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雅典城北門——
見證尼刻和她愉快的伙伴們所乘坐的亞爾戈號安全出航之後,雅典娜就帶著師傅伊西絲和潘朵拉朝著位於北方,屬於神使赫耳墨斯的傳送路標緩緩走去。由於顯然女神回來兩天不足以處理好市政,所以潘德洛索絲就被主子留在雅典娜幫普羅米修斯的忙。
不過相對於撰寫報告,露水仙水更願意被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呼來喚去。
這大概跟能夠見到主子俊美的容貌無關。
「尼刻她們好好喔……本小姐也想坐船去冒險旅行呢,雅典娜。」
「妳這種時候才捨得叫我的名字會不會太晚呢?親愛的潘朵拉。」
智慧女神跟她的人類友人互相交出顯然是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讓走在後面的伊西絲不由得竊笑起來。魔女每次見到徒兒跟其他神和人鬥嘴都覺得很有趣,只是願意跟號稱智冠天下的女神鬥嘴的,大概只有銀髮的勝利女神和緋紅色眼睛的人類少女。
當然還有魔女自己,但這樣就不能隔岸觀火,少幾分趣味。
「為師倒是覺得愛徒的安排不錯,可以節省無謂的交通時間。」魔女把黃金權杖伸到徒兒和人類少女之間,不讓她們繼續笑瞇瞇對視,「不過……尼刻她們沒問題嗎?聽說阿卡迪亞的公主殿下從來沒坐過船的啊?」
現在希臘人所認知的船是由雅典娜建造的,此前除非擁有極其熟練的航海技術,否則單憑單純由粗壯樹幹挖出來的木舟,人類要渡海幾近是不可能的。再者,阿卡迪亞是內陸城邦,自然沒有太多接觸海洋的機會。
「沒問題的,最多不就吐得整個甲板都是又酸又臭而且難以名狀的東西?當年阿耳忒彌斯也是這樣子的,現在都慢慢習慣起來了。」智慧女神面上的笑容逐漸得意,大概是回想起跟戀人的回憶,「可是沒想到凱尼絲居然沒來找我問關於戴摩絲的事……算了,反正她們親眼見到的時候應該也猜得出來。」
「哦?我聽說這個叫戴摩絲的女神不單能夠操控火焰,還能夠以火焰變出兵器,這樣還不夠清楚明白嗎?」潘朵拉翹起雙手,「再說,凱尼絲不是把她的耳朵都砍下來了嗎?還有什麼要知道和擔心的,大笨驢。」
「呵,看來潘朵拉妳對我們天神……最起碼是希臘的天神,包括奧林匹亞神族和泰坦神族的認識還不夠深。」說著,雅典娜豎起修長的食指,「基本上除了阿耳忒彌斯和阿波羅以外的天神都只會擁有一種特殊能力。順帶一提,珀耳塞福涅的魔法並不是特殊能力,只是另一種天賦。」
「嗯?為什麼阿耳忒彌斯和她的弟弟這麼特別啊?」
即使來到希臘,潘朵拉始終沒有試圖去深入瞭解人類信奉的天神。
實際上她並不信奉任何天神,硬要說的話就是比較會向亞特蘭提斯人普遍信奉的海神波塞冬作出祭祀和祈求,但終歸只是因為自己是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作為王族的表態。如今大部分的海神信徒都紛紛獨立出去,甚至潘朵拉自己也不再是女王,自然就更沒理由要祭祀波塞冬。再者,考慮到跟雅典娜的關係,更加不可能。
結果直至現在,潘朵拉只是大致知道十二主神各自所司掌的領域是什麼。
還有部分的醜態和緋聞。
「實際原因不清楚,但我想應該跟她們是異性雙胞胎有關。」金髮的智慧女神搖搖頭,「阿耳忒彌斯擁有空間連接能力和對應月亮的太陰之力;阿波羅則能夠預視未來和太陽之力。」
「原來如……慢著,大笨驢妳不都是能夠使出這樣的能力嗎?」
儘管潘朵拉沒親眼見過,但從凱尼絲身上聽來的,似乎雅典娜能夠同時使用太陰和太陽兩種力量之餘,傷口恢復得比尼刻還要快。總不能單純以眾神之王長女的特別體質來解釋吧?
「愛徒的適應進化算是一種啊?這是她所象徵的智慧。」伊西絲插話而至並豎起修長美麗的指頭,「順帶一提,為師的特殊能力是名為無限的概念,體力和魔力跟壽命同樣無窮無盡喔~」
難怪過往的訓練即使再辛苦,這個雙眼翠綠的魔女總是氣也不喘。
原來是擁有這種天神的特殊能力……
嗯?所以這個魔女說累的話都是假的?睡覺真的只是嗜好?
