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亞特蘭妲大人——!
當凱尼絲幫酒館老闆把伊西絲的啤酒桶搬到客房時,外面突然傳來女生的興奮尖叫聲。紫髮傭兵旋即推開窗戶探頭而出,發現遠處有幾個衣著光鮮而且騎著馬的人緩緩步向王城。從走在後面大概是從者的人握著吊著應該是野兔的木棍來看,走在最前的就是亞特蘭妲。
奈何距離略遠,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更遑論是辨別髮色是否藍莓色。
於是乎,凱尼絲就急步下樓,跟同行的尼刻和偶然遇到的伊西絲步出酒館。
「嗚哇……」
酒館門外的光景令凱尼絲不由得驚歎起來。
方才於酒館二樓的客房只是見到兩、三個女孩在等候公主殿下的歸來,現在已經人山人海,而且當中大多數都是女生……果然如酒館老闆所言,亞特蘭妲不是公主,而是迷倒萬千少女的王子嗎?
幸運的是絕大部分的人都比凱尼絲長得要矮三掌尺有多,所以即使站在人群後方也能夠看得很清楚。三人行當中唯獨是尼刻比較有困難,但銀髮仙女卻感覺有點賭氣似的婉拒了伊西絲動用魔法讓她踏在上面的建議。
「凱、凱尼絲,她就是亞亞、亞特蘭妲嗎?」
本來凱尼絲在疑惑為何尼刻講說話感覺很辛苦似的,殊不知轉頭望去,發現銀髮的心上人竟然在拼命蹭高腳,企圖看得更清楚……縱然旁邊的伊西絲掩嘴忍笑忍得整個人都在抖,凱尼絲卻因而看得出神。
逞強的尼刻小姐果然也很可愛!
「啊……嗯,儘管比印象要成熟幾分,但她應該就是我認識的亞特蘭妲。」
舉頭望向走在最前於馬背上向群眾微笑揮手的少女,貼身的皮革衣物大概是她外出狩獵的戎裝。希臘半島不常見的長靴和長褲、繫著可以攜帶不同裝備和腰包的腰帶、緊貼著指頭和前臂,讓她能夠自由活動的護手、再加上圍著肩膀擁有王室精緻紋樣披風……說不定單是衣著所散發出的氛圍就足以使阿卡迪亞的女孩神暈顛倒。
此外,不輸任何女神仙女的美麗容貌配合迷人的森林綠雙眸、任由瀏海和鬢髮垂下來,後面則盤成髻……或者應該說是束成丸子的藍莓色頭髮……難怪只是狩獵回來也能引到大批女孩夾道歡迎。
若非因為衣服貼身而讓雙峰突出,凱尼絲真的會相信對方是王子而非公主。
話雖如此,藍莓色頭髮的少女胸部仍然跟凱尼絲的有一段距離。
嗯……大概跟繼續努力蹭腳的銀髮仙女差不多?
正當凱尼絲和伊西絲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在尼刻和藍莓色頭髮的少女之間來來回回之際,少女拉緊韁繩,讓馬匹停下來並從背上躍下。緊隨其後的從者似乎知曉主子的意圖而走前為她開路,不讓她被興奮得兩眼發光的女孩們阻撓。
「凱尼絲?妳是凱尼絲嗎?」
「誒?嗯……嗯,我是色薩利的凱尼絲。」
聽到對方問題的凱尼絲顯得很愕然,但原因並非對方居然直向自己走來這一點,畢竟仔細想想自己的身高和頭上薰衣草色的頭髮確實頗為醒目,會被注意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吓?這個女孩的聲線比我還要低沉耶!難怪會這麼受女孩子歡迎!
凱尼絲心中高聲吶喊的同時,也總算理解為什麼這個少女是王子而非公主了!
「果然!我就不會忘記妳的薰衣草色秀髮……噢。」身高跟伊西絲差不多的藍髮少女似乎想到什麼的,突然往後退兩步並向凱尼絲躬身致意,更捧起對方的右手,「我是亞特蘭妲。妳還記得嗎?曾經跟妳共同旅行過兩、三年的女孩。」
「誒?當、當然記得!」即使凱尼絲算得上是色薩利的公主,但在半島大地上遊走十年的傭兵生活令她不是很習慣被當成深閨大小姐看待,「我們在色雷斯的時候,曾經有兩個不知好歹的半人馬想擄走妳,卻被我們反過來殺死嘛!」
「真是令人懷念的日子……」亞特蘭妲笑著點點頭,大概對故友依然記得跟自己的回憶而高興,「對了!機會難得,不知能否賞面到王城聚餐呢?我相信父王和母親都會很想認識妳的。」
如是者,凱尼絲就連同兩位天神跟著公主前往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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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亞特蘭妲為三位客人各自準備了獨立房間,但不知為何伊西絲還是帶著尼刻來到凱尼絲的房間,魔女甚至躺到床上並滿是淘氣地踢腿……確實床鋪是挺舒服的,真不愧是富裕的阿卡迪亞。
咯咯咯。
「凱……噢,原來其他兩位客人都在這裡嗎?請隨我去晉見父王和母親。」
