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廂,伊西絲跟代達洛斯在伽瑪區的內海為改裝完成的亞爾戈號進行航行和炮擊測試。船上面還有似乎因為是人生中首次坐船而興奮得哇哇大叫的卡利斯托,本來伊西絲沒打算要讓農家女孩參與的,但代達洛斯看起來已經急不及待想要見證自己所建造的系統的成果,就只好讓人類姑娘登上甲板。
相對於未進行改裝工程之前,亞爾戈號似乎是變得略為笨重,但還是比普通的戰船來得靈活。亞爾戈號的擁有者智慧女神雅典娜說過目前的改裝只屬臨時性質,回到雅典城的時候會由龍骨開始由頭建造過一艘全新的亞爾戈號,
伊西絲對徒兒的想法沒意見,畢竟參與改造工程的她也發現到現在亞爾戈號的局限。本來寬敞的空間因為設置了磁歐炮的動力爐而變得狹隘,雖然暫時沒影響到生活空間,但倉庫和廚房就不縮頭彎腰就進不去。
伊西絲生平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豐滿的胸部。
尤其是她辛苦贏回來的美酒全都放在倉庫,回程到雅典城的途中必然會出出入入幾十以至幾百遍⋯⋯想起來就頭痛。不過,仔細想想,該不會只有尼刻不會為進出倉庫和廚房而苦惱吧?說到底,徒兒和她的女朋友都⋯⋯
噗沙——!噗沙——!噗——沙!
正當伊西絲合上雙眼,於腦內想像品味著徒兒雅典娜以及她的伴侶的肉體的時候,三條水柱在亞爾戈號的船體附近升起,害本是雀躍不已的卡利斯托渾身濕透。
「發生什麼事了?」
蓄著大鬍子,而且頭髮茂密得幾乎遮蓋著雙眼的代達洛斯喘著氣地跑到甲板來。他作為工匠,似乎對於動力爐的運作比較感興趣,所以直至剛才為止,他一直都在動力室。
「鳥巢頭,磁歐炮什麼時候變成了亞特蘭提斯海軍的基本配置的?」
「什⋯⋯噢,克利奧斯、科俄斯和伊阿托珀斯⋯⋯」
三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從代達洛斯的口中出來,相信就是向亞爾戈號發炮的三艘船的名字。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呢?不斷以食指敲自己太陽穴的伊西絲一面想,一面控制亞爾戈號作出迴避行動。
「新型戰船嗎?」
「沒、沒錯,雖然以古老的四位天神命名,但都是失敗之作⋯⋯不對,如果只是保護亞特蘭提斯的海岸的話,就是最好的戰船嗎?我怎麼會沒想到這個問題!」
不甘地亂抓自己的蓬鬆得似鳥巢的頭髮,代達洛斯顯得極為懊惱。
「這這、這是什麼意思啊?代達洛斯先生!」
盡力抓住桅桿的卡利斯托大喊,首次出海就如此驚濤駭浪,肯定畢生難忘。
「我之前請求睿智的雅典娜大人幫忙,是為了解決配置了磁歐炮的船在遠航時所遇到的能量不足的問題。」話到半途,代達洛斯就指向敵方戰船的桅桿,「不過這幾艘船配備了磁歐力的接收器,所以只要船不離開亞特蘭提斯的領海的話,磁歐力的供給就源源不絕!」
「果然是配得上象徵方位的柱神之名的戰船。」彈指聲響,伊西絲的黃金權杖就變成手鐲,套到右腕上去,「快帶小姑娘去船艙,不然被拋下海的話,別怪我不去救你!」
聽過女神的說話,代達洛斯就拉著卡利斯托跑到船艙裡去。兩人在動力室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待戰鬥完結的一刻來臨。選擇動力室的原因除了是因為不知道哪一間房間屬於哪一位女神之外,經過改裝的亞爾戈號就動力室最為堅固安全。
當然,理論上還是捱不過兩、三發的磁歐炮,但起碼比沒有特別加固的其他地方更令人放心。再說,代達洛斯依然對面前的動力爐深感興趣⋯⋯縱然自己有份參與建造,但細節都是由伊西絲和雅典娜師徒負責,所以還是有一種神秘感。
尤其是它並不是天才代達洛斯熟悉的素材。
「讓我看看愛徒跟鳥巢頭搞了什麼好事來⋯⋯」
由於伊西絲主力負責動力爐的建造,所以對於徒兒跟她的信徒在指揮台上搞了什麼就只知道大概。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在暴露於敵軍戰船的炮火之下摸索新的操作系統。
噗沙——!噗沙——!噗沙!
除了控制船體的舵盤沒變之外,其他都是未曾見過的裝置⋯⋯操縱著亞爾戈號進行迴避行動的伊西絲暗自咒罵自己,要是之前不要只顧著喝酒和睡覺,多聽聽徒兒和她的信徒聊天就好了!
