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四章其之三十五】戰神出陣

　　另一邊廂，博斯普魯斯海峽西岸——

　　奧林匹亞神族的戰神阿瑞斯帶領軍隊來到這個被稱為拜占庭的地方迎戰渡峽而來的癸干提斯。戰神所帶的人馬不多，約莫二百人，只是特意從特洛伊召來佛波斯的妹妹艾莉絲幫忙。相對於囉唆的佛波斯，阿瑞斯似乎更喜歡沉默寡言的艾莉絲，大概是因為她不會頂撞自己。

　　馬背上的佛波斯回頭看了看背後，談不上龐大的軍隊使本來已經不安的她就更為不安。她知道這是阿瑞斯勉為其難地帶上的人馬，顯然戰神認為單靠自己就可以打敗來犯的敵人，士兵們只是作為見證人而存在，負責回到奧林匹斯山時大事宣揚無雙戰神的威武。

　　「既然都叫艾莉絲妳過來，怎麼不順便叫大小姐呢？」

　　艾莉絲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實際上她從來都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

　　「……他是在擔心大小姐會搶了風頭嗎？」佛波斯不安地咬起大姆指指甲，「真是心胸狹窄，她不是你的女兒嗎？為什麼大小姐跟阿瑞斯大人的個性差這多的？啊，大小姐……」

　　瞧見姐姐抱著頭不斷連呼大小姐，平日沒什麼表情的艾莉絲不由得竊笑起來：

　　「姐姐變了呢。」

　　「我變了？」

　　依然抱著頭的佛波斯疑惑地望向妹妹，對於她的說法毫無頭緒。

　　「嗯，變了。」艾莉絲點點頭，「姐姐終於找到自己的大樹了。」

　　「什麼意思？」

　　雖然是親姐妹，但艾莉絲說話很少，而且偶爾會講一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說話，就像現在這樣，所以佛波斯有時候都不太懂妹妹說話的意思。現在她心情不錯，說不定追問下去會多講一點。

　　「呼呼呼，明知故問。」艾莉絲掩嘴而笑，「姐姐不是很喜歡燃燒的大樹嗎？」

　　燃燒的大樹？燃燒……

　　大小姐……

　　當佛波斯在思索妹妹說話的含義之時，腳步聲和馬蹄聲同時停下，抬頭見是走在前方的阿瑞斯舉起了右臂，示意部隊停止前進。連忙勒住馬韁的佛波斯以為阿瑞斯聽見自己和妹妹之間的談話而感到不悅，正想辯解之際，三個男人出現在部隊的前面。

　　皮膚白皙得幾乎能夠以蒼白形容的提豐走在中間，雙手環胸，看起來很是神氣。兩側的人比提豐來得高大，跟阿瑞斯差不多，而且相貌幾乎相同……大概是雙胞胎，但顯然沒奧林匹斯山的孿生姐弟般俊美，反之極為粗獷。

　　阿瑞斯甚至覺得自己的兄弟赫菲斯托斯都要比這兩兄弟來得順眼。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戰神阿瑞斯，真是榮幸。」

　　提豐笑吟吟地講出虛偽的寒暄說話，使阿瑞斯頓時焦躁起來。原因並非戰神不習慣這種無謂的語句，而是會讓他想起自己最討厭的宿敵，同樣經常笑瞇瞇地講大量廢話混淆視聽的智慧女神。

　　「你就是提豐吧？」阿瑞斯指住癸干提斯之王的鼻頭問，而提豐則點頭回應，「怎麼了？怕了嗎？」

　　「怕？怎麼會？我只是在想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而已……我們應該還沒到你的領地色雷斯才對。」

　　由於色雷斯人和北方的蠻族經常發生衝突，故此喜好戰鬥的戰神阿瑞斯索性將它當成自己的領地。這也是阿瑞斯被宙斯懲罰期間還可以自行來回希臘和亞細亞的借口……當然宙斯某程度上的偏心也是關鍵因素。

　　然而拜占庭位於色雷斯的東面，不算是色雷斯人的勢力範圍。

　　「噢，我知道了！那個狡猾的智慧女神鑽漏洞通風報信……」提豐的指頭自己的臂膀上敲著節奏，似乎是思考時的細微動作。儘管對方是要被討伐的敵人，但阿瑞斯不得不認同提豐對雅典娜的描述，「嗯，沒關係，小事。」