「嗯……這樣的話,戴摩絲不就很奇怪嗎?」發現在不對勁的潘朵拉翹起雙手,但顯然僅有輕微起伏的胸部並不如兩位女神做出相同動作時般在視覺上有所提升,「我知道了!她所操控的不是普通的火焰,特別的不是戴摩絲本身,而是火焰!」
「真不愧是聰穎的潘朵拉。」金髮的智慧女神點點頭,只是緋紅色雙眼的少女並不滿足於如此簡短的阿諛……讚賞,這往時候還真是想念潘德洛索絲,「戴摩絲的火焰……嗯,我想想……師傅應該曾經見過類似……應該說是相同的火焰嗎?」
語畢,雅典娜就轉頭望向伊西絲,以雙手做出模仿……呃,拍翼的動作?
潘朵拉不想肆意批評她的天神友人,但……這到底是昆蟲抑或是雀鳥呢?
「哦?原來如此,還真是特別的火焰。紫髮丫頭應該不會嚇得半死吧?」然而伊西絲似乎輕易就理解到徒兒想表達的東西,真不愧是母女,「說起來,我們不會碰到這個叫戴摩絲的丫頭吧?」
「碰到又不會怎麼樣的,最多不就會令雙眼因為見到美少女而清爽起來?」只要談到美少女,雅典娜瞬即變得比平時更要容光煥髮,「遺傳自阿芙蘿黛忒的傾城美貌和體態,還有恰似火焰的紅髮……光是想像就令人期待!」
「紅……髮?」聽到關鍵特徵的伊西絲捏著下巴,兩師徒的思考姿勢幾乎完全相同,「為師半年前在塞浦路斯曾經幫助過一個同樣擁有紅髮的丫頭找媽媽,該不會碰巧就是這個戴摩絲吧?」
「伊西絲老師,這種事怎樣也好!妳不斥責大笨驢對戴摩絲想入非非嗎?」
本來潘朵拉對於雅典娜的戀愛關係並沒興趣,況且她的戀人阿耳忒彌斯向來都不怎麼喜歡自己,經常吵架,甚至被雅典人當成日常風景。不過當某天聽過尼刻抱怨主子大概是遺傳到父親的……呃……博愛之後,好奇心驅使之下尋聽過關於宙斯的傳聞,結果令潘朵拉對她的天神友人產生新的看法。
不能讓這傢伙脫離阿耳忒彌斯的束縛,為禍人間。
儘管從在亞特蘭提斯的經驗來看,雅典娜真的很愛阿耳忒彌斯,若是兩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比方說是吵架的話,金髮的大笨驢就會落寞得似是走在地上的烏雲,但難保她不會趁著佔有慾很強的狩獵女神不在就到處黏花惹草。
畢竟這傢伙沒地方可以發洩肉慾,不是嗎?她跟凱尼絲不同,不會去妓院的。
再說,這隻大笨驢俊美的容貌、突出的身材和強壯結實而且紋理顯而易見的肉體不是很輕易就能攻陷任何女孩嗎?既然尼刻不在,制止雅典娜的工作就交給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吧!
這是作為友人的責任!
「哎喲,親愛的部落長潘朵拉。我不就說過我只是作為姑姑在關心姪女嗎?」雅典娜苦笑著晃頭,感覺很是無辜,「再說,我只是在履行跟天后赫拉的約定。希望妳能夠知道赫拉可是非常麻煩的。」
「哦?我聽尼刻說愛徒妳以往不是相當刻意地跟奧林匹斯山保持距離嗎?怎麼現在如此積極地跟眾神連繫呢?」伊西捏著下巴的手並沒有放下來,看來她在意的東還真非一般地多,「這樣不就正中克里特島小鬼的下懷嗎?」
「……師傅妳就當是這麼一回事吧?」智慧女神維持平日掛在面上的笑容,思索過後材回答,「妳的愚蠢徒兒,奧林匹亞神族的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被父親眾神之王雷帝宙斯玩弄於股掌之間。」
「……果然我沒叫錯,這傢伙真是大笨驢。」
盯著快步走前帶路的雅典娜背影,察覺到什麼的潘朵拉兩手環胸,低聲呢喃。
同樣低聲自言自語的還有伊西絲。
「……原來如此,還真是合乎這孩子的風格。果然埃及的問題是需要愛徒幫忙,但時機尚未……不過,宙斯的舉動很古怪……目的跟我相同嗎?不過為了什麼?這對他有什麼好處?究竟這小鬼在想什麼呢?」
魔女直至到達目的地,捏住下巴的手依然沒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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