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一章其之十三】北方紅龍與逆鱗（參）

　　然後，三位侍從所見到的景色極速變幻，由秋轉冬、由冬變春、由春換夏、由夏入秋……來來回回不知經過多少時光，變化維持了一段時間才慢慢穩定下來，現在來到不知是哪年的春天。

　　不遠處的大樹下坐著兩個少女，如無意外就是已經成長的帕拉斯和雅典娜。兩人的髮型沒有大變，帕拉斯同樣束馬尾辮；雅典娜的頭髮則比現在更長，但外貌則相差無幾，僅多幾分稚嫩，不同的是表情豐富百倍，而且體格也不及現在結實強壯。

　　她們兩個正在下棋，尼刻沒見過，所以不知道運作的方式是如何，但見雅典娜使用的是白棋，數量比黑棋多出不少，應該正處上風。帕拉斯捏著下巴，眉頭緊皺，非常苦惱的樣子。

　　笑。

　　雅典娜見到友人困惑不已的模樣不禁笑起來。不過是基於什麼原因而笑就不得而知，是因為自己在棋盤上的優勢令友人大感頭痛而感到高興，抑或是單純見到友人困惑的模樣而高興呢？

　　尼刻……不單是尼刻，即使是亞爾克和伊歐克也是首次見到雅典娜歡愉的笑容。

　　「我認輸啦！為什麼每次下棋也贏不到雅典娜妳的？」

　　本是苦惱地思考的帕拉斯忽然抱頭仰後，高聲大喊投降。

　　「不過我只能夠在棋盤贏得到帕拉斯妳……」

　　「怎麼會？」

　　「難道我說錯了嗎？跑步不夠妳快、武藝不及妳，連畫藝和知識也……」

　　說著說著，本應在收拾棋盤的雅典娜就低下頭來，自卑心作祟，連帶執拾棋子的動作也慢……不，直接停下來。見金髮少女抿著嘴的模樣，帕拉斯立即牽起柔和的微笑坐起來，伸手輕揉友人腦袋上的金髮。

　　「妳不也是很厲害嗎？下棋、解謎之類的，我沒有妳的創意。」

　　「不過……」

　　雅典娜閃爍的眼神迴避著友人的笑容，不是完全迴避，而是偶爾偷看。

　　「傻瓜，我會保護妳的，就像向來的樣子。」繼續揉著友人的腦袋，帕拉斯面上綻放著燦爛如太陽的笑容，「說起來，師傅不是說最近奧林匹斯山的宙斯想委任新的智慧之神嗎？妳不回去嗎？」

　　「我？我、我不行的！我這麼笨……」聽到友人的說話，雅典娜旋即揮手搖頭，「倒是帕拉斯妳……妳比較適……痛！」

　　「說什麼鬼話？」原來金髮少女的驚呼，是帕拉斯的彈指神功彈到額頭造成的，「妳不是前任智慧女神墨提斯的女兒嗎？由妳來繼承稱號和席位不是名正言順嗎？再說，我不屬於奧林匹斯山。」

　　不屬於奧林匹斯山？

　　聽到帕拉斯的說話後，尼刻感到不妥。如果帕拉斯不是奧林匹亞神族的天神，她又怎麼會在奧林匹亞神族與泰坦神族之間的巨靈戰爭之中喪生呢？莫非她如之前所言，特意參戰來保護雅典娜的？

　　還是說……

　　「……帕拉斯妳真的要繼續待在泰坦神族之中嗎？」

　　「我不能夠離我父親而去。」

　　果然如此！

　　帕拉斯是泰坦神族的女神，但到底她是站在哪一邊呢？畢竟不是每個泰坦神族都願意跟隨泰坦神族之王克羅諾斯，比方說是太陽神赫利俄斯就選擇跟隨宙斯……帕拉斯最後選擇了族群還是友人呢？

