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賽事的優勝者已經確定是伊西絲,但兩個執政官說為了隆重其事,所以讓她先回去準備室坐坐,待頒獎台布置好後再邀她上去領獎。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CnzWSdybB
伊西絲不太喜歡這種沒有特別意義的儀式,即使她自己是活了好幾千年的天神,也覺得浪費時間。尤其是她渴望得到的獎品並非獎牌或是戴到頭上的橄欖枝桂冠,而是大量以桶為單位的美酒。
說到底,最後還是會委托人送到指定的居所,不是嗎?
既然如此,何必辦這種費時失事的儀式呢?
不過亞特蘭提斯的執政官要這樣做,伊西絲也不方便提意見。
歸根究底,酒⋯⋯還在對方的手裡。
「嗯?這些是什麼人的畫像?」
尚在等候的期間,伊西絲閒來沒事只好在準備室到處逛,結果讓她發現一面掛滿畫像的牆。理所當然地是男性佔多數,只有幾個女性的畫像在射箭的項目下面。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6AiROWGjQ
想必阿耳忒彌斯很想會會這幾個人。
「噢,這些都是過去著名的選手。」坐在附近休息的黑鑽石如是說,「不過很多在退役之後都下落不明,或許是有了錢,不想被人騷擾而隱姓埋名吧?」
「這聽起來還真是⋯⋯奇妙呢⋯⋯」
縱然換了個形式,但這些著名的選手都可以稱之為英雄。或許比不上真正的英雄柏勒洛豐,但擁有名譽、財富的強者竟然會安於平靜?不,或許真的有人會渴望這樣的。若是讓伊西絲重新選擇的話,她大概會希望跟心愛的丈夫和兒子隱居在大沙漠的某處,不理世事。
說不定徒兒雅典娜也是一樣。
這終歸只是假設。
即使是天神也沒辦法將時間回溯,講這些也是沒有意思。
不過,要完全銷聲匿跡真的可能嗎?不,天神或許沒辦法,但人類有壽命限制,只要過了一定時間就迎來生命的終結。死亡就是最佳的銷聲匿跡⋯⋯是這樣嗎?黑鑽石的說法似乎不是這種意思。
生命終結之前已經無聲無息嗎?
「這些引退的選手當中,最有名的可能是坦達羅斯。」黑鑽石抓了抓頭,「大姐妳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就是捷塔區現任的執政官大人。」
「嗯⋯⋯他很重要嗎?」翹起雙手的伊西絲不解地問。
「或許他對大姐妳不重要,但坦達羅斯大人是大力推廣競技的人!」黑鑽石站了起來,開始做深蹲,「而且他跟英雄柏勒洛豐有著深厚的友誼。」
「原來如此。」
雖然伊西絲點過頭,但她還是對幾件事之間的關係不太瞭解。女神覺得柏勒洛豐、坦達羅斯和失蹤的冠軍級選手之間是有點關連,卻說不出是什麼關連。說不定只是她作為女性的直覺偶爾失靈,說不定只是亞特蘭提斯存在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陰謀這回事令她過分敏感。
伊西絲自命不算愚笨,甚至是被稱為比上萬個神還要聰明的女神,但若然允許的話,現在的她很想愛徒雅典娜在自己身邊,助她理清腦內的想法。
嘰——!嘰——!
當伊西絲捏著下巴細看牆上畫像仔細思考,卻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準備室的深處傳來刺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金屬硬生生被強行扯開似的。伊西絲跟黑鑽石同時傳頭望去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陣彷彿要將一切撕裂扯碎的強風迎面吹來。
比賽的餘溫依然熾熱,頒獎台仍在準備的時候,觀眾席如同賽事進行中般熱鬧。這讓阿耳忒彌斯很不自在,經常在林間狩獵的她不習慣人聲鼎沸⋯⋯雖然雅典城的人類活動頻繁,但還是比現在所身處的主處館來得安靜。
頭痛⋯⋯原來雅典娜經常說的頭痛是這麼辛苦的一回事。
「阿耳忒彌斯大人,要吃點薯條嗎?」
卡利斯托把新買來,熱騰騰的薯條遞到雙手掩著面的狩獵女神鼻前,讓人食指大動的油香令阿耳忒彌斯不由得抬起頭來,張開口就咬下去。
果然吃點熱騰騰的東西可以紓緩頭痛。
話說回來,究竟卡利斯托有多喜歡吃馬鈴薯?這是第幾杯了?
轟隆——!
此時,主場館的地面傳來爆炸聲,使觀眾席上的人瞬間都靜了下來。濃煙從連接著主場與準備室的通道肆意噴出,從煙的顏色判斷,似乎沒有起火,倒是有大量物件倒塌所致。
煙塵散去,只見把黑鑽石扛在肩上的伊西絲半跪在地。
呱——!
一聲高亢刺耳的鷹唳從通道中傳出,使觀眾席上的人都不得不伸手掩著自己的雙耳。接著一頭擁有獅子軀體,卻長著羽翼和鷹頭的怪異生物伴隨著由兩對猛禽利爪所發生的沉重腳步聲走出來。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見過這種生物,惟一知道的是牠並非被安排出場的。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6XrOM58ga
意外,這是一場意外。
觀眾們意識到這件事之後都不受控制地高聲發出驚慌之聲,更是怕自己落後於人似的爭相湧向主場館的出口。難得卡利斯托顯得意外地冷⋯⋯其實也不是,她撿起薯條的指頭停了下來,居然能讓卡利斯托不再攝取馬鈴薯,看來是受到相當大的衝擊。
柏勒洛豐呢?
