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模擬格鬥的神秘參賽者是拉姆達區的執政官柏勒洛豐,但仔細想想,拉姆達區就在旁邊,想必柏勒洛豐本人工餘的時間也會到捷塔區欣賞賽事。
久而久之,手癢想自己下場也不是很出奇的事。
尤其是從他精壯結實的身體來看,應該很喜歡這檔事。
總國王的客人憑著黃金鸚鵡螺徽章就可以免費地利用亞特蘭提斯的設施和服務,而觀賞競技賽事也不例外。幸運地,跟著兩位客人進場的卡利斯托算是客人的延伸,所以即使是本地人也不需要收取任何費用,這正是她樂意應阿耳忒彌斯邀請同行的理由之一。
「呼!呼!燙!好燙!」卡利斯托捧著剛炸好的薯條和烤玉米回到座位,似乎亞特蘭提斯人有一邊看比賽一邊吃東西的習慣,「這是阿耳忒彌斯大人的,而這是伊西絲大人的。」
「噢,這就是馬鈴薯和玉米的菜式嗎?」相對於兩種不曾吃過的食物,伊西絲更在意主場館居然沒有葡萄酒可以喝,「阿耳忒彌斯妳之前說要做點菜式讓愛徒嚐嚐的,結果沒有實行,不是嗎?整箱原封不動放在廚房。」
雖然伊西絲每天都會到徒兒的房間坐坐,但她關心的大概只有葡萄酒,而相對地尼刻對於放在廚房的食材很有意見。她問過阿耳忒彌斯要不要搬到亞爾戈號的糧倉上去,卻被拒絕。
結果因為她跟戀人雅典娜吵架的關係就繼續放置。
當然,其餘幾位不熟悉馬鈴薯和玉米的女神也不會碰。
「嗚嗯⋯⋯嗚嗯⋯⋯阿耳忒彌斯大人,馬鈴薯和玉米要新鮮才好吃的,不儘早處理⋯⋯嗚嗯⋯⋯嗚嗯⋯⋯早晚會變壞的。嗚嗯嗚嗯⋯⋯」
卡利斯托一邊勸阿耳忒彌斯一邊吃東西,還吃得津津有味。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只是⋯⋯只是暫時沒心情⋯⋯」說到她跟雅典娜之間的關係,阿耳忒彌斯頓時移開視線,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當下的心情似的,「話說回來,卡利斯托還真是喜歡馬鈴薯和玉米⋯⋯自己已經在種,出來還要吃嗎?」
「當然,我又不是亞特蘭提斯惟一種植馬鈴薯和玉米的農戶,總得參考其他人的成果嘛!」說著,卡利斯托又吃了兩條薯條,搞不好賽事開始前就已經可以吃完買來的食物,「不過其實除了馬鈴薯和玉米,我也喜歡其他的作物,只是馬鈴薯和玉米賣到比較好的價錢,所以就集中種馬鈴薯和玉米。」
當然,要是整個蓋亞的人都愛吃我種的作物就最好了。
準備吃烤玉米的卡利斯托這樣補充。
「確實是不錯的作物,奈何沒有美酒相伴,硬是差了點什麼似的。」不知不覺間伊西絲已經吃完,還在舔她修長的指頭,「不過這些作物是什麼時候帶回來亞特蘭提斯的?我記得以前沒有的。」
「咦?我沒有提起過嗎?」卡利斯托顯得很意外,但阿耳忒彌斯真的沒聽過,只得搖搖頭,「它們是⋯⋯五年前?沒錯,五年前,我十二歲的時候,柏勒洛豐大人遠征時帶回來的。」
除了馬鈴薯和玉米之外,還有六翼龍。
卡利斯托大口咬了兩口玉米後再補充。
「難怪會成為亞特蘭提斯的英雄。」
說話的同時,伊西絲輕輕彈指,面前就憑空出現一個水球。她兩手伸進去清洗一番過後,輕輕一吹,水球就飄上天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亞特蘭提斯的科技固然方便,但魔法則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旁觀看的阿耳忒彌斯不由得這樣心想。
嗚——!嗚——!
