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時間,馬其頓的森林——
卡呂冬野豬的奔跑速度異常地快,大概是跟龐大的體形有關,畢竟牠的一步就比人類的十幾步要跨得遠。不過這對於跑得比風還要快的亞特蘭妲並無沒有關係,她甚至越過野豬,需要回身向牠正面發動攻擊。
若然是平常以玩樂消遣為目的,亞特蘭妲的狩獵都會遵循慣例以弓箭或是獵犬捕殺獵物,這才算得上是匹配狩獵與月之女神阿耳忒彌斯的優雅。不過現在是比賽,而且野豬在各方面的領域都超出所想,故此亞特蘭妲實在無暇兼顧女神的優雅。
再說,她不認為普通的弓箭能夠傷到面前跟山丘沒兩樣的大野豬。
於是,阿卡迪亞的公主順著轉身的勢頭拔出繫在腰帶的雙刀,斬向野豬。
嗚嗷!
好硬。
雙刀砍到野豬並留下血痕之後,亞特蘭妲再次慶幸自己沒有為了狩獵的優雅而選擇使用弓箭……不,搞不好普通人類所使用的兵器都沒有辦法傷到卡呂冬野豬分毫,幸好現時握在手中的雙刀並不平凡。
嗷——!
當亞特蘭妲準備再次衝刺砍向野豬之際,牠突然大聲吼叫,帶來的聲量和音波震動讓她不得不止耳掩耳。與此同時,野豬身上竟然飄出由光構成的陌生符號,阿卡迪亞的公主不知道這些符號是什麼意思,但感覺似是異國的文字……
接著,卡呂冬野豬發出如同太陽墜地的黃金光芒並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如此,難怪宙斯大人會發起討伐比賽……嗚……眼睛好痛……」
「亞特蘭妲,我們見到這邊發出強光,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當阿卡迪亞的公主背靠樹幹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凱尼絲和尼刻總算趕到,「喂,妳沒事吧?該不會是被野豬的獠牙傷到眼睛吧?」
「不,只是剛剛被野豬發出的強光照到,現在眼睛很不舒服而已。」亞特蘭妲合上雙眼,舉頭面向凱尼絲聲線傳來的方向回話,「野豬的話,牠變成光消失了……說不定我在牠身上留下的血痕也沒多少作用。」
「麻煩了……現在是冬天,附近的積雪會反射強光。」尼刻環視四周後摸摸下巴,不單是沒有發現到野豬在積雪上留下的血跡,還因為白茫茫的雪地而為亞特蘭妲感到憂心,「這種情況之下,亞特蘭妲最少也要休息一段時間。」
希臘的大地,尤其是南方很少會出現大規模的積雪,再加上萬神殿根本不會出現壞天氣,所以尼刻以前是不知道積雪和強光互相配合是有多危險。直至幾百年前跟主子雅典娜第二次到大陸北方旅行時親身體驗過後,終於知曉冬季的可怕之處並不限於極低的氣溫。
固然大陸北方比馬其頓的還要嚴峻幾倍,但仍然不改尼刻對冬季的喜愛。
說到底,當時她們體驗的不只是自然環境,還有別的麻煩。
「萬分抱歉,我居然會在這種地方拖尼刻大人妳的後腿。」合上雙眼的亞特蘭妲面露歉疚的表情,「說起來,艾莉絲大人她們沒追上來嗎?」
「她們應該不會追上來吧?我可是把戴摩絲的耳朵都砍下來耶……先不說兩個侍女有沒有傷痕累累,她們怎樣都得先為自己的主子療傷吧?」彈起響指重新召喚出大劍的凱尼絲回頭望去,確認沒有追兵,「雖然我的直覺告訴我戴摩絲的火焰並不尋常,但暫時應該安全吧?」
「如果凱尼絲妳這樣說我就安心了……妳作為傭兵的直覺從來都很準確。」雙眼依舊合上的亞特蘭妲微笑著回話,「話說回來,尼刻大人妳可曾見過這樣的符號?這是從野豬身上飄出來的。」
語畢,藍髮的阿卡迪亞公主就扶著樹幹站起來,以佩刀在地上畫出符號。
結果亞特蘭妲畫出的符號讓尼刻不由得瞪大雙眼。
「盧恩符文?沒辦法了……我們先回去王城休息。先不說亞特蘭妲的視力需要時間恢復,卡呂冬野豬的真身似乎比我們想像中還要難搞,得向雅典娜大人報告和請教。」勝利女神翹起雙手如是說,接著她把視線移向色薩利的傭兵,「凱尼絲,妳可以背亞特蘭妲回去嗎?」
「當然沒問題。」彈指把大劍收回戒指裡去的凱尼絲輕拍自己豐滿的胸部,「不過尼刻小姐……雅典娜大人真的會幫忙嗎?當初她不就是因為想考驗尼刻小姐而要妳以勝利女神的名義參賽嗎?我不認為她會因此而改變主意啊?」
「雅典娜大人曾經說過,敢於發問是智慧和勇氣的表現。我相信大人不會拒絕緊記教誨的我的!」銀髮仙女的面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若是雅典娜大人真的拒絕,我就向她低頭……不,要我額頭貼在地上也不成問題。」
「誒?要是尼刻小姐做到這個地步的話,我不覺得雅典娜大人會這麼絕……不,那個終日笑瞇瞇的智慧女神的話,確實有可能愉悅地看著自己的侍女俯伏跪拜在自己面前嗎?」回想起自己曾經跪坐在主子面前時的光景,凱尼絲就不敢全面認同意中人的計劃,「如、如果是這樣的話,尼刻小姐妳打算怎樣做?」
「呵,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當然是改向伊西絲大人低頭請教了!」
確實伊西絲作為雅典娜的師傅不單很寵自己的徒兒兼女兒,連帶搞不好能夠稱得上是徒孫的尼刻都是寵愛的對象。儘管智慧女神總是說因為尼刻擁有潛質,所以伊西絲才會注視她,但凱尼絲硬是覺得只是借口。
然而,凱尼絲知道主子同樣很寵尼刻,要是她轉而向伊西絲發問的話……
「嗯……希望兩師徒不會因此而吵架吧?」
「吵架?為什麼?我認為雅典娜大人和伊西絲大人的感情很好啊?」顯然勝利女神對於凱尼絲所擔心的一無所知,「好,別的不談,我先去探路。妳要背起亞特蘭妲應該不太方便吧?」
語畢,解除了龍鎧的尼刻就躍到半空為自己定位,畢竟身處森林裡面要辨清方向實在困難,但只要越過樹冠,見到王城的話,一切就變得很簡單。恰巧尼刻在跳躍力非常出眾,所以她著地以後就撿起樹枝開路。
「莫非尼刻大人在感情方面其實很遲鈍?」繼續合上雙眼的亞特蘭妲苦笑著問,「說起來,她對凱尼絲妳的獻殷勤完全沒有感覺……尼刻大人在成為勝利女神之前該不會是木頭女神吧?」
「不,我記得雅典娜大人說過尼刻小姐以前在奧林匹斯山的葡萄園工作的。」
智慧女神很常要凱尼絲陪伴自己,不論是鍛練身體還是單純的喝酒。若是沒有委託在身的話,凱尼絲通常都會奉陪,不僅因為對方是自己的主子,更是因為偶爾會從她的口中聽到關於尼刻的事。
凱尼絲覺得主子有成全自己的意思,但奈何她還沒有向尼刻表明心意的勇氣。
「不過她還真是罪惡的女神呢……唉……」
唉聲歎氣當中,凱尼絲蹲下來讓亞特蘭妲爬到自己的背上來,朝著王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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