指揮台比之前多了一條拉桿和兩個球體狀的裝置。拉桿的話,伊西絲知道是切換航行動力的裝置,畢竟是自己負責的部分⋯⋯但兩個球體就⋯⋯她左手控制著舵盤,右手抓著球體裝置,發現上面有五個凹陷處,正好是五根指頭所放的位置。
伊西絲扭動腕部,發現右舷的五門二連裝磁歐炮就跟著腕部的動作移動,上下左右⋯⋯固然移動有範圍限度,但兩者的同步性極佳,幾乎沒有延遲,果真不愧是出自智慧女神和人類天才之手。
「呵呵,愛徒和鳥巢頭還真是造了一套極其有趣的裝置呢!」
笑著,伊西斯就以大姆指施力按壓。果然如她所料,只要在凹陷處施加壓力,磁歐炮就會隨之發射。然而大概是因為伊西絲首次操作,所以二連裝磁歐炮的兩道光束無一命中,只在敵方戰船附近擊起附條水柱而已。
當伊西絲發射了好幾發之後,她發現到一個問題。
磁歐炮不能迅速連射。
撇開能量積存和傳送需時這個早已存在的問題不談,磁歐炮的炮管本身似乎會因為發射的能量而過熱⋯⋯察覺到炮管變得紅通通的伊西絲本想以魔法進行冷卻,但突然想到急劇的溫度改變會對炮管做成傷害就打消念頭,改為專心進行迴避。
雖然亞爾戈號在動力和火力上應該比亞特蘭提斯的三艘以柱神命名的戰船來得要高,但始終是以寡敵眾,而且每次只有兩座二連裝磁歐炮可以用⋯⋯到底要怎樣突破目前的劣勢呢?
再說,為什麼雅典娜會在甲板的兩側各設五座二連裝磁歐炮呢?
雖說在動力上和結構上都不成問題,但根本就用不⋯⋯著⋯⋯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靈機一觸,忽然想到答案的伊西絲兩掌一拍,開懷地大笑起來,「真不愧是智慧與戰爭女神,年輕人想東西就是不一樣!」
見敵方戰船正嘗試重組並列陣式,伊西絲的面上就牽起了賊笑。她掀起了指揮台後方的全部傳聲銅管的蓋子,這是今次改裝的其中一項新設施,用意是讓在指揮台的人不需要走來走去就可以跟船上其他人聯絡。不過正因為加設了這個裝置,所以亞爾戈號內部設置變得一團糟,難怪雅典娜會想整艘船拆掉重建。
不過這種事待回到雅典城再想。
「鳥巢頭,現在這艘船上面會有沖角嗎?」
伊西絲不知道兩個人類躲在哪裡,所以只好大聲地喊話,還全部銅管都傳遞到她的聲音。
「沖、沖角?沒有耶!」
突然聽到女神的聲音,代達洛斯只得慌忙回應。
「沒有嗎?那⋯⋯那你找點東西抓住!」
「咦?這是什麼意思啊?伊西絲大人!」
卡利斯托聽到來自伊西絲令人不安的言辭,推開了來不及反應的代達洛斯,拚了命似的透過銅管將自己的聲音傳達給伊西絲,但對方沒有回應。忽然覺得心臟跌了出來,一陣寒意湧上胸口的卡利斯托立即抱緊了銅管,只希望自己不會把它扯斷就好了。
抑或是祈求伊西絲不要太亂來比較好呢?
「好了,是時候來測試一下以龍的心臟為主要素材的動力爐的威力了!」
面上的賊笑不去,伊西絲拉動了舵盤旁邊的拉桿,亞爾戈號的內部彷彿傳來龍族的咆哮。本是棲息在桅桿上的風精靈從舵盤中跳了出來,大概只有伊西絲的手掌般大的她背部長著一對如同蝴蝶般的翅膀,除了白晢如同珍珠的皮膚以外全身上下都是綠色的她飛到女神的面前,點了點她的鼻頭就飛到桅桿之上,擺出跟貓咪一樣的姿勢睡起來。
伊西絲記得自己之前在旅行的時候,在寒冷的北方見過類似的精靈,但徒兒是怎樣將她帶到這艘船上面來呢?先別管這種事,現在龍族的力量經由動力爐傳到亞爾戈號船尾的部分,兩個自然旋轉的魔法陣在水下顯現,借撥動海水來移動。
這種動力顯然比風精靈的庇佑來得要大,但因為對動力爐的負荷很大,所以伊西絲和雅典娜兩師徒不建議長時間使用,畢竟它除了供給航行動力之外,還得為磁歐炮供應能量。
故此,如非必要,還是不要隨便切換為妙。
不過,此刻的伊西絲正正就是需要這種驚人的機動力。
趁著敵方戰船尚未排好並列陣式,第三艘船還在友軍後方試圖繞過去的時候,亞爾戈號突然加速插進已經完成並列的兩艘戰船之間,儘管已經發炮回應,但不是落空就是被伊西絲以魔法創造出來,厚重而且表面平滑如鏡的冰牆以傾斜的形式使光束偏離原定目標。
「下去見努恩吧!」
笑著,伊西絲的雙手同時抓緊炮擊裝置的球體。
接著,亞爾戈號的兩舷在龍族的嘯吟聲之下射出二十道光束。
光束撕裂了敵軍船體,將它們葬送到海底。
「還有你!」
伊西絲似乎很久沒因為戰鬥而笑得這麼高興,彈起響指,寒氣就在亞爾戈號的船首匯聚,形成一個錐角。敵軍戰船想作出迴避,但啟動了龍族心臟動力爐的亞爾戈號實在是太快了,結果依然逃不過被魔法沖角攔腰撞擊的命運。
即伊敵軍戰船被撞至變形,伊西絲仍沒有停下來的意圖。亞爾戈號不斷前進,直至對方船體一分為二為止。
智慧與戰爭女神的船的背後,只遺下三艘船的殘骸和大量在海中求存的船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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