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了,雅典娜大人,這是送給妳們的!」
或許是為了緩和氣氛,卡利斯托把自己引以為傲的作物遞到雅典娜的面前。
「謝謝。」智慧女神笑著答謝,「不過我們最多就只會再留兩、三天⋯⋯不如這樣吧?禮物先放在這裡,晚點我讓尼刻帶路和幫忙送到我的船上面好嗎?」
「⋯⋯大笨驢,妳們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公主殿下聽到天神友人的說話以後顯得很意外,雖然她知道幾位女神在不久將來就會離開亞特蘭提斯,回到希臘,但沒料到會是幾天後的事。潘朵拉更在意的是⋯⋯在此之先,雅典娜沒跟她提起過這件事。
「嗯,畢竟我們不是來定居的。」智慧女神點了點頭後笑了起來,「怎麼了?怕寂寞嗎?」
「⋯⋯難得我們成了朋友⋯⋯」
潘朵拉噘著嘴垂下了頭,低聲呢喃。
沒想到公主殿下會這麼大反應,看來真的很不想雅典娜這麼快就回去。
「既然妳有高貴的公主殿下作為妳的朋友,應該不需要我了吧?」
阿耳忒彌斯突然插話,她的語氣不像是真心這麼認為,更像是單純的賭氣或者說是想引起戀人的注意⋯⋯簡單來說就是吃醋,最起碼尼刻覺得是這樣,但不論是雅典娜抑或是阿耳忒彌斯,兩位本身是同父異母姐妹的主神脾氣都一樣麻煩⋯⋯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可以概括得了。
「潘朵拉再怎麼高貴,也及不上妳,阿耳忒彌斯。」淺笑著,雅典娜並沒有因為戀人的說話而動氣⋯⋯或者現在的她根本不在可以動氣的狀況,「妳可是眾神之王宙斯最寵愛的女兒啊?」
阿耳忒彌斯沒有回話,只是繼續移開視線,托起頭來。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雅典娜緩步走到阿耳忒彌斯的面前蹲了下來。本來她想握著戀人的手或是輕撫她白晢而結實的大腿,但阿耳忒彌斯似是早有所知,移開身體,雅典娜無可奈何,只得打消念頭。
「阿耳忒彌斯,我們之前說好了要談一談的。明天⋯⋯可以嗎?」
「我跟妳沒什麼好談的。」
狩獵女神的態度再次強硬起來,甚至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約定。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大概只是見到雅典娜跟潘朵拉有交流就氣得腦袋轉不起來。
「不可以這樣的,阿耳忒彌斯大人!」卡利斯托沖過自己沾滿泥和玉米鬚的雙手後走到狩獵女神的面前,「雖然我不知道妳們之間有什麼意見不合的地方,但既然雅典娜大人都說要談談的話,妳不是應該答應嗎?妳們不是姐妹嗎?」
顯然卡利斯托對關於阿耳忒彌斯的事知道得不太多,起碼不像雅典娜般將自己的感情關係告知過潘朵拉。尼刻為此感到慶幸,卡利斯托的想法很簡單而且直接,甚至是沒有太多可以反駁的餘地。對於人類來說,家族這個概念比什麼事都要重要。這是她在雅典城觀察到的東西。
不過,這對阿耳忒彌斯有多大的說服力呢?
「我們不單是姐妹這麼簡⋯⋯」
「阿耳忒彌斯,妳該不會不聽好朋友的建議吧?」
當阿耳忒彌斯想糾正卡利斯托的說話之際,戀人俊美的面孔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微笑掛在面上的雅典娜早就知道對方會在這種細節之上鬧彆扭,故此早早就將自己置在兩者之間。
除了借卡利斯托的說話向阿耳忒彌斯施壓以外,自己的長相也是重要的一環。狩獵女神大概是自吵架以後就沒再跟雅典娜親暱,自己相當喜歡的帥氣面容久違地近距離出現,溫熱的感覺禁不住湧上頭,使兩頰紅得如同石榴一般。
「⋯⋯我明天⋯⋯就姑且聽聽妳還有什麼好說的。」為了掩飾自己染紅了的雙頰,阿耳忒彌斯撇過頭來,讓自己冷卻下來。接著,她轉頭回以猶如獵鷹般的銳利眼神,「要是妳毫無反省,還想佔我便宜的話,我以狩獵女神之名起誓,一定會一箭貫穿妳的心臟。」
這句說話從女神的口中出來以後,旁觀的三名少女都目瞪口呆,不知是被說話的內容所嚇到還是被阿耳忒彌斯的威勢所震懾。然而,雅典娜的面上笑意不去,反倒更盛。
若然尼刻不是跟在主子身邊已久,大概會以為她被嚇瘋了。
不過她的笑容⋯⋯這是她所希望得到的結果嗎?為什麼會擺出一副迎刃有餘、胸有成竹的模樣來?雖然主子從自己身上承襲而來的快速自我恢復能力早已超出尼刻的想像,即使是斷臂也能在彈指之間重新長出一條新的,而且沒有任何障礙,彷彿從未斷過一樣,但現在所講的是心臟啊?
