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神族的軍隊主要分成四支,西南方的伯羅奔尼撒半島由豐收女神得墨忒耳和代理智慧女神尼刻負責;奧林匹斯山南方的要道溫泉關由代理戰神佛波斯和妹妹艾莉絲把守;萬神殿的北方則由太陽神赫利俄斯指揮;光明之神阿波羅和他的孿生姐姐狩獵與月之女神則鎮守西面。
或許是首次參與戰爭,阿耳忒彌斯顯得坐立不安,不斷在大本營中來回踱步。
阿波羅雖然已經有經驗,卻同樣地緊張。只是源頭並非即將到來的戰鬥,而是在面前走來走去的姐姐阿耳忒彌斯。自從自己對於她的感情被……被那個可惡的,現在坐在王位之上的雅典娜公諸於世後,阿耳忒彌斯看他的目光就跟看蟲子沒分別……不,應是比蟲子更低劣!
如今雅典娜故意安排姐弟兩人共同出征,不知又在盤算著什麼。
想必是要讓阿耳忒彌斯將戀人和弟弟比較起來,再突顯出自己的優越性!
不過,好友赫耳墨斯說過有危自有機。說不定現在就是挽回顏面的良機!
「姐、姐姐,妳不需要這麼緊張的,我阿波羅不論發生什麼事,即使要我粉身碎骨都會保護妳的!」阿波羅猛然起立大聲嚷道,「不像那個懦弱的雅典娜只會躲在奧林匹斯山上!」
「不准這樣說我的雅典娜!再說,我什麼時候緊張了?」
翹起雙手的阿耳忒彌斯鼓起面頰抗議,這是她發脾氣時的慣常模樣,但究竟是在因哪句話而生氣就不得而知,說不定阿波羅的兩句話都觸動到狩獵女神的神經。或許阿耳忒彌斯確實是緊張,只是擺出強勢的態度來掩飾而已。
「我只是……不,沒什麼。」
我只是在擔心雅典娜。
儘管阿耳忒彌斯不介意為了保護奧林匹斯山、保護奧林匹亞神族而出征,她相信著戀人的部署,但不知為何心裡就是硬是覺得哪裡不對勁。阿耳忒彌斯很想待在雅典娜身邊,不是怕她藉著代理眾神之王的名義去鬼混,而是……
不不不,阿耳忒彌斯妳到底在想什麼啊?雅典娜可是斷臂能夠即時長回來,心臟被擊穿依然能活的強大天神,怎可能有危險呢?再說她與靈魂同在的神盾埃癸斯堅不可摧,不會有事的!
既然如此,這種不安的感覺究竟……
「我的……雅典娜……?」
當姐姐在為心裡的不安而苦惱的時候,阿波羅為她的用詞而大受打擊。
「我、我們是戀人嘛!什麼都做過,這樣叫也……理所當然吧?」
見弟弟震驚地跌坐回去,阿耳忒彌斯連忙解釋。不過話到半途就想起自己跟戀人的甜蜜往事,不自覺地以修長的指頭翹起鬢髮來,再甜絲絲地傻笑起來,使人覺得今晚的月色將會比平日要皎潔明亮幾分。
「什麼都……做過……?」
然而姐姐的說話彷彿再一座火山砸到阿波羅的面上來,使得光明之……現在癱軟癱椅子上的大概只是文藝與預言之神,面如死灰怎稱得上是光明之神呢?這副模樣嚇得本來守在帳篷外面的兒子醫神阿斯克勒庇俄斯馬上快步走來診斷,怕父親被姑姑的說話刺激至死。
「怎麼還不來啊?不是要佔領奧林匹斯山的嗎?」
不過,阿耳忒彌斯似乎不怎麼關心她的弟弟。
「姐……姐姐冷靜。」阿波羅在兒子的攙扶下重新坐好,「這樣不就好了嗎?赫耳墨斯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半島尋找失蹤的父親大人。當然,如果可以順便找到愚蠢的阿瑞斯就最好不過。」
宙斯總是有一層雷電薄膜保護著肉體,雅典娜認為這並非宙斯作為天神的特殊能力而是神器雷霆權杖的效果。只要難以被摧毀的權杖健在,癸干提斯就難以傷到宙斯分毫。如今戰敗,說不定是透過某種方法將他囚禁起來而已……故此代理眾神之王就派出擁有一雙飛毛腿的神使赫耳墨斯去尋找父親的下落。
當然,雅典娜沒有忘記她同父異母的好弟弟阿瑞斯。
「阿耳忒彌斯大人、阿波羅大人!」
此時,遠方飛來一隻貓頭鷹。既然會說話,大概就是雅典娜的侍從化身而成的,但要待她變回人形才分得出是誰……不要說是阿耳忒彌斯,即使是尼刻也不能在貓頭鷹的形態下分得出誰是亞爾克,誰是伊歐克。
嗯,短髮的,是亞爾克。
「由於北方和南方戰線都分別開始戰鬥的關係,雅典娜大人指示兩位大人可以跟著主動開戰。」
「果然是雅典娜,真知我心!」聽到亞爾克的說話,阿耳忒彌斯就二話不說帶著自己的兵器跑出帳篷,「阿斯克勒庇俄斯,本陣就拜託你了!」
是的,姑……阿耳忒彌斯。
儘管論輩分,阿斯克勒庇俄斯確實可以稱呼阿耳忒彌斯為姑姑,但狩獵女神很討厭這種稱呼,說會將青春永駐的她叫老還是什麼的,所以醫神只好在徵詢過意見和批准之後直接喚叫對方的名諱。
「姐姐等……果然一如以往的衝動性急。」
阿波羅搖頭歎息,卻無動於衷,僅換了個座姿。他心裡……不至於不相信雅典娜,只是始終帶幾分懷疑。這件事跟她與自己最愛的姐姐阿耳忒彌斯交往無關,單純因為對方是號稱智冠天下的智慧女神,所以阿波羅總是覺得對方每個行動每句話背後都存在著某種盤算。
再說,由她來代理眾神之王怎樣說也不服氣,明明我才是比較多才多……
「對了,阿波羅大人。」亞爾克突然向阿波羅搭話,「剛剛我飛來的時候聽到敵方的……將領?我想應該是將領的人物說想要在佔領奧林匹斯山之後娶天后赫拉大人為妻。」
「哦,所以呢?」
天后的美貌不容置疑,終歸是對美女情有獨鍾的宙斯的妻子。不過即使如此,即使赫拉位高權重,阿波羅對於為她而戰或是保護她之類的想法產生任何興趣。畢竟赫拉是在母親勒托懷孕時不停迫害她的女神,哪來保護她的義務?
「然後他的……嗯,我想是孿生兄弟說要娶阿耳忒彌斯大……」
「阿斯克勒庇俄斯!守好本陣!我去去就回!」
是的……父親。
醫神見父親躍上門外的戰車揚塵而去後,就轉頭望向嘻嘻嘻在偷笑的亞爾克。
「果然如雅典娜大人所料,阿波羅大人只要聽到姐姐的名字就會失去理性。」
醫神遙望著東方的奧林匹斯山頂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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