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晚上,雅典城智慧女神殿——
雅典娜把阿波羅和達芙妮的問題全部交給得墨忒耳處理,即使豐收女神面對大問題和天后赫拉的時候很怯懦,但在處理仙女問題之上就很值得信賴,畢竟是眾神之王宙斯的姐妹。
阿波羅則被得墨忒耳帶回去奧林匹斯山向宙斯請罪,當然還有似乎對於兒子的醜態很生氣的黑夜女神勒托……光明之神會被父母如何責備,豐收女神並不感興趣,故此在把阿波羅帶到天王殿之後就速速經由自己的神廟回到阿卡迪亞視察。
同行的還有從今以後會歸於豐收女神宮旗下的達芙妮。
亞特蘭妲作為對故鄉阿卡迪亞極為自豪的公主,非常樂意替來訪的豐收女神充當嚮導。此外,由於阿卡迪亞的王妃過去是在萬神殿的葡萄園工作,顯然會跟得墨忒耳聊往事聊大半天……所以亞特蘭妲決定留下來,不跟隨智慧女神回去雅典城。
至於雅典娜就為了集思廣益而邀請潘朵拉和喀耳刻來神殿吃晚餐。
「雅典娜大人,關於阿波羅大人的腰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為主子斟酒的同時,尼刻如是說,「大人有沒有聽過關於阿芙蘿黛忒大人所擁有的神器傳聞?當中似乎提到一條能夠勾起佩戴者情慾的腰帶。」
「這聽起來很符合她的封號,但腰帶裡面的術式是讓我很在意。」
「坦白說,若是我想到的話,雅典娜大人妳應該也想得到。」尼刻面上牽起淺笑,「阿芙蘿黛忒大人的聖地是塞浦路斯,大概是受到迦南、亞細亞或是兩河流域的影響吧?不過說起來……阿芙蘿黛忒大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能夠位列主神?」
「嗯……尼刻妳的著眼點很好,我之前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雅典娜輕啜兩口杯中物後回應,「阿芙蘿黛忒既不是宙斯的姐妹,更不是他的女兒……她是什麼時候成為廣義上的奧林匹亞神族的呢?」
儘管象徵美與愛的女神擁有怎樣看都正中雅典娜喜好的火辣身材,但雅典娜從來都沒有對她產生性……咳,興趣。這大概是因為以前的雅典娜只專注於帕拉斯,而在帕拉斯被殘殺之後,顯然灰藍色雙眸的女神不會對仇敵產生任何興趣。
只是阿芙蘿黛忒在萬神殿中出現過於理所當然,連雅典娜也不曾深究過。
「大笨驢,她就沒有什麼傳說神話嗎?比方說妳就是破開宙斯的頭顱,陪伴金雨降生之類的。」潘朵拉把杯中的果汁倒進口裡去後插話,「即使妳們天神確實有可能會這麼誇張怪誕,但傳說之中應該隱藏著什麼真相吧?」
「嗯……傳說中阿芙蘿黛忒是原初的天空神烏拉諾斯,根據傳說就是宙斯的爺爺、我的曾祖父被閹割的陽具轉生之成的……潘朵拉妳的意思是阿芙蘿黛忒是烏拉諾斯最後的孩子嗎?這樣的話,位列主神也是理所當然的。即使我們直至目前為止都沒辦法證實原初的天空之神曾經存在過。」
「誒?妳們天神還真是什麼都有可能耶……言歸正傳,大笨驢,既然我們都知道天馬會在德爾斐飛得比較低,不如我們就製作一個大型的捕蟲……捕戰車網吧!」潘朵拉提議的同時做出揮動捕蟲網的動作,「我們亞特蘭提斯人的孩子很喜歡這樣捕捉甲蟲。」
這是來自阿波羅關於現在拉動太陽戰車的天馬情報。
順帶一提,潘朵拉現正等待美杜莎端第二碟的甜品。
「嗯……終歸是天神的戰車,普通材料製成的應該不管用呢……」
淺笑著的雅典娜以大姆指抹去潘朵拉沾在面頰上的奶油後回應,而緋紅色眼睛附近長著淚痣的人類少女很快就抓住人類友人的手並黏去姆指上的奶油……顯然甜品在少女部落長的心目中比什麼東西都來得重要,不能夠讓天神友人佔到任何便宜。
若是平常的話,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早就大吵大鬧,如今卻換成雅典娜盯著自己被舔的姆指,不知如何是好。金髮的女神會感到尷尬大概不是因為指頭被舔這回事……最少尼刻認為主子跟戀人應該什麼都舔過……銀髮仙女認為主子是因為不曾被潘朵拉舔過而大為震驚。
希望只是對於潘朵拉的行為感到錯愕,而不是開啟了喜愛嬌小女生的大門。
「這方面嘛……喀耳刻!這是發揮妳魔法才能的好機會!」
潘朵拉靈機觸動,指向同樣在等待美杜莎端來甜品的喀耳刻。
「不行,我以前未被父親大人流放到艾尤島之前曾經嘗試過以魔法的繩索縛住天馬,但沒多久就被弄斷。」喀耳刻輕撥酒紅色的瀏海後搖搖頭,「即使我現在的魔法造詣和魔力量比之前進步許多,要捕捉天馬似乎還是……」
「……到底妳有什麼用啦?」
「對不起啦!我既是體力廢柴,魔法造詣、知識和魔力都比不上老太婆師傅!」
無法反駁卻又不甘被人類嘲笑的喀耳刻伏到桌面上鬧彆扭,認為自己沒錯卻又認為確實講得略為過分的潘朵拉自然不會道歉,但仍然想哄喀耳刻……結果演變成雙方互相鬥嘴。
從姆指被舔的驚詫中恢復過來的雅典娜僅是笑著喝酒,見證一切。
「雅典娜大人,關於捕蟲……捕捉網的提議,我認為可行。」銀髮仙女尼刻放下酒杯後向主子進言,「大人還記得我們最初相遇的時候辦過什麼大事……嗯……於大人眼中應該只屬於惡作劇就是了。」
五百年前的惡作劇?
噢。
「我想起來了!當年困住阿瑞斯跟阿芙蘿黛忒的黃金羊毛網!」雅典娜面上牽起愉悅的笑容,不單是因為五百年前的回憶讓她甚是得意,也是因為尼刻提出絕佳的建議,「外框和柄的部分拜託赫菲斯托斯的話搞不好……可是……」
「大人有什麼顧慮嗎?」
「當年編織的黃金羊毛網不夠大。雖然是還有保存著未處理的羊毛,但要紡成能夠編織的狀態很花時間……」雅典娜向尼刻解釋的時候豎起兩根指頭,大概是紡織棒的意思,「要是有一個紡織技術能跟我並肩的神就好了……」
奧林匹亞神族的紡織之神就是雅典娜自己,哪裡來第二個技藝能夠並肩的女神呢?理論上眾神之王宙斯的伴侶們,舉例說是婚姻女神天后赫拉和黑夜女神勒托等大多都懂得紡織,但結婚以後基本上都交如侍女們去做,所以……
「大笨驢,碰巧地我認識這樣的人類……但妳不要生氣。」
因為收到甜品而暫停和喀耳刻爭吵的潘朵拉如此提議。
智冠天下的女神很快就恍然大悟,知道束著麻花辮的人類友人指的是什麼人。
然而,智慧女神面上的表情甚為尷尬,像是不太想實行卻又不得不實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