即使是天神,只要心臟停止跳動也會一命嗚呼。
為什麼她還笑得出來?
「嗚啊⋯⋯肚子餓扁了⋯⋯晚⋯⋯飯⋯⋯」正當客房內的眾人因為阿耳忒彌斯的說話而面面相覷的時候,推開房門後伸了個大懶腰的伊西絲劃破了寂靜的氛圍,「嗯?怎麼人這麼齊,氣氛這麼凝重的?」
伊西絲接連眨了幾下猶如翡翠的綠色大眼睛,狀甚不解。
「伊西絲老師,肚子餓了吧?我馬上命人去準備晚餐!」
見難得有人突破了尷尬的氣氛,潘朵拉馬上走近伊西絲,拉著她的臂膀離開房間。阿耳忒彌斯和卡利斯托也順道跟著走,儘管她們似乎是已經吃過晚飯才回來的⋯⋯結果房間只留下智慧女神和她的銀髮侍從兩人。
「沒問題吧?雅典娜大人。」
尼刻待其他人的腳步聲遠離以後,輕聲問在整理頭髮的主子。
「一如以往,要是我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智慧女神的位置就拜托妳了。」
回以苦笑,雅典娜這樣說。
「如果大人妳真的被阿耳忒彌斯大人貫穿心臟的話,我將會毫不猶疑地接替妳的位置。」失笑起來的尼刻笑得愉悅,但顯然不是因為自己有機會接替主神的席位,而是單純在嘲笑主子,「畢竟因為吵架而被交往對象殺死,實在是太蠢了。」
「妳這傢伙⋯⋯這種時候還不忘嗆我兩句。」
金髮的女神笑著聳了聳肩,顯得無可奈何,畢竟即使是伊西絲也沒辦法管教到他人的嘴巴,更何況是徒兒的雅典娜?雅典娜並不認為自己教導他人的能力可以跟師傅媲美,再說⋯⋯尼刻不是她的徒兒,而是侍女。
當然尼刻不只是普通的侍女,但就結論而言,雅典娜沒有義務要教導她。
「言歸正傳,需要我在遠處暗中監視兼保護大人嗎?」
「為什麼妳會覺得我會被阿耳忒彌斯殺死呢?」智慧女神按壓自己的眉心,似乎對於銀髮侍從的提議不太滿意,「算了⋯⋯尼刻,我給妳兩項工作,妳自己選一個。」
「⋯⋯兩項工作只做其中一邊沒問題嗎?」
尼刻對於主子的一反常態的說話感到不安,她認識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是會將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給予自己最大保障的女神。既然她可以提出兩項工作,不全部辦妥似乎⋯⋯
「沒關係,我自己會作出調整。」輕撥自己金黃色的瀏海,雅典娜以自信的笑容回應,「一,直至我們離開亞特蘭提斯之前去當潘朵拉的保鏢;二,保護的對象換成阿耳忒彌斯。」
「⋯⋯大人的意思是她們會有危險?」
「可能有,可能沒有。」
主子的回答模稜兩可,讓尼刻不得不動動她的腦袋。
潘朵拉作為亞特蘭提斯的公主殿下,除了有奧米加區的近衛軍之外,她現在還擁有伽拉忒亞的控制權,甚至是她認為最大威脅的柏勒洛豐也被擺平⋯⋯還需要保護嗎?
阿耳忒彌斯的話⋯⋯老實說,尼刻真的不知道有什麼需要保護。狩獵女神是十二主神的成員,實力恐怕比潘朵拉的機械人軍團和近衛軍還要高,真的需要一個仙女來保護嗎?再說,若是她跟主子和好,兩姐妹⋯⋯一對戀人就會差不多整天黏在一起。這樣的話,雅典娜自己去保護不就好了嗎?
還是說主子怕她性格衝動的戀人會闖禍呢?
「阿耳忒彌斯大人吧?雖然我覺得兩者都沒什麼需要保護就是了。」
當尼刻交出她的答案之後,大地突然劇烈晃動,讓人以為自己正身處驚濤駭浪之中。雅典娜本能地舉起神盾埃癸斯的同時將侍從抱進懷中,並蹲到地板,以爬行的方式鑽到桌子下面,以策安全。
沒多久,大地的震動就停了下來,客房裡面的傢具似乎都十分牢固,掉落到女神的盾上的大概只有本來置於桌面木箱上的馬鈴薯。這麼強烈的地震,換作是雅典城的話,大概除了智慧女神殿之外,其他人類的房屋都會夷為平地。
「地震?這比之前的都要強烈啊⋯⋯」
尼刻從桌下和主子的臂膀中爬出來後一面擔憂。
「希望在我辦完要辦的事情之前,火山不要爆發就好了。」智慧女神抓了抓頭,似乎對於地震的不識相不甚滿意,「畢竟接下來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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