　　果然是那個女人的陰謀嗎？

　　雖然主子阿瑞斯似乎沒有深究提豐說話背後的意思，但佛波斯則剛好相反，對於自己以往背棄過的女神極之懷疑。想著要不要勸主子撤退，因為很多地方都不尋常，例如對方只有三……

　　「哈，你們也太小看我們奧林匹亞神族了吧？區區三個人能做些什麼？」

　　顯然阿瑞斯並不是這樣想。

　　「我們對你沒興趣，阿瑞斯。」提豐似是見到纏繞著食物的蒼蠅，揮手想要將牠趕走，「畢竟你太弱了……快叫宙斯過來，我們……」

　　此時，黃金長矛朝提豐的頭顱飛來，癸干提斯之王輕輕側頭就閃過。

　　「你說誰弱了！」想當然耳，擲矛的是氣得咬牙切齒的阿瑞斯。天底之下，他只承認自己比父親宙斯弱，如今被人侮辱，作為戰神怎能按捺得住呢？「你們通通不准出手！我要將這三個囂張的傢伙碎屍萬斷！」

　　「阿瑞斯大人，請你冷靜！這是誘敵之計，只有三個人不太尋……」

　　即使戰神怒吼著不許干預的命令，佛波斯作為侍從，仍然有必要勸阻主子。

　　噹！

　　然而佛波斯的話尚未講完，迎面飛來戰神的黃金大圓盾。若非她腰背穩健，大概就會被擊至馬下。留著棕色長髮的長女不曉得自己的鼻樑有沒有斷，只知道兩行溫熱的紅色體液悄然流下。

　　「囉唆！我回去再慢慢教訓妳！」

　　阿瑞斯喊罷，就抽出短劍衝向對方。

　　嘖，這個男人……

　　倔強地將鼻血抽回去的佛波斯朝著主子阿瑞斯的背影投射出不忿而且厭惡的目光。本來兩人的關係談不上美滿，也不算差，即使被宙斯懲罰到東方的時候最多只是維持著相當顯眼的上下關係，但當隱居的雅典娜回到奧林匹斯山，出任什麼城市的守護神之後就變了。

　　阿瑞斯變得比以往更喜怒無常，更是動輒揍人發洩情緒。佛波斯當然知道戰神是因為宿敵把城市經營得有聲有色，而且在萬神殿中的聲望大振而感到壓力，但……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聽勸告和訴諸暴力，佛波斯覺得自己的耐性快將到極限。

　　不過……

　　碰！

　　正當佛波斯被妹妹艾莉絲照料鼻血問題的時候，前方傳來響聲而且塵土飛揚。

　　「呵，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提豐依舊翹著手，微微抬頭望向被雙胞胎高高舉起的阿瑞斯，笑得甚是開懷，「難怪人人都說奧林匹斯山的戰神是雅典娜而非阿瑞斯你。」

　　「豈有此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

　　阿瑞斯因提豐的言語挑釁而氣得頭髮直豎，幾乎將頭盔給頂下來。失去兵器的戰神伸出手，想借天神的特殊能力以大地能量變出長槍，刺向抓住自己脖子的雙胞胎，讓他們見識戰神的厲害！

　　然而，阿瑞斯伸出的手中並沒有能量匯聚……

　　「吵死了。」

　　雙胞胎見到奧林匹亞神族的戰神大驚失色的模樣不自覺地訕笑起來，並使勁將他揮向地面，毫無準備的阿瑞斯因此而失去意識。

　　「撤退！撤退！既然阿瑞斯大人都不敵，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啊？」

　　佛波斯大喊，但作出決定之快，使人覺得她早就準備好要拋下主子不顧。

　　特別是部隊井然有序，並非落荒而逃。

　　「真是聰明伶俐的仙女。」不知道是佩服佛波斯敢於拋棄阿瑞斯抑或是決斷英明的提豐望著奧林匹亞神族部隊的背影這樣說，「可惜這個頭殼裡都是肌肉的所謂戰神根本聽不進耳……」

　　接著，癸干提斯之王要雙胞胎將阿瑞斯囚禁起來，說什麼將來可能有用處之類的。雙胞胎……奧圖斯和厄菲亞爾忒斯最初不知道自己的王考慮著什麼，但仔細想想……阿瑞斯是宙斯和赫拉的兒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老大，接下來怎麼辦？」

