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由太陽神赫利俄斯引路,但所走都稱不上是經過整備的路,只是常走令地面的草減少而成。從來都是在都市居住和成長的潘朵拉總算是明白為何她稱為大笨驢的智慧女神要特意找人修路,本以為初來希臘時的厄耳庇斯已經夠荒蕪,沒想到森林的原始更令她頭痛。
接著,當她們來到比較空曠,感覺是珀西法厄生活的地方時,眼前所見到的畫面令緋紅色眼睛的少女大為訝異。她所驚詫的不是森林中的景色在整頓後居然可以如此幽美,而是……
「……這是什麼……?」
潘朵拉見到兩隻合上眼睛的猛禽分別在為紅髮的女性遞上點心和斟酒。紅髮女性雖同樣雙眼緊閉,卻如常喝酒進食……或者說是擺出喝酒進食的模樣,實際上美酒沒有喝下,從嘴邊倒得滿身都是;餅乾沒有咀嚼,通通掉到地上。
簡直就像是雅典城最近很流行的木偶劇中的木偶。
「佛波斯和艾莉絲?換言之,這個紅髮女孩毫無疑問就是戴摩絲吧?」雅典娜很快就認出兩隻猛禽是自己的舊部,但注意力很快就轉向戴摩絲,「呼~真不愧是愛與美的女神阿芙蘿黛忒的女兒,相貌美得根本就是藝術品!再加上完全不像阿瑞斯那個混蛋真是太好了!」
近距離仔細觀看的智慧女神相當興奮,就似是獲得新玩具的孩子。
尼刻和阿耳忒彌斯都不在身邊就肆意妄為,幸好現在有母親可以治這種孩子……
「哦?真的是為師在塞浦路斯碰到的紅髮丫頭耶!」喜出望外的伊西絲加入近距離觀看的行列,捏住下巴細味戴摩絲的美貌,「可是當時她為了什麼要找阿芙蘿黛忒呢?再說,她最後找到了嗎?」
不,這對師徒兼母女是同類,根本治不了!
然而,相比起制止雅典娜,潘朵拉有更在意的地方。
「伊西絲老師,這種事容後再談!她們是發生什麼事了?靈魂被抽走了嗎?」
「靈魂不是這樣運作的。嗯……失去了意識?不,只是在睡夢之中嗎?」
伊西絲輕輕以指頭拉開戴摩絲的眼皮,只見她跟髮色同樣火紅的眼睛不停以高速移動。這是睡覺時會出現的現象,通常會伴隨著夢境而生,故此魔女認定面前的紅髮女神是被睡神的力量所困。
伊西絲並不認識希臘的睡神,但自來到希臘之後都睡得很好,大受關照。
「她們在睡覺?睡覺會到處走和吃喝的嗎?」
「天神的話,為師沒聽聞過,但人類的話確實是存在著一種名為夢遊的現象。這些人會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之下做出不同的行為,由四處走到交配以至殺人都曾經被記錄過……不過會斟酒吃點心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魔女以修長的指頭敲了敲太陽穴,試圖敲出埋藏的記憶。
只是不存在的東西再怎樣敲也是不存在。
「哦!雖然這孩子比我和凱尼絲矮大概兩指尺,但是很強壯耶!肌肉結實的同時,線條很漂亮!果然是婊子阿芙蘿黛忒的女兒!真的是藝術品!」當魔女在思考的時候,智慧女神就抽起她的姪女,輕力捏對方的臂膀和腰腹之類的地方,「接下來只要確認她的頭腦和武藝到什麼程度就可以了!」
「哎喲,我以為愛徒妳會比較重視這個地方呢!」見徒兒笑不攏嘴,本來就對戴摩絲深感興趣的伊西就加入戰團,雙手輕力托起紅髮女神豐滿的胸部,「這對碩大柔軟的奶子搞不好比阿耳忒彌斯還要大耶……雖然跟為師相比還是有點差距。」
左邊看看伊西絲,再瞄戴摩絲,繼而望向雅典娜……
再低下望向自己……嗯,能夠清楚見到鞋履呢……
嗚……
「我沒事為什麼要犯賤去觀察這種只有自己受傷的東西啊!還有這些天神究竟是有什麼毛病啊!嗯?」
當師徒兩人把戴摩絲當成布偶在把玩的時候,潘朵拉發現到一件事。
戴摩絲的面容完好無缺,甚至是美得不像是曾被砍傷過。
「大笨驢,凱尼絲不是說砍掉這個叫戴摩絲的女神的耳朵嗎?怎麼……噢,這就是妳所說的特殊火焰的能力嗎?具體來說是什麼樣的火焰呢?」
