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雅典城,神殿山——
碰!碰!碰!碰!碰!
從早幾天痛不欲生的生理痛恢復過來的都市守護神雅典娜正於神殿側面居所前的空地跟師傅伊西絲切磋武藝。這不是來自埃及魔女訓練徒兒的計劃,僅是師徒兩位女神心血來潮的行動,但她們認真的程度則能夠從擺動肢動劃破空氣和碰撞的聲音中可見一斑。
本是來找天神友人玩的人類少女部落長潘朵拉抵達神殿的時候,兩師徒已經展開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腦瓜理解不來的切磋。於是她決定跟侍女坐在平日神殿主人跟侍從休息喝茶吃點心的花園,靜候師徒分出勝負。
儘管金髮的智慧女神力氣比較大,但在師傅面前完全吃不到甜頭,畢竟魔女傅承的體術本來就是以卸力為基本。唯一能夠突破伊西絲防守的大概只有是提高速率,讓她難以接招。
然而,即使是雅典娜自己也知道這樣行不通。
雖然老是在嗆師傅是老太婆,而確實伊西絲年紀比希臘的眾神之王還要大,美麗得傾國傾城的外表和肉體顯然不像是最少活了三千年。不單能夠輕鬆跟上徒兒的節奏,更不時插入反擊,倒是雅典娜顯得更為吃力。
摸索良久,雅典娜尚未找到能夠突破師傅防守的破綻。
此時,伊西絲側身左手刺向徒兒的腦袋,被對方雙方分別抵住腕部和肘部並微微側頭,總算是勉強守住師傅的攻擊。只要抵住肘部的手施力的話,就可以把老太婆撂倒在……
碰!
當雅典娜準備實行心中所想之際,冷不防後頸被扯動的同時下盤被踢,整個人重心偏移外更即時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伊西絲見狀毫不猶豫地踢在徒兒的肚子上,使她彈飛數肘,幾乎撞上神殿的台階。
縱然雅典娜已伸手保護自己的軀幹,但在潘朵拉的眼中似乎還是很痛。
「呵呵!這樣算是為師的勝利吧?」伊西絲卻絲毫沒有擔心徒兒的模樣,反而笑不攏嘴,「按照之前的約定,愛徒妳要叫我一個月媽咪喔?真是的,妳都幾歲了?一千多歲還這麼喜歡向為師撒嬌的,真是可愛。」
「……我什麼時候跟妳約好了?」
摸了摸肚子,雅典娜緩緩地站起來吐嘈。
「大笨驢,雖然妳是天神,但我還是覺得信守承諾比較好啊?」
見師徒之間的切磋完畢,跟侍女快步走來向兩位女神遞上清水的潘朵拉不懷好意地笑著並向她的天神友人這樣說。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向來都莫名其妙地崇拜魔女伊西絲而貶低友人雅典娜,顯然現在也是把魔女即興的胡說八道全數吞下去。
金髮的智慧女神對此已經見怪不怪,故此完全沒有怒氣,僅牽起苦笑。
「怎麼說得天神都是信口開河的混蛋一樣呢?別的天神,比方說是我的老頭子、眾神之王或是宙斯先不說,我可是以遵守承諾聞名的啊?」雅典娜把清水舉杯倒進口裡去後,指向伊西絲,「再說,師傅很喜歡隨意捏造事實。」
「哦?不服賽果嗎?既然如此,為師隨時奉陪喲?」魔女笑瞇瞇地兩手叉腰,「不過這次妳再輸的話,就不只是要叫我媽咪一個月這麼簡單了喔?嗯……為師想想……侍寢?嗯,侍寢好!」
「……先抹掉妳因妄想而來的口水,然後我拒絕。」徒兒大聲歎氣搖頭,「我千年來都沒贏過師傅妳,所以賭注什麼的根本不公平,而且……」
都市守護神線條美麗而修長的指頭指向魔女的後方,伊西絲和潘朵拉就自然地順著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發現雅典娜最信任的銀髮仙女尼刻伙同大祭司姐妹來到神殿山上來。她們微微躬身致意,大概早些時間已經回來,只是瞧見主子師徒在切磋而沒有出言打擾。
絲忒諾和尤瑞艾莉似乎沒料過自己即將要侍奉的主子是長得如此高挑俊美,不自覺地看得出神。雅典娜走近歡迎並自我介紹之時,長女絲忒諾更是怦然心動、滿面通紅,使得妹妹美杜莎不由得掩嘴竊笑起來。
「關於絲忒諾和尤瑞艾莉的派遣地點,尼刻妳有什麼意見嗎?」
自我介紹完畢和把祭司的培訓工作交給美杜莎以後,雅典娜就坐下來問尼刻。
「亞爾戈斯如何呢?因為珀耳修斯王跟大人妳的交情,所以是友邦,而且距離適中,不會讓她們經常回來欺負和騷擾美杜莎。」尼刻同樣坐下來攤開羊皮紙地圖,「另外就是伊塔卡,奧德修斯王收留了無形之島的居民,即使距離雅典城是比較遙遠,但我相信兩姐妹都會樂意在伊塔卡擔任祭司的。」
「嗯……號稱智冠天下的人類王嗎?真想找機會跟這個人類見面。」智慧女神捏著下巴,思索片刻後回應,「不過這種事先不說,能夠設立進出西部海域的據點倒是不錯的選擇。」
「另外,大人……說到航海……」
尼刻把航海日誌遞給主子的同時,進行關於這次旅程的口頭報告。
「嗯……亞爾戈號的火力不足以輕鬆解決古老海獸嗎?不過這種海怪的數量又不是這麼多……」雅典娜捏著下巴的手未有放下來,「怎樣也好,雖然遇到預料之外的問題,但亞爾戈號的損傷還是這麼輕微,辦得很好呢!尼刻。」
語畢,雅典娜就淺笑著輕摸尼刻的頭。這是她的讚賞方式,本來只是用於亞爾克和伊歐克這對貓頭鷹姐妹之上,但自早些時間的卡呂冬野豬狩獵之際見尼刻其實並不抗拒,反而很喜歡的模樣。
既然對方接受,沒有不摸的理由吧?
即使這種待遇讓潘德洛索絲渴望得終日纏著尼刻,想要跟上她的步伐。
「嘿嘿嘿……呃……咳咳!」本是因被摸頭而傻笑起來的尼刻駭然發現自己失態,旋即扳直腰,假裝清喉嚨,「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損壞都是戴摩絲大人做成的……伊歐克出色的操舵技術令亞爾戈號並沒有直接受到海怪斯庫拉的攻擊。」
「嗯……那孩子大概是過於興奮,所以沒控制好力度吧?不過這樣的話,搞不好我自己也得為這個問題而作出考慮……」雅典娜苦笑著翹起雙手回應,畢竟自己同樣擁有跟外表不符的怪力,「可是這些都不成問題,只要更換木材就可以了。」
亞爾戈號早連同龍骨全面翻新過,現在再換幾塊木板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尼刻和部落長忒修斯都懶得再吐嘈,既然是女神的命令就繼續替她修船。
然後……
「什麼什麼?姐姐大人妳在稱讚我嗎?」
戴摩絲懷中捧著港口商店所賣的零食,帶著一面疲倦的喀耳刻和亞特蘭妲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