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較早時間,南方戰線——
暫代戰神佛波斯和妹妹艾莉絲奉代理眾神之王雅典娜的命令於溫泉關迎擊癸干提斯的主力部隊。佛波斯很想借此機會獲取戰功,從而得到與眾神之王更好的交涉條件。這裡說的眾神之王不一定是雅典娜,或許是長女言之鑿鑿說必定會歸來的雷帝宙斯也說不定。
不,宙斯大人必定會戰勝歸來的!怎可能就這樣讓雅典娜繼位為眾神之王的!
佛波斯心裡是這樣認為。
「嘖!再這樣下去的話……」
不過,即使獲取萬千戰功也得活著才有意義。癸干提斯的主力部隊果然不負主力之名,不單人數眾多,連帶戰鬥力都極為高超,讓暫代戰神吃盡苦頭。佛波斯沒有埋怨雅典娜的餘地,畢竟是自己主動請纓要阻截敵軍主力的,而且代理眾神之王都派出大軍支援……惟獨是敵軍的戰力比想像中還要厲害而已。
「要是大小姐在的話,這種傢伙……嗯?糟了!」
正當佛波斯胡思亂想之際,恰似狂牛的癸干提斯戰士衝破了奧林匹亞神族軍的方陣,朝著暫代戰神的方向奔來。雖然佛波斯知道單憑自己無法制止對方,但依然舉盾提槍,嚴陣以……
唰!
此時,一把大劍從佛波斯後方飛出,劈開了癸干提斯戰士的眉心,使他倒在暫代戰神的跟前。顯然如同狂牛的戰士倒下讓癸干提斯……不,即使是奧林匹亞神族都感到意外,戰場上的人彷彿全都朝著大劍飛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披著皮革護具、穿著長褲卻露出六塊腹肌的紫髮女性不徐不疾地步出。
「不好意思,我碰巧手滑,可以幫我拾回來嗎?」凱尼絲賊笑著問不敢上前的癸干提斯,但見沒有回應,只好自行拔出依舊插在屍首頭顱上的大劍,「這群叫癸干提斯的人……呃,神?服務態度真是有夠差……」
佛波斯認得凱尼絲,她之前被現在的代理眾神之王帶到奧林匹斯山,還因為健壯高挑的身材、秀麗的容貌而惹來大堆仙女纏繞……話說回來,暫代戰神最初見到凱尼絲的時候就覺得對方不是泛泛之輩,畢竟體格跟雅典娜十分相像,甚至乎比宙斯的長女更要壯。
只是沒想到凱尼絲的戰鬥力會讓佛波斯想起她的大小姐。
「妳是援軍?那個女人居然……」
雖然佛波斯很想斥責雅典娜向人類伸手求援的舉動,但考慮到奧林匹斯山的情況確是危急,暫代戰神只好將說話嚥回去,現在得運用一切可運用的人力和資源。儘管很不想承認,但這種現實的想法奧林匹斯山上大概惟有雅典娜辦得到,換作是其他天神,大概會為了天神的權威和面子而將人類排除出去。
話雖如此……
「話說……只有妳一個嗎?」
所謂的援軍只有這個髮色淡紫,如同薰衣草般的女人嗎?
「從奧林匹斯山來的話,是的。雅典娜大人還真會使喚我這個奴隸呢!」大劍架在肩上的凱尼絲很想大幹一場,但每當她踏前兩步,癸干提斯就退後兩步,令她相當沒勁,「不過聽大人說雅典城會有另一支援軍就是了。」
嗯?
此時,癸干提斯的隊伍中走出一個膚色蒼白、體形修長而肌肉結實的人。儘管凱尼絲跟這個男人素未謀面,但從癸干提斯士兵的恭敬態度來看,大概就是代理眾神之王口中的癸干提斯之王提豐了吧?