　　趁著兄弟厄菲亞爾忒斯去尋找地方或是器皿去囚禁阿瑞斯之際，奧圖斯就問。

　　「奧圖斯、厄菲亞爾忒斯，你們兩兄弟稍微繞點路，從西面進攻奧林匹斯山……順便牽制德爾斐的阿波羅。北面就交給安泰俄斯，而我就跨過大海從雅典城的東面登陸，由南面發動攻勢……當然，跟我從西西里趕來的親愛妻子艾奇德娜一起。」

　　提豐拍了一拍只戴左邊肩甲的奧圖斯，賊笑著說道：

　　「希臘將會是我們癸干提斯的囊中之物。」

　　同日稍晚的奧林匹斯山——

　　「萬分抱歉，宙斯大人！」佛波斯半跪在眾神之王的面前請罪，「命令部隊作出撤退此等懦弱行徑的是我佛波斯，懇請眾神之王責罰！然而我依然認為必須將情況匯報予大人知道……」

　　同樣半跪在地的艾莉絲悄悄轉頭望向姐姐，大概是在擔心可能會被宙斯處分的她。沒料到長女的面上居然露出微笑，難道她……不，這是正常的。因為艾莉絲知道姐姐已經找到屬於她的大樹，一棵燃燒的大樹。

　　如無意外，接下來姐姐她大概會提出某項動議

　　「不，佛波斯，妳的決定是正確的，不必愧疚自責。」

　　宙斯捻著自己的白鬍子這樣說，或許知道這班叫癸干提斯的人實力非凡，乃非戰之罪？不過話說回來，眾神之王似乎向來都對女神和仙女特別仁慈，該不會是相中……不，即使是宙斯，也沒傻得對自己兒子的侍女們出手。

　　尤其最近不是跟妻子赫拉為了一個私生子而在爭鬥嗎？

　　「宙斯大人，我有一個提議。」果然不出艾莉絲所料，佛波斯心裡早有計劃，「我提命戰神阿瑞斯與美神阿芙蘿黛忒之女署任戰神席位，論名分、論實力都當之無愧，希望大人批准。」

　　這個戰神與美神之女正是艾莉絲口中的大樹、佛波斯經常掛在嘴邊的大小姐。

　　若然是阿瑞斯的女兒，出任代理戰神就最適合了！

　　不過……

　　「呃……關於這個問題……」談到戴摩絲的時候，宙斯就尷尬地抓了抓頭，「因為塞浦路斯附近有點不尋常，所以老夫就派了作為阿芙蘿黛忒女兒的她去視察……應該沒十天八天都不能回來。」

　　既然是眾神之王的命令就沒有辦法，只可惜難得的機會就此流走。

　　「……沒辦法，老夫親自出馬。」

　　眾神之王從寶座上站了起來，舉起右手，轟隆一聲，雷霆權杖就出現在手中。

　　「宙斯大人親自嗎？」

　　佛波斯對於眾神之王御駕親征感到十分意外，因為聽聞自第一次巨靈戰爭之後，宙斯沒親自上陣。如今……難道說癸干提斯真的強到要奧林匹斯山最強的雷神處理？怎麼不先叫那個智慧女神……

　　莫非……

　　「畢竟如果出現更多的傷亡，老夫會很困惑的。」

　　縱然宙斯這樣說，但佛波斯覺得沒傳召雅典娜這點很可疑。

　　雖然很不甘心，但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確實是宙斯最愛用的皇牌。不單是因為對方是長女，而是雅典娜真的很會打，不論是戰鬥、戰術抑或是戰略方面……最起碼相對於只會仗著力量橫衝直撞的戰神阿瑞斯為之出色。

　　只是眾神之王都這樣說，區區仙女只好乖乖閉嘴。

　　「赫耳墨斯。」宙斯輕聲呼喚，擁有如同疾風快腿的神使旋即出現在眾神之王的旁邊，「老夫我應戰的時候，你躲在安全地方觀察。若是老夫出現什麼不測，馬上通知雅典娜和赫拉，知道嗎？」

　　神使雖是意外，但仍點頭答應。

　　接著，色雷斯地區雷嗚不斷。

ns 15.158.61.6da2

【第四章 其之三十五】戰神出陣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

【第四章其之三十五】戰神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