跟隨主子智慧女神雅典娜到凡間發展雅典城的時候,人類為了讓自己都市的守護神與其從僕更具威勢,特意編了充滿傳說色彩的故事,好讓市民記住,對保佑都市的天神存有敬畏之心。
本來就出身非凡的雅典娜就先不說,什麼破開眾神之王宙斯的頭顱,伴隨著金雨雷霆和白銀長槍與神盾而誕生的神話,不單是雅典娜本人是這樣說,連養育她長大的伊西絲也是這樣說⋯⋯姑且就當成真實發生過的事。
縱然尼刻⋯⋯以至是雅典娜本人都不這麼認為就是了。
接著就是智慧女神身邊的三個少女從僕。
人類顯然對亞爾克和伊歐克這對貓頭鷹姐妹沒有多大的興趣,只簡單地敘述為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的信使,只要女神需要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會隨風而至⋯⋯嗯,確實是很精準的描寫,實際上兩姐妹也的確是這樣生活。
剩下來的是勝利女神尼刻。
雖然被封為勝利女神,但尼刻自覺仍不是什麼特別的天神,只是平凡的仙女,而且也不知道當初宙斯賜予她這個封號的用意是什麼。
然而人類並不是這麼認為,既然是智慧女神的得力助手,想必是出身非凡的天神。人類不曉得分辨主神與仙女這種階級上的分別,畢竟對他們而言,同樣是比人類要優秀的智慧生命體,崇拜和敬畏是必須的。
為此,人類曾經問過尼刻的出生。若然真的傳奇色彩足夠的話,直接記下來就好;若然不夠精彩的話,找點靈感也不賴。不過尼刻的出生以至她的父母真的沒任何特別的事情可以拿出來當神話⋯⋯尼刻的父母在因為戰爭離世之前是在奧林匹斯山工作的天神,她只隱約記得同樣留著銀色頭髮的母親是跟水相關的仙女。不然自己也不會去葡萄園工作。
過了沒多久,尼刻就聽到坐在樹下的老人跟孩子講述自己的故事,不知為何尼刻成了古老戰神和冥河仙女的女兒⋯⋯大概只是勝利女神這個封號穿鑿附會而成的。本來她想澄清的,一來本來就沒有這種事;二來怕主子雅典娜⋯⋯或是更高位的眾神之王宙斯不高興。
當日尼刻跑去跟主子雅典娜澄清的時候,智慧女神只是托著頭,翹起修長的雙腿,一面不悅。害尼刻以為主子真的信以為真而在生氣⋯⋯儘管她認識的主子不常生氣,但當雅典娜生氣的時候真的會地動山搖,所以還是嚇得尼刻兩腳抖個不停。
當然是在別人看不出來的範圍之內抖。
「妳父母是怎樣的人跟妳是怎樣的人沒有關係,也對我來說沒有關係。」
沒想到女神生氣的地方是因為尼刻為了這種蠢事而特意慌忙跑來澄清,而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我不會因為妳是古神的女兒而疏遠妳,也不會因為妳是仙女的女兒而嫌棄妳。妳就是妳。我需要的是尼刻的幫忙,而不是古神女兒或是奧林匹斯山仙女女兒的幫忙。」
其後,雅典娜也替尼刻將這件事彙報給宙斯。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qxVgu7hZF
結果尼刻成了眾神之王心目中那個總是愛操心的仙女。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rAZZZeII8
「尼刻,妳的父母曾經對妳有過什麼期許嗎?」
某天,智慧女神不經意地問同行的尼刻。
「⋯⋯我以往似乎總是在蹦蹦跳跳的,所以父親老是開玩笑說我將來會成為統治天空的女神。」尼刻想了想,苦笑著回答,「不過天空是眾神之王宙斯大人的東西,我區區仙女豈敢僭越?」
「說不定妳將來可以的。」
智慧女神同樣笑著,但在笑哪個部分,尼刻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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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俊美的面容逐漸模糊,換來的是渾身的疼痛和燻得灰黑的瓦礫。對了⋯⋯自己應該在跟羽蛇神魁札爾科亞特爾交戰的,怎麼突然會出現過去的回憶的?難道這就是所謂死前的回憶?
當尼刻坐起來的時候,就見到火球直向著自己噴射而來。
即使尼刻擁有迅速癒合的能力,但若是被這種帶有魔力的火炎射到而超出可以癒合的程度的話,就沒有意思,而當刻的她深深感受到這個問題。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pWacGBp6j
噹!