　　不過，尼刻之前在萬神殿沒聽過名為帕拉斯的女神。或許是因為跟主子雅典娜相關，而她在奧林匹斯山上本來就不受歡迎，所以也連帶沒被討論？尼刻只她這樣說服自己。

　　「帕拉斯妳……有話想跟我說？」緋紅色雙眸的女神沒有即時回答，只是微微點頭，但這不妨礙雅典娜知道友人接下來準備跟自己講什麼，金髮的少女早就從剛才的脈絡推斷得到，「妳……要回去了？」

　　「是的，我要準備回去……我想妳也應該早點回去奧林匹斯山。」

　　「……不對，我說的不是這些我早就知道妳會今天跟我說的話。」

　　然而，雅典娜似乎知道帕拉斯有更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說。

　　「真是的，我什麼都瞞不到雅典娜妳。」

　　苦笑著，帕拉斯轉身望向雅典娜並抓住她的雙手，凝視著灰藍的雙目。

　　「我喜歡妳，雅典娜。」

　　誒？

　　訝異之聲不單是從金髮少女的口中傳出，連窺視記憶的銀髮仙女也同樣意外。

　　「我知道這樣說很怪，但我真的很喜歡雅典娜妳，就像男性喜歡女性那樣！每當我看到妳如同太陽般的笑容，我的心頭就似是有股暖流湧進來，即使在寒冬之中身體也如浸泡在溫泉中般溫暖；每當妳被師傅叫走，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似是被怪蛇海德拉毒液濺到，一股難以形容酸澀刺痛感從胸膛漫延到全身……」

　　帕拉斯突如其來的說話帶來莫大衝擊，即使是雅典娜也因此而驚訝得講不出話。

　　「嘿嘿……我果然不太正常吧？女生竟然喜歡上女生什麼的……」

　　帕拉斯轉過身來尷尬地抓抓頭，要是面前有個直達地心的洞穴，她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這個表白動用了帕拉斯畢生最大的勇氣，她本來就預計雅典娜會不知所措甚至拒絕，所以倒不算很失望……

　　只是她不得不將自己的心意大聲講出來，免得自己後悔。

　　唉……本來還想說在回去希臘的路上跟自己最愛的雅典娜再旅行一段時間……現在好了，哪裡都不用去了。即使願意同行，相信兩人之間也會尷尬得無法回到以前的關係了……

　　果然師傅說得沒事，某些事不做會後悔，做了會有另一種的後悔。

　　當帕拉斯唉聲歎氣之際，她感覺有人……雅典娜從後拉住她的臂膀。

　　「我……我也很喜歡帕拉斯！」回頭之際，滿面紅光的金髮少女高聲大喊，說不定是因為緊張才會這樣，「我想……應該不是單純的友誼，而是更高、更深的……我……我愛妳！帕拉斯！」

　　「雅典娜……謝謝妳，謝謝妳接受我。」大概是出於自己愛戀的對象不單沒有拒絕自己之餘更是兩情相悅的喜悅，帕拉斯的面上流下兩行熱淚，但很快就粗魯地抹掉，「我也愛妳。」

　　互相知曉心意的兩人於樹下擁抱，水潤的櫻唇結合在一起。

　　「雅、雅典娜大人喜喜、喜歡女生？」

　　純情至極的尼刻自出生到現在也沒有親眼見過人接吻，她知道什麼是接吻，但卻沒見過，即便是男女之間的也沒見過，更不用說是親身體驗。尼刻覺得自己長得不怎麼樣，但認識的仙女都不知怎地很羨慕自己的外表。儘管如此，卻沒有多少男性追求，故此也沒有接吻的機會。

　　現在卻見證於尼刻認知中並不正常的同性互相喜愛之事，實在過分地刺激。

　　「我本以為雅典娜大人所說的愛是師姐妹之間的友愛，怎麼……」

　　她本想掩著自己的雙眼，但卻因好奇而張開修長的手指窺探。

　　然而……2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xiSUcqu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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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其之十三】北方紅龍與逆鱗（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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