此時,主場館忽然響起響亮得彷彿遠至中央高塔也聽得見的號角聲,使本來嘈雜的主場館即時安靜下來。觀眾們都將視線聚焦到供重要人物使用的特別看台兼廣播台之上,而碰巧阿耳忒彌斯她們就坐在旁邊,所以看得挺清楚的。
「歡迎各位蒞臨主場館觀賞賽事!」
白髮蒼蒼,但身體依然精實的老人透過設置在廣播台的銅管歡迎在場的觀眾。據卡利斯托所說,這個老人就是捷塔區的執政官,過往是捷塔區著名的競技選手,怪不得身體如此壯健。
「相信各位都是為了特別的賽事而來,而非聽我這個老頭說話吧?」老執政官的說話惹來一陣笑聲,「既然如此,事不宜遲,請以掌聲和歡呼聲迎接我們的英雄——柏勒洛豐!」
話音未落,觀眾席上就傅來震耳欲聾的狂歡之聲,阿耳忒彌斯從來未聽過這麼響鬧的聲音,大概只有父親眾神之王宙斯的雷鳴比較接近。伴隨著雷動掌聲慢慢步進主場的是今天的主角柏勒洛豐,他換上了戰袍鎧甲,從容地笑著跟看台上的觀眾揮手致意。
「接著是英雄的對手——異獸奇美拉!」
老執政官的話音剛去,柏勒洛豐正對面的鐵欄就緩緩升起,從中傳來雄亮的吼叫聲。經常狩獵的阿耳忒彌斯認得這種吼聲,這是獅子的吼聲。雖然獅子在希臘也不算是很常見的動物,但早些時間才跟當時還不是戀人的雅典娜在涅墨亞跟獅子交過手。
當然,涅墨亞的黃金獅子算是異類。
然而即使如此,獅子實在談不上是什麼異獸。
據尼刻所說,德爾塔區的仿植物研究所就有牙齒長得像匕首的大貓和如同山丘般巨大,而且長滿毛的生物。按道理,這些動物比獅子更配得上異獸之名⋯⋯
正當阿耳忒彌斯覺得奇怪的時候,她聽到別的動物叫聲。沙啞的山羊叫聲?還有嘶嘶作響的蛇?詫異之際,雄雄的烈火從通道中噴出,準備萬全的柏勒洛豐舉起長矛和盾牌,擺出應戰的姿態。
接著奇美拉從通道中跑出,牠的身影一出現觀眾的視線之內,旋即引起一陣嘩然,即使是狩獵女神的阿耳忒彌斯也不例外。她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生物,擁有三個頭,獅子、山羊和蛇,而尾巴則是長有鱗片的蛇尾⋯⋯難怪會被稱之為異獸。
「噢,這還真是有趣的動物呢!」
相對於其他人的驚愕,伊西絲大概是主場館內惟一笑得出來的觀眾。捏著下巴的她似乎對於奇美拉的興趣比較深,柏勒洛豐接下來會如何應對,伊西絲大概不想知道。
噹噹噹!
柏勒洛豐敲響自己的盾牌,把奇美拉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來。受到挑釁的奇美拉獅吼一聲後就立即揮舞著左前爪撲上去,壯碩的柏勒洛豐意外地與外表不符,相當靈活,很輕易就閃過奇美拉的攻擊。
奇美拉接二連三的攻擊被柏勒洛豐一一躲開,但亞特蘭提斯的英雄並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單純地閃避。這是因為他光是躲避攻擊就已經很吃力,還是有別的意圖呢?
感覺自己被戲弄的奇美拉三個頭同時仰天吼叫起後再次撲向柏勒洛豐,而牠今次很有意識地將對手逼向自己的左邊,正是山羊頭所在的半身。當柏勒洛豐如牠所願走到左面之際,山羊頭旋即吐出火炎,幸好執政官反應迅速,立即舉盾擋住。
然而奇美拉並沒有因此而放過柏勒洛豐,右前爪很快就揮過來。見狀,被亞特蘭提斯人稱為英雄的執政官馬上跳起,不只是為了閃過鋒利的右前爪,更是將盾牌直接撞向山羊頭。
柏勒洛豐於異獸的背上翻滾,從右半身下來的同時長矛刺向牠的右前爪。不曉得是因為亞特蘭提斯的兵器品質出色,抑或是柏勒洛豐天生神力,這樣一刺,不單是刺穿奇美拉的右前爪,竟然深深地插在地面,使異獸頓時難以動彈。
當然,右面的蛇頭立即兇猛地撲向執政官,卻被對方拔出的短劍毫不留情地斬掉。雖然異獸擁有三個頭,但顯然痛覺是共同擁有的。正當奇美拉因痛楚而動搖的時候,柏勒洛豐舉起盾牌筆直地撞向中央的獅頭。
這樣不只是純粹地撞過去,而是將盾牌塞進獅頭的口中!
然後執政官就借獅頭爬上奇美拉的背上去,山羊頭轉了過來準備噴火的時候,柏勒洛豐的短劍就刺進牠的咽喉,火炎和鮮紅的血液一同從傷口洩出。擔心被灼傷的執政官馬上鬆開劍柄,抓住獅頭的鬃毛,一腳踢在劍柄上,短劍的刃部隨即貫穿山羊頭的頸項。
不過柏勒洛豐似是不安心,馬上重新抓住短劍,使勁往橫一拖,山羊頭就這樣被切斷。收拾掉兩個頭之後,柏勒洛豐就雙手緊握短劍,不斷地往獅頭的天靈蓋刺下去,直至牠不再動彈為止。
半張臉濺滿血的柏勒洛豐高舉右臂,宣示自己的勝利。
「勝、勝負已分!不愧是我們的英雄柏勒洛豐!」
隨著老執政官的正式宣布,主場館的觀眾旋即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彷彿使大地為之震動似的。柏勒洛豐!柏勒洛豐!亞特蘭提斯人無一不高唱執政官的名字。
大概除了嘴裡塞滿玉米的卡利斯托,但她仍然振臂支援。
「原來如此,這個叫柏勒洛豐的人類還挺有意思的嘛!」
翹起雙手的伊西絲輕笑著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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