這個時候,連接空間的圓環在尼刻的前方不遠處展開,從中飛來神盾埃癸斯,硬生生地接下了羽蛇神的火球,使其盡歸於無。尼刻見狀,馬上走前拾起完好無缺,甚至連半點燒焦燻黑痕跡也沒有的神盾,再次躍到半空。
羽蛇神是控制風的龍族,牠一聲龍嘯就掀起龍捲風,將沉重的瓦礫都吹起來。本來用意是想阻撓以至攻擊朝著自己跳躍過來的尼刻,沒想到她的反應驚人,隨風飄盪的瓦礫反而成為銀髮仙女的踏板。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eB1OPrAS
她在羽蛇神的翅膀正下方,持槍奮力一躍,槍尖對準骨節。
本以為這種距離、這種速度之下,可以輕鬆折斷牠其中一隻翅膀。沒料到羽蛇神在自己的身體表面展開了風之屏障,使尼刻的龍牙槍也難以突破,只得以長槍為軸,蜷曲身體,一腳蹬在風之屏障上,躍到飄浮中的瓦礫上來。
這個時候,羽蛇神的火球再次射來,但被尼刻舉盾擋了下來。
濃煙散去後,六翼龍卻失去了尼刻的蹤影。
舉頭望去,發現尼刻早已躍到自己的正上方,舉盾往下俯衝,神盾埃癸斯碰上風之屏障,刺耳的嘰嘰聲伴隨著強烈的風壓吹向披著龍鱗鎧甲的仙女。見情勢不妙,羽蛇神的風快要將自己吹回天上去的時候,尼刻整個人都蜷曲起來,再使勁伸腳蹬向神盾。突如其來的加重配以牢不可破的神盾,尼刻順利突破了風之屏障,直撞羽蛇神翅膀的骨節,先廢了牠一翼。
異常痛苦的羽蛇神龍尾橫掃,粉碎了幾塊飄浮的瓦礫,包括尼刻的立足點。勝利女神往上躍起,抓住了瓦礫碎片,觀察過後就再度躍走。半空的她借轉身之力擲出神盾,但投擲的方向並非羽蛇神所在。
羽蛇神高聲龍嘯伴隨而來的是壓縮的風,如箭矢般向著尼刻飛去。擲出神盾後失去防禦能力的尼刻見狀,只得縮短跳躍的距離,卻加快腳步,盡力迴避。
當接連幾發的風箭逼得尼刻走投無路之際,她躍走的軌道迎來了剛才擲出的神盾埃癸斯。六翼龍以為她是這麼愚笨,會被自己的兵器擲中,冷不防銀髮的仙女一腳蹬在盾上,突然改變了方向,以極高的速度直往自己衝過來。羽蛇神連忙吐出火球,但尼刻沒有一絲要閃避的念頭,只舉起長槍,槍尖筆直地對準對方。
嗚嗷———!
不屬於魁札爾科亞特爾的龍嘯響徹了德爾塔區的天空。
火球被貫穿,從中突破而出的是彷彿將自己化成長槍的尼刻。接下來她需要突破的是風之屏障,雜亂而強力的風壓從四方八面吹來,只為了擋住尼刻的槍尖。
嗚嗚嗚⋯⋯
低聲的龍吟從尼刻的身上傳來,羽蛇神察覺到異樣的時候,槍尖就被光芒所包住,破開了風之屏障。若不是牠稍微移動身體,恐怕就得交出一顆眼睛了。
然而,雖然保住了眼睛,卻失去了另一隻翅膀。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Xcgh050Zo
龐大的羽翼落在德爾塔區煙火四起的頹垣敗瓦之上,沒多久就化成灰燼,隨風而散。相比起尼刻過往遇到的龍族,魁札爾科亞特爾的肉體分解的速度要快上好幾倍。
「原來如此,妳擁有著吾等一族的力量。」
半空的羽蛇神的蛇目從高而下地俯視著尼刻,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甚至是微微顫抖⋯⋯這是恐懼嗎?我是在怕面前的龍嗎?握著長槍的尼刻本是這麼認為,但她發現⋯⋯噗通、噗通⋯⋯她的心臟跳動如常,只是因為劇烈的身體活動而變快,不是因懼怕而變快,也沒有熟知的悸動。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bNSOEbUtg
既然如此,突如其來的恐懼感是從何而來的?
駭然想到答案的尼刻低下頭,望向自己的身體。
兩條鎖骨之間發出淡黃色的光芒,閃爍著,就像第二個心臟。
伸手觸碰,發現正是抖振的起源。3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GUaF86yGF
正在怕的,不是尼刻,是龍的記憶。
關於龍族的生態,尼刻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每個族群都有各自的生態。某些龍族喜歡單獨生活,某些龍族喜歡建立自己的族群,而這些都不分種族,通曉語言的高智慧種族會單獨生活,不曉語言的會群體生活,不能一概而論。
然而,當中有一項是所有生物都共通的。
力量的差異。
弱小的個體需要服從強大的個體,這是生物埋藏在最深處的本能。大多數的個體都會從生下來的時候就順從這種本能,只有極少數會擁有勇氣試圖去反抗它。這樣的話,結果只有兩種,成功和失敗。成功,牠就會取代原本的強大個體,成為新的服從對象;失敗,牠就會因為意識到對方的強大而失去勇氣,順應本能而生存。
現在,尼刻鎖骨之間的逆鱗,正是被生前的本能所困。
尼刻本以為自己加上森林之龍的力量或許可以辦到些什麼,拖延時間,直至三位強大的天神現身處理。顯然三位大人物暫時都分身無暇,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從頭到尾,尼刻都不認為、沒想過單憑自己的力量足以解決羽蛇神,但最少她還有龍的力量陪伴著她,沒想到龍的力量率先崩潰。
沒有龍的力量⋯⋯她什麼都不是,只是普通的仙女。
什麼可以匹敵眾神的力量⋯⋯真的不要開玩笑了。
但是⋯⋯
「拜托了,撐住。」尼刻撫著胸口低聲自言自語,「撐到幾位大人現身就夠了⋯⋯森林之龍哥倫多,撐住。她們會來的,我相信她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語畢,尼刻就再次提槍躍動,當她於半空揮動長槍,準備刺下去的時候。羽蛇神的目光聚焦到尼刻的身上⋯⋯不,是聚焦到她的兩條鎖骨之間的逆鱗之上。
接著她的龍鱗鎧甲毫無先兆地自然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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