「人類,退下!這個人是……」
佛波斯雖然不知提豐是何許人,也不知道提豐就是癸干提斯族的王,但在雙邊對峙的時候從峽谷高處遠眺,發現對方在吩咐指點其他癸干提斯族,故此推斷為指揮官。說不定是戰士的直覺作祟,莫名地感到不妙的佛波斯舉盾提槍走到凱尼絲身邊想勸她後退,由自己取而代之。
然而凱尼絲見到佛波斯隱隱作抖,就微笑著將她拉開。
「這個面無血色的傢伙是癸干提斯的老大吧?雅典娜大人吩咐過如果可以在這裡幹掉他就幹掉他的。」凱尼絲指住提豐,露出一副找副寶藏般的愉悅笑容,「妳趁著這段時間去照顧傷兵,重整旗鼓吧!誰叫這是我的顧主……還是奴隸主?總之是眾神之王的意思。即使雅典娜大人充其量只是代理。」
「可是……」
「如果我可以替雅典娜大人幹掉他的話,不知道尼刻小姐會不會很高興呢?」
凱尼絲擺出戰鬥架式的同時喃喃自語,更是傻笑起來,使得聽到某位仙女名字的佛波斯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而她最終決定聽從紫髮傭兵的說話,趁著單挑的時候重新整備佈防。
畢竟時間不會多,即使給予人的感覺跟大小姐有幾分相像,終歸是人類。
不過,佛波斯錯了。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凱尼絲的動作比暫代戰神想像中來得要敏捷、大膽,使得提豐也不敢怠慢。即使雙方交戰十幾回合尚未傷到對方,但單憑觀察……這個人類說不定能夠跟戰神阿瑞斯以至大小姐戰上幾百回合不分勝負。
難怪會被雅典娜單獨派來作為援軍。
碰!
凱尼絲高高躍起的砍劈被提豐閃過,落空的大劍配合主人的腕力狀甚輕易地剖開了地面沙土,後方的癸干提斯士兵更彷彿感到一股沿著地面恰似海面波浪的陣風迎面撲來……
「這把大劍還不錯,怎樣得來的?」
握著雙刀的提豐裝作友善地問。心跳因劇烈運動而開始加速的凱尼絲本來不想回答的,但見對方經過十幾回合的交戰之後依然呼吸平穩,就決定趁機為自己爭取一點喘息時間。
即使她還可以再戰幾十以至上百回合。
「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和雅典娜大人合力製作的……的……讓我想想……」傭兵苦惱地以空出來的左手抓了抓蓄著薰衣草色短髮的腦袋,「對了!試作型相位轉移大型白兵戰專用天鐵兵器先行生產品一號!」
「……這名字是智慧女神取的?妳肯定她沒逗著妳玩?」
本是跟凱尼絲對峙著並保持著距離繞圈踱步的提豐聽到大劍的名字之後似乎被嚇得停了下來,但很快就重新起步。
「……其實我也這樣覺得。」尤其是當凱尼絲回想起雅典娜在說明時表現出來的興奮態度和面上的笑容,就更加覺得女神是在開玩笑,「不過我必須糾正你對我的奴隸主……咳,僱主的稱呼。雅典娜大人現在是眾神之王……呃,代理眾神之王。」
「哦?這樣嗎?」癸干提斯之王看起來不太在乎雅典娜的稱號究竟是什麼,只是舉起手中的利刃指向奧林匹斯山所在的北方,「她這麼壞,替這把大劍改了這種名字,我幫妳去教訓她。」
「喂喂,休息夠了就這麼囂張啊?小白臉。」聽到提豐的回應,凱尼絲不由得失笑起來,「過得到我這一關再講!」
話音未落,凱尼絲就舉起大劍衝向提豐。見識過紫髮傭兵的力氣,癸干提斯之雅本來不想再硬接對方的攻擊,但沒料到凱尼絲舞動大劍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更強,使得提豐還是不得已需要運用雙刀防禦。
