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三章其之九十五】左右逢源

　　「呃……阿耳忒彌斯、尼刻，這位是帕拉斯。」趁著克羅諾斯被亞特拉斯的石人拋出神王殿之外並且被追擊的空檔，雅典娜向現世正在交往的戀人和侍從介紹她過去最愛的摯友，也向帕拉斯介紹自己現在的伙伴：「帕拉斯，這位是阿耳忒彌斯，而這個銀髮的是尼刻。」

　　然而，帕拉斯對尼刻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兩手叉腰，盯著狩獵女神天藍色的雙眼。阿耳忒彌斯也不甘示弱，翹起雙手，回瞪對方緋紅色的雙眸……這種凝重的氣氛，讓尼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再次出聲。

　　悄悄回頭，卻見主子笑瞇瞇的，該不會真心認為兩位女神合得來吧？

　　「真不愧是勒托的女兒，國色天香。」

　　笑著，帕拉斯率先向阿耳忒彌斯伸出友誼之手。

　　「不敢當，怎比得上妳沉魚落雁的美貌呢？」

　　笑著，阿耳忒彌斯緊握帕拉斯的手，接受了對方的善意。

　　真是太好了，看來這就是雅典娜大人夢寐以求的理想關係，即使是三個人也可以和睦相……

　　噢……

　　當尼刻以為兩位同樣愛慕主子雅典娜的女神可以好好相處之際，發現她們似乎出盡全力在握手，筋腱以至血管都因為過分用力而變得突出且清晰可見……大概只是礙於現在心儀對象在看著，才繼續掛著微笑，暗中交戰而已。

　　「好了，不要吵架。」

　　儘管尼刻老是擔心在某些地方出奇地遲鈍的主子會察覺不到，但雅典娜顯然都看在眼內。她強行分開帕拉斯和阿耳忒彌斯緊緊握住的手，換成自己去握。兩位女神都對此很詫異，轉頭望向站在中間的金髮女神。

　　只見雅典娜擺出困惱的表情，分別看了看帕拉斯和阿耳忒彌斯。

　　「妳們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暫時好好相處嗎？」

　　呃，不是啊……不是這樣說就可以解決問題的，雅典娜大人。

　　即使妳的容貌俊美得宛如施展魔法般把女性迷得神魂顛倒，但這兩位大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耶！一方是繼承古老戰神之名，跟妳同樣受伊西絲大人教育的泰坦族女神；另一方是傳說拔光獨眼巨人體毛，巾幗不讓鬚眉的狩獵女神……她們怎可能就此收……

　　「既、既然雅典娜妳都這樣說，我就稍微忍讓一下吧？」

　　修長的指頭在捲自己漆黑鬢髮的阿耳忒彌斯面泛紅光，別過面來這樣說。

　　「嗯……如果雅典娜妳這樣希望的話，暫時擱置也不是不行的。」

　　帕拉斯掩著嘴回應，移開視線，絲毫不知自己兩頰紅如石榴。

　　收、收手了？

　　尼刻來回看了看阿耳忒彌斯和帕拉斯兩人紅通通的面容，只能不斷眨自己如同寶石般明亮的眼睛，感到難以置信。

　　「我知道妳們心裡都是怎樣想的，但是我相信我們三個可以想出一個我們三個都可以接受的相處方式。」雅典娜笑著以雙手同時抓住兩人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如同祈求許願那樣，「我知道這不容易，而且費時，所以我想等這件事……克羅諾斯的事完結之後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可以嗎？」

　　兩位女神想了想，果斷地點頭答應。

　　「雅典娜大人，關於這件事……」

　　既然兩位女神的問題暫時得以解決，尼刻就想集中精神在應付克羅諾斯之上。當然如何回到現世也是一個課題，但克羅諾斯仍然展示出敵對態度的情況之下，根本沒辦法坐下來好好研究。

　　再說，尼刻挺肯定要回到現世，就需要昔日神王手中的蓋亞之鐮。

　　只是……要如何打倒他呢？

　　針對克羅諾斯的攻擊好像在關鍵時候總會落空的樣子……

　　「正如我之前所說，老頭的秘密我需要驗證。」

　　嗚哇，好高。

　　攜著長槍走到被亞特拉斯砸毀的神王殿大門，雅典娜低頭望去，想要尋找兩個泰坦族天神身影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色嚇了一跳。她本來以為宙斯的天王殿前的千級樓梯已經夠誇張，沒料到克羅諾斯的在萬神殿的居所要居高臨下。說不定只是沿用天空之神烏拉諾斯，亦即是傳說中克羅諾斯的父親的宮殿，但真是……過分地高。

　　同樣地，帕拉斯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她是從海岸般經過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來到神王殿，所以以為大門後面就是虛無的空間，沒想到自己真的回到俄特律斯山。不過如果這是克羅諾斯創造出來的空間的話，一切都解釋得到。

　　「雅典娜，妳想怎樣驗證？」

　　顯然聽不懂，也不想聽複雜問題的阿耳忒彌斯問，畢竟自問頭腦不靈光的她除了提供力氣之外就幫不了什麼。不過尼刻覺得狩獵女神只是想在競爭對手面前顯示一下實力，加上積極的態度去贏取雅典娜的歡心。

　　大概是想多了吧？

　　「帕拉斯，泰坦的海神歐開諾斯或是他的妻子特提斯的宮殿在哪裡？」

　　「我看看……」

　　突然被密友點名的帕拉斯立即上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地以肩頭撞了撞阿耳忒彌斯……狩獵女神當然馬上想還擊，但被尼刻拉住，只好咬牙切齒地怒目回瞪。

