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
當雅典娜和尼刻主僕兩人回到中央高塔的客房時,毫不意外地被堆放到走廊的酒桶嚇了一跳,差點連走路也忘了。當然她們知道眼前的是一桶一桶的酒,只是為什麼會這麼大量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接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伊西絲的房間緩步走出,因察覺其他人的存在而轉頭過來,率先吸引到主僕兩人注意的是唇上的誇張橫臥施格瑪字鬍。男人見到主僕二人,尤其是雅典娜的時候就知道對方不是泛泛之輩。既然阿耳忒彌斯都來了亞特蘭提斯,那麼有其他的奧林匹亞神族在這裡出現並非什麼怪事。
「兩位好,我是拉姆達區的執政官柏勒洛豐。」柏勒洛豐微微躬身致意。
「尼刻,先去幫師傅執拾一下。」慣性地將雙手放到背後的雅典娜轉頭在銀髮侍從的耳邊輕聲吩咐,「我有說話要跟執政官先生說。」
聽過主子的說話,尼刻點點頭就走進房間。
智慧女神見尼刻進入房間後傳來跟伊西絲的交談聲後,伸出左手向柏勒洛豐示意稍移玉步到升降機大堂。柏勒洛豐沒有異議,反正他本來就要離開,不差交談的幾分鐘。
「若果剛才的銀髮姑娘是勝利女神尼刻的話,可以隨意使喚她的妳如無意外就是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吧?」兩手叉腰的柏勒洛豐得意地笑著,似乎希望女神可以賞識自己的頭腦,「今天不單是狩獵與月之女神阿耳忒彌斯,連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兩位眾神之王最寵愛的女兒也讓我見到,真是榮幸!」
柏勒洛豐張開雙臂大笑起來,儘管雅典娜不介意,但若換成是其他天神的話,可能就會說不夠尊重。或許因為柏勒洛豐的塊頭比女神還要大,所以沒感受到壓迫感。
雖然雅典娜很不喜歡這樣說,但如果是高大的眾神之王宙斯或是海神波塞冬,柏勒洛豐大概在第一秒就跪拜在面前。顯然現在是因為自己是女性⋯⋯或是單純比較矮小而被看扁。
縱然以普通人類,而且是女性的標準而言,她是出奇地高挑。
突然覺得代達洛斯對天神的崇敬實在難能可貴。
「我不是阿耳忒彌斯,吹捧的說話可以省掉。」一如以往,雅典娜不太喜歡聽誇張的吹捧說話,「說起來,為什麼拉姆達區的執政官會在這裡出現的?」
「因為妳的伙伴⋯⋯從埃及來的蠍子夫人在贏得比賽後遇到了意外,為表歉意,我特意親身來慰問,而且將獎品加碼到五年份。」
蠍子夫人⋯⋯?啊,師傅曾經講過的那件事。
雖然雅典娜很快就知道對方口中的蠍子夫人是指伊西絲,但為何伊西絲會選擇用這個偽名倒是考起金髮的智慧女神。她想了想,忽然想起師傅過往講過關於她自己的故事,瞬間恍然大悟。
沒想到伊西絲還會肯用艱辛的經歷作為化名的來由。
「原來如此。柏勒洛豐,你想成為亞特蘭提斯的王嗎?」智慧女神直接地提問,使英雄在霎時間也不懂怎樣回應。
柏勒洛豐冷笑兩聲後,翹起雙手回答道:
「既然智慧女神這麼直接,我也不裝瘋賣傻了。」留著誇張鬍子的男人倚向牆壁,「誰不想?當然,如果潘朵拉公主下嫁於我的話,問題就簡單了。可是我多次提親,總國王硬是諸多藉口!真是的,他又不是真正的王!」
談到這裡,柏勒洛豐漸見激動。
英雄本人也似察覺到這一點,假咳兩聲,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智慧女神不太清楚柏勒洛豐所提到的名詞的意思,「真正的王⋯⋯是指地底所封印的巨靈嗎?」
「真不愧是智慧女神。」柏勒洛豐滿意地笑起來,大概是因為覺得雅典娜是可以溝通得來的對手,「若然我成不了王,我就只好釋放被封印的巨靈!」
「⋯⋯這麼執著,是有什麼目的嗎?」顯然雅典娜對於柏勒洛豐的執著甚為不解,「這跟你試圖謀害我們有關嗎?」
「這都是為了人造神計劃的進展!我們人類⋯⋯亞特蘭提斯人值得擁有更長的生命!只要釋放真正的王,我們就可以得到應得的回報,不需要再緩慢地摸著石頭過河,一點一點地解讀古代的文獻!」
原來如此,果然如同之前所想,是為了無壽這回事。人類為了長生不死,真的什麼事都敢做⋯⋯有時候雅典娜也很佩服人類因無知而衍生的勇氣。不過從柏勒洛豐的說話來看,他似乎不知道所謂真正的王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人。
不過這樣正好。
「不過之前我不知道總國王的客人是宙斯的女兒和她們的伙伴⋯⋯柏勒洛豐在此向女神致歉。」
柏勒洛豐向雅典娜躬身致歉,但是不是出自真心,抑或只是在裝模作樣,恐怕就只有本人知道。雅典娜對此沒有特別的感受,也沒打算接受,畢竟對方是圖謀不軌的人。
既然能做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不會意外。
只是站在她作為客人的立場,實在不好插手。
雅典娜作為以賞罰分明聞名的女神,除非對方再次謀害自己或是同行的伙伴,如此一來就可以借自衛之名採取行動。否則對方都向自己致歉,沒理由要再追究,不然會顯得自己心胸狹窄。
當然,若是阿耳忒彌斯生氣就是另一回事。
傳說她跟弟弟阿波羅只因為某個人類女人吹噓自己比黑夜女神還會生就去射殺女人的全部孩子⋯⋯縱然她本人否認有這件事,但在人類心目中,阿耳忒彌斯就是這麼粗暴的女神。
只不過⋯⋯柏勒洛豐這個男人,似乎還有他的價值。
「告訴你一件事。最近不是經常地震嗎?這意味著施格瑪區的火山很快就要爆發。」木無表情的雅典娜向執政官透露這件事,「不過我不是光明與預言之神阿波羅,而是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要怎樣解讀我的說話悉隨尊便。」
語畢,智慧女神就緩步步向堆放著大量酒桶的房間。
「對了,最後提醒你一句。」突然想起什麼的雅典娜步住腳步,笑著回頭望向柏勒洛豐,「不要對我的伙伴出手,惹我生氣的後果很嚴重的。」
智慧女神的笑容,不曉得為什麼令執政官冷汗暗自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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