縱然如此,雙方仍舊未能找到對方的破綻。
凱尼絲躍起,將自身化成圓環,想縱重擊突破提豐的防守。不過膚色蒼白的癸干提斯顯然知道自己若是硬接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便以側身閃避。凱尼絲的攻擊雖然落空,但速度和力量依然超出提豐的想像。這次閃避實在是勉強得不能再勉強,要是判斷稍微遲緩,現在就得犧牲一條臂,而不是一束頭髮。
與此同時,凱尼絲心裡也知道若果自己的重擊落空,對方就會乘機回擊。於是乎,她趁著大劍往前去勢未止的時候鬆手,將自己拋了出去。躲過提豐雙刀的她著地之後立即回身,撲向癸干提斯之王接連揮拳。
始料不及的提豐忙於應付凱尼絲的快速出拳,當以為找到機會刺向對方時,卻被紫髮傭兵抓住緊握刀柄的手……然後癸干提斯之王被凱尼絲賞了一記頭槌,再緊接一發揍在顴骨上的鐵拳。
提豐挨揍而往後跌之際,凱尼絲趁機轉身抽出大劍使勁揮去。不過提豐似乎早已料到,便借助往後跌的勢頭翻滾,閃過大劍的劈砍之後擲出手中的刀刃。凱尼絲不敢怠慢,即使自己皮膚因不知名原因而刀槍不入也好,受到攻擊依然會感受到痛楚,所以她將大劍放直,化成盾牌,保護自己。
噹!
嗚……
這是……什麼感覺?之前從來都沒感受過這種痛楚的……
「這是……」
感覺腰部濕漉漉的凱尼絲伸手摸去,竟然發現沾滿了溫熱鮮紅的體液……
血?
我……流血了?
「哈,還真的有兩下子嘛!小白臉!」
儘管不知原因為何,但凱尼絲對於自己受傷並不感到驚慌,反而倍感興奮。
然而提豐並不這樣認為,既然雅典城的守護神成為了眾神之王,換言之雅典城已經參戰,從南面而來的增援隨時都會趕到。局勢發展至此,惟一的解決方法就是速戰速決,佔領奧林匹斯山,除掉眾神之王。
於是,他朝著插在峽谷峭壁上的利刃跑去。
凱尼絲見狀當然馬上追過去,但由於起步的位置和時機不同,所以她基本上難以追上。當傭兵準備躍起,跳向另一個突出的可站立位置之時,提豐突然回頭往後躍,一腳踏在凱尼絲的頭上再升高……
「竟然把我當成踏板!豈有此……」空中調整姿勢的凱尼絲將大劍插在崖上並抓住劍柄以免自己摔死,舉頭準備破口大罵之際,發現提豐削掉幾塊大石,正從高處砸向紫髮的傭兵,「喂喂喂!這……可惡!」
心知不妙的紫髮傭兵抓緊劍柄踢向懸崖,拔出了大劍的同時轉身翻騰,將自己化成圓環,把墜落的大石一刀兩斷。著地時的衝擊幾乎令凱尼絲牢牢握著劍柄的右手脫臼,但幸好莫名其妙強韌的身體發揮了作用而倖免於難。
「喂!不要走啊!懦夫!」塵埃落定之後,凱尼絲馬上回頭朝著懸崖大聲喊罵,但想當然耳,提豐早就離開了溫泉關這個地方,「算了,這也是雅典娜大人的意料之中,接下來……」
見佛波斯的奧林匹亞神族軍尚未準備好,凱尼絲就走到峽谷的兩崖之間。
「呵呵,這峽谷的闊度剛剛好。」傭兵左右揮舞大劍,剛好都砍到兩邊懸崖的岩石。接著她就將大劍刺向地並向癸干提斯軍擺出放馬過來的挑釁手勢,「癸干提斯的侵略者啊!你們可以在雅典城的忒修斯趕到之前打敗我色薩利的凱尼絲嗎!」
接著癸干提斯軍的後方開始出現騷動。
「我乃雅典城的部落長忒修斯,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佛波斯開始懷疑人類的嗓門是不是特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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