　　剛剛才說不吵架的，不是嗎？

　　尼刻見到兩位愛戀主子的女神，不由得頭……不對，好像連胃也痛起來。

　　「那邊，百河始祖的宮殿。」帕拉斯指著萬神殿最低層的神殿，上面似乎擁有貝殼裝飾，「不過夫妻兩人很少出現在萬神殿，而且在波塞冬成為海王之後，我就沒聽過他們的消息。」

　　「沒關係，我只是去找點東西。再說，他們說不定不存在於這個空間。」說罷，智慧女神就轉身把自己的白銀長槍遞給最信任的銀髮侍從，「尼刻，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長槍就暫時借給妳。畢竟這種兵器不投入戰鬥有點浪費。」

　　「嗯？謝大人。」

　　尼刻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主子的用意。

　　不過誠如雅典娜所言，與其讓主人在搜索海神殿的時候帶在身上，還不如讓它在戰鬥中發揮作用。說到底，自己的龍槍或是帕拉斯的黃金長槍都比不上智慧女神的長槍堅固鋒利，若是在跟克羅諾斯的戰鬥中折斷，白銀長槍都可以派上用場。

　　「阿耳忒彌斯，可以幫忙找亞特拉斯嗎？」

　　接著，智慧女神問翹起雙手的狩獵女神。

　　阿耳忒彌斯作為狩獵女神，除了眼神猶如老鷹般銳利之外，視力也確實如同老鷹，是奧林匹斯山上難得的千里眼。

　　聽到戀人喚叫自己，本是瞪著帕拉斯的阿耳忒彌斯立即移開視線，裝模作樣地把鬢髮搬到耳後。儘管如此，早就將狩獵女神的行為看在眼內的帕拉斯牽起了唇角，而尼刻則只能無奈地歎息。

　　「阿耳忒彌斯，剛剛不是說好暫時不要跟帕拉斯吵架的嗎？」

　　帕拉斯和尼刻都看到的事，自然也瞞不過雅典娜。她從後抓住阿耳忒彌斯的兩肩，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狩獵女神的耳朵很敏感，而她喜歡戀人的每一個部分，當中也包含聲線。鼻息和說話時的噴氣與震動直接打在耳廓上，讓阿耳忒彌斯頓時感到一股電流傳遍全身，耳朵漲紅發熱得疼痛起來。

　　甚至乎，肚子也突然抽搐收緊起來。

　　「可、可是……對不起。」滿面通紅的阿耳忒彌斯向戀人道歉，「我知道妳很重視帕拉斯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傻瓜，妳沒必要道歉。」說著，雅典娜就親在阿耳忒彌斯的面頰之上，「我只是想妳忍耐到我們回到現世而已……辦得到嗎？」

　　「……辦得到。」

　　阿耳忒彌斯回應的聲音極輕，只要風再大一點就要被蓋過去似的。

　　「這樣就對了。」

　　雅典娜再次親親戀人發熱的面頰作為獎勵。

　　「……雅典娜，妳在現世都這麼寵阿耳忒彌斯的嗎？」

　　當狩獵女神稍微走遠，找到一個比較開揚的地方去尋找亞特拉斯蹤影時，帕拉斯走近密友問。雖然面上的表情不像阿耳忒彌斯般輕易被人看破，但雅典娜對愛人當下的想法心知肚明。

　　於是，她兩指抬起帕拉斯的下巴，給她一個吻。

　　「這樣就公平了吧？」

　　「……妳好卑鄙，雅典娜。」

　　帕拉斯推開雅典娜，以手掩嘴，甚至移開視線，不直視密友迷人的灰藍雙眸。面紅耳赤的她覺得若是這時候跟密友的視線對上的話，自己真的沒自信把持得住。

　　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頭腦要冷靜，否則誰來保護雅典娜？

　　「妳覺得她怎麼樣？」

　　雅典娜指的當然是阿耳忒彌斯。

　　「她……」望向爬上石柱張望的阿耳忒彌斯，帕拉斯想了一想，「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比我想像中還要漂亮、可愛。」

　　「趁著我不在的這段短時間，好好認識她，可以嗎？」

　　慣性雙手交疊放在背後的雅典娜微微笑著回話。

　　「……既然妳都這樣說了，我還可以拒絕嗎？」

　　聽見密友的說話，帕拉斯只能回以苦笑。

　　「啊，找到了！」

　　此時，阿耳忒彌斯大喊，並指向山腰的廣場。

　　眾人同時望去，見沉寂多時的戰鬥聲再次響起，宮殿倒塌、石柱被毁、沙塵滾滾，而從塌陷的建築之中爬出了石巨人，朝著前方的黑點攻擊……沒錯了，亞特拉斯就在那裡。

　　「好，我想妳們三個去幫亞特拉斯。我把我想要的東西弄到手就馬上趕過來。」雅典娜轉身如此吩咐，「記緊，不要硬碰。」

　　三人同時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尼刻，幫我好好看著帕拉斯和阿耳忒彌斯，不要讓她們吵架打架。」

　　「咦？什麼？雅典娜大人，等……」

　　尼刻尚未說完，雅典娜就躍了下山，完全攔不住。

　　接到主子的兵器，但尼刻完全高興不來，只是伸手按壓自己的眉心，看起來真的很頭痛。不單是因為這本來不應是她的工作和責任，更是因為她認為自己管不了兩位女神。

　　「……大人，自己的後宮麻煩自己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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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其之九十五】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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