「儘管還沒親眼見過,但我相信是不死鳥……埃及稱為貝努鳥,希臘稱為菲尼克斯的再生火焰。換言之,這孩子的火焰不單能夠讓傷口復原,還能夠從過去燒毁過的記憶中重新創造出物件。估計這就是宙斯賜予她和諧女神『哈耳摩尼亞』封號的原因。」
雅典娜輕力揉搓著姪女的面頰,笑著道出自己的假設。
「原來如此……嗯?不過她的父親是戰神阿瑞斯……他會允許女兒被妳收歸旗下嗎?妳們的關係不是很差嗎?」
儘管不知詳情,但潘朵拉還是經尼刻簡單講解過主子跟眾神的關係如何。
尚記得銀髮的勝利女神千叮萬囑不要隨便提起戰神的事,除非是糗事。
「噢,親愛的潘朵拉,這件事最初就不是由我主動提出的。我只是在盡力配合偉大而美麗的天后赫拉而已。再說,阿瑞斯和阿芙蘿黛忒奪走了我的愛人,現在我帶走他們的女兒最多只是扯平!何況根本不足夠!」
緊抱著戴摩絲的雅典娜顯得很像不願把布偶分享出來的小女孩。不過顯然戴摩絲並不如嬌小的尼刻好抱,說到底戰神的女兒跟智慧女神只有約莫兩指尺左右的身高差距,而且大概是擁有精實肉體的關係,所以似乎比較重。
即使潘朵拉不認為這件事對擁有怪力的雅典娜有任何影響。
「哦?愛徒妳不是只會在這孩子自願的情況之下接收嗎?」
「嗯,畢竟這樣產生的問題比較少。」雅典娜把戴摩絲放回樹頭的座椅上,點頭跟伊西絲解釋,「即使最後她的頭腦和武藝不合我心意或是基於其他原因而告吹,我也有理由可以跟赫拉解釋。」
不過依潘朵拉的觀察,雅典娜對戴摩絲甚為滿意,即使僅是外表方面。
「可是戰神阿瑞斯不會因此而更加怨恨大笨驢妳嗎?」潘朵拉翹起雙手問,「我聽尼刻說之前他不是會不時來找妳麻煩嗎?這樣不是會讓他找到騷擾妳的正當藉口嗎?」
「這是無可避免的,就算戴摩絲不願待在我身邊,阿瑞斯依然會繼續討厭我。」面露苦笑的智慧女神聳肩攤手,「既然如此,我何不跟隨天后的計劃走呢?若是成事的話,受傷害的大概只有阿瑞斯和阿芙蘿黛忒啊?」
「天后的計劃?」
大為不解的潘朵拉皺眉並微微歪頭,眨動她緋紅色的大眼睛。
「呵呵,潘朵拉同學。妳該不會以為天后要求愛徒幫忙照顧戴摩絲單純是為了孫女得到更好的培育環境吧?雖然奧林匹斯山的天后確實有這種想法,但顯然是想討好愛徒吧?」淺笑著的伊西絲以權杖輕戳徒兒的結實的臂膀,空出來的手豎起了幾根指頭,「首先,這孩子是美少女,正中愛徒的喜好;其次,智慧女神殿人手不足;最後,戴摩絲是阿瑞斯的女兒,若是能夠讓她投靠愛徒的話就可以某程度達成補償。」
「確實對於大笨驢來說是很好的條件呢……但為什麼天后要討好妳呢?」
潘朵拉想了想,覺得伊西絲說得很有道理。
「因為赫拉準備放棄親兒子阿瑞斯並押注在我身上。」雅典娜輕拍自己豐滿的胸部,「因為癸干提斯的戰爭,我現在於萬神殿的聲望頗高的。天神和仙女總是說若是老頭子宙斯出問題,繼位的將必定是身為長女的我。」
「這樣合乎她作為天后的利……嗯?原來如此!天后想藉此控制和擺平大笨驢妳,並因為戴摩絲是阿瑞斯的女兒而挑起奧林匹斯山兩位戰神的矛盾,從而令妳無暇理會眾神之王的寶座!這樣她就可以繼續保持天后的位置了!」
「畢竟我是預言中的孩子,即使赫拉不理會丈夫的王位,也得為自己打算。」智慧女神的面止再次牽起苦笑,「怎樣也好,我對部下的要求很嚴格的,故此我得親自驗證這孩子的能力。」
「難怪妳旗下的仙女全都古古怪怪……說起來,赫利俄斯大人呢?」
潘朵拉只顧跟著兩個女神,完全忽視了太陽神的存在和行蹤。左顧右盼,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在粗壯得彷彿是支撐天空樑柱的大樹底下見到赫利俄斯的身影,旁邊還有一個黑髮少女陪伴著。
「雅典娜!伊西絲王妃!我把女兒珀西法厄從牛群的放牧地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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