阿耳忒彌斯在抽出銀弓的同時望向頒獎台,想要尋找被稱為英雄的男人。如果是真正的英雄的話⋯⋯不在,被稱為亞特蘭提斯的英雄的男人到處也找不著!捷塔區的執政官也不在!
他們是放棄了職務了嗎?他們居然率先逃命?
豈有此理,作為區域的最高負責人,怎可以棄平民不顧的!
當阿耳忒彌斯尚在憤慨的時候,眼角瞄到一件黑色的物體直往自己的方向飛過來。狩獵女神下意識地將反應不過來的卡利斯托抱進懷中,把她搬離不明飛行物體的前進方向。
碰的一聲巨響,黑色的飛行物體⋯⋯黑鑽石撞上了觀眾席。雖然他飛過來的速度挺快的,卻不見有嚴重的損傷,只是摸了摸似乎撞到的頭。
「⋯⋯大、大姐,難得妳可以反應過來呢⋯⋯」黑鑽石尷尬地笑著說,「蠍子夫人說不用管她,先保護好妳的好朋友⋯⋯說起來,她的力氣還真大。」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5RMcMVTp
據阿耳忒彌斯所知,伊西絲的力氣並不大,先不說她的徒兒雅典娜,甚至阿耳忒彌斯自己的力氣也可能比她要大。不過伊西絲擅長魔法,魔法可以補足她肉體上的缺點,故此剛剛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黑鑽石擲過來,還令他絲毫無損。
阿耳忒彌斯回頭望向獨自面對鷹頭獅的伊西絲,只見她不徐不疾地卸下手鐲,彈指聲響,就變回女神經常攜著的權杖。獅鷲高聲地呼嘯一聲,拍動雙翼,強風就朝著伊西絲的方向吹襲而去。
咚。
此時,伊西絲的腳下出現一個魔法圓陣,黃金權杖敲下去時發出的聲音跟敲在地面時完全不同。阿耳忒彌斯雖不懂魔法,但也見到圓陣的紋樣隨著剛剛一敲而改變。
接著,獅鷲吹出來的強風就無聲無息地在伊西絲的面前消失。
「魔法生物嗎?雖然跟六翼龍相對完全是蚊與牛比。」
冷笑一聲後,伊西絲再度敲動權杖。幾股強風在她的背後逐漸匯聚成形,幾個肉眼也看得見的龍捲同時襲向獅鷲。牠很努力地以利爪抓緊地面,但女神的魔法之風實在是太強,竟將整頭異獸也吹到半空。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AsdMfKYU3
阿耳忒彌斯本想拔弓幫忙,豈料伊西絲的魔法龍捲非旦不退,反擴大至整個主場區。混雜了泥土沙塵的烈風如同屏障般將主場區和觀眾席分了開來,觀眾席上的人看不到主場區裡面發生何事,不知獅鷲跑到哪兒去,不知自稱蠍子夫人的選手去了哪兒。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0pIWux8LW
「真是抱歉,我可不想讓亞特蘭提斯人見到我曉得魔法這回事。」微微笑著,伊西絲猶同翡翠的綠色雙瞳,連帶刻畫在面上連接著雙眸的紋樣同時發出光芒,「不過,你可以成為我首個生物試驗品,應該深感榮幸!」
接著,女神的左手手心出現一個彷彿將萬物,以至光芒都通通吸收的黑洞。雖然黑洞不斷擴大,但在伊西絲的魔力包裹之下,仍未可以將周遭的物質吸收。
於半空中拍動雙翼懸空的獅鷲被生物的本能警告,想轉身飛離包圍著自己的龍捲。奈何伊西絲的魔法龍捲向天伸延萬里,不管獅鷲怎樣爬升,但彷彿不見盡頭。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IWTb8Pq8
然後,牠發現到一件駭人的事情。
伊西絲不知從何時開始站在牠的面前。
「果然只是單純的魔法生物,並沒有多少智慧。」腳下踏著魔法陣的伊西絲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無法在天空戰鬥的錯覺?」
語畢,伊西絲左手緩緩揮下。黑洞從上而下墜去獅鷲,包圍著黑洞的魔力逐漸解除,將萬物都吸收的引力就破牢而出。直接接觸黑洞的獅鷲由羽毛、皮膚、肌肉到骨頭向內臟逐點逐點被強大的力量扯離、撕裂,響徹雲霄的慘烈鷹嘯幾乎震破伊西絲的耳膜,但女神的面上依然笑容滿面,似是非常滿意自己的成果。
「啊,抱歉,我要你的頭。」
當黑洞吸收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伊西絲想起什麼的,單手抓住獅鷲的頭顱的同時權杖敲了敲腳下的魔法陣,魔法陣就憑空消失,讓伊西絲以自由落體的形式往下墜落。
女神回頭望向半空的黑洞,彈指一響,黑洞就逐漸縮退,最後盡歸於無。當不斷往地面墜下的女神腦袋快要碰地,肝腦塗地之際,一股強風把將她吹起來,正好足以抗衡重力的吸引。
「嗯,成果不錯。」從容地立於地上的伊西絲滿意地點了點頭,捧著獅鷲頭顱的她敲動權杖,分隔主場區和觀眾席的龍捲就在轉眼之間消失,「不過果然是禁忌的魔法,即使是我也感到魔力的大量消耗。」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nhMmUhN3i
自言自語的同時,伊西絲笑著向在觀眾席上的阿耳忒彌斯和卡利斯托揮手。然而相對於安心下來,阿耳忒彌斯依然張口結舌,似是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
果然雅典娜對於伊西絲的描述並不是唬爛,而是真實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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