換上白色長袍的亞特蘭妲敲門入室之後見到尼刻和伊西絲都在故友的房間,面上興奮的笑容立即收斂起來。雖然銀髮的勝利女神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而令阿卡迪亞的公主不能肆意慶祝,但埃及的魔女卻似乎察覺到什麼似的,連帶雙眼都在笑。
見到從床上彈起來的伊西絲掩嘴竊笑,尼刻只能歪頭表示不解。
「父王、母親,這三位就是我剛才提到,想向你們介紹的客人。」
「歡迎三位!我是阿卡迪亞的王伊亞索斯,而這位是我的妻子克律墨涅。」
王座上的伊亞索斯微笑著自我介紹,但不論是尼刻抑或是伊西絲都比較在意王妃克律墨涅。這個王妃身高大概跟尼刻相差無幾,也跟丈夫差不多……雖說這種身高於天神之間不算突出,卻依然比普遍人類女性高出約兩掌尺。
身高不代表什麼,人類偶爾也會長得很高,但最顯眼的是她的髮色。
藍莓藍。
人類不會出現如此獨特的髮色,毫無疑問克律墨涅不是人類。
「幸會,伊亞索斯王。我是埃及過去的神王法老歐西里斯的妻子伊西絲。」
地位理論上最高的伊西絲率先向阿卡迪亞的人類王躬身致意。
實際不擺出埃及神王妃的名銜,尼刻也不會敢搶在魔女發言之前出聲。說到底,她是主子的養母兼師傅……即使銀髮的勝利女神偶爾會大膽得連奧林匹亞神族的王宙斯都直嗆不誤,但伊西絲的話她真的不敢。
「噢!原來是大海對岸的女神!請原諒我們剛才的無禮……」伊亞索斯王聽到伊西絲的說話之後立即緊張恭敬地站起來回禮,當然王妃和公主也跟著王躬身致意,「既然如此,莫非其餘兩位也是……」
「幸會,伊亞索斯王。」尼刻微微躬身,即使自己是天神仙女而對方只是人類,但她依然會保持禮貌,「我是奧林匹亞神族偉大的智慧女神雅典娜大人的侍從,勝利女神尼刻。」
尼刻……
克律墨涅聽到銀髮仙女的名諱之後低聲呢喃,聽得見的尼刻僅是歪頭表示示解。
「伊亞索斯王,能夠獲得您的接見是我的光榮。」凱尼絲半跪在地,配合口中的說話來看,確實是很習慣應付王族之類的大人物,「我是色薩利新王希波達米亞的妹妹,名叫凱尼絲。過去曾經有幸跟美麗的亞特蘭妲公主共同冒險一段日子……」
「哦!妳就是亞特蘭妲以往經常掛在口……嗚……」當伊亞索斯王興奮起來的時候,冷不防受到女兒的凌厲眼神並被王妃以肘部輕力撞腰,不得不中斷下來,「咳。凱尼絲殿下,令尊和令兄的事,我感到很遺憾,希望他們能夠得到冥王哈帝斯的公平審判。」
「呃……嗯,謝、謝謝。不過我現在算是侍奉雅典娜大人的人,所以……」
色薩利舊王阿特拉克斯和王子卡山卓的死跟凱尼絲有直接關係,但在新王希波達米亞和舊王妃希比婭的宣傳掩飾之後,似乎被當作意外身故……現在看來凱尼絲的王姐和母親的工夫確實很湊效。
即使凱尼絲並波有後悔過當時採取的行動。
「言、言歸正傳,伊亞索斯王。其實我們今次到來是有事相求……」
然後凱尼絲就替尼刻把討伐野豬的事告訴阿卡迪亞的王。理所當然地,把眾神之王將之當成活動的事抽起來不說……畢竟這種隱瞞的事對於不擅長或是稱之為不能說謊的誠實尼刻而言是困難至極的事。
再者,由被認為是人類的凱尼絲替天神發言很符合地位的分別。
「原來如此,尼刻大人想借助亞特蘭妲的力量嗎?」重新坐到王座上的伊亞索斯王輕捻著灰白鬍子,「確實我聽聞過這隻野豬所造成的禍害並非普通野豬能夠比擬的,北面的底比斯似乎被搞得亂七八糟……沒錯吧?亞特蘭妲。」
「是的,父王。」亞特蘭妲向父親躬身致意之後就轉身面向三位客人,「聽說這隻不尋常的野豬在希臘各處都找到牠的身影,留下破壞的痕跡。由於最初出現目擊報告的是鄰國卡呂冬,所以在我們獵人之間稱牠為卡呂冬野豬……不過……」
卡呂冬位於阿卡迪亞的西北方,是一個……遺憾地沒什麼特色的城邦。
尼刻只依稀記得有兩、三個卡呂冬的商人會定期到雅典城採購橄欖,僅此而已。
然而,亞特蘭妲忽然面有難色,到底怎麼了?
「萬分抱歉,尼刻大人、凱尼絲殿下,其實……」
「我可以幫妳們去討伐卡呂冬野豬,但我有一個條件。」
當伊亞索斯王準備替女兒解釋之際,亞特蘭妲以聲量蓋過父親,中斷對方。
阿卡迪亞的公主伸出修長食指筆直地指住色薩利公主的鼻頭,愉悅地笑著說:
「凱尼絲,只要妳在明天的賽跑中贏到我,我亞特蘭妲就會幫妳們討伐野豬。」
賽……賽跑?
傭兵和背後的仙女都不約而同地眨動紫色眼睛,甚是疑惑。
阿卡迪亞的王五官擠在一起,約隱知道所謂何事的魔女則掩嘴竊笑,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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