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迪亞的王城客房不如色薩利般設置獨立浴室,客人需要到王城內部平日供侍女從者使用的公眾澡堂梳洗沐浴。儘管聽說身為公主的亞特蘭妲偶爾也會到公眾澡堂來,說是什麼比較有開放感之類的,但顯然今天並非這種幸運日子。
為免自己兩腿之間的龐然大物惹來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凱尼絲決定選擇深夜人最少的時候再去梳洗。另外,她認為心上人尼刻縱使口說不在意,但實際上依然對自己的天賦異稟心存抗拒,故此即使對方出言邀請也毅然拒絕,結果讓笑得能夠稱得上是邪惡的伊西絲把銀髮仙女帶走。
嗯……尼刻小姐應該不會有事吧?
由於魔女的賊笑和凱尼絲對她的認識,腦海不期然冒出各種對凱涅厄斯而言很刺激的畫面。正好兩位天神不在自己房間,凱尼斯就從行李中掏出愛用的器皿,躺到床上為硬得發疼的凱涅厄斯紓解壓力……
片刻過後,尼刻和伊西絲再次不知基於不知名原因依舊聚首到凱尼絲的房間來。
從銀髮仙女面上尷尬且敢怒不敢言的怨恨目光和表情來看,應該是沒逃過魔女的上下其手……不過涉事的埃及魔女竟然二話不說就跳到床上滾來滾去,這麼喜歡滾怎麼不回到自己的客房滾?酒館老闆不是把啤酒桶送到王城來了嗎?
該、該不會……
突然想到什麼的凱尼絲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說起來,凱尼絲妳有信心可以跑贏亞特蘭妲嗎?」
「哦?尼刻小姐,我可是比普通的男人力氣大、跑得要快啊?」凱尼絲神氣地笑著並舉起強壯卻依然保持女性線條美的臂膀,「再說,自從我吃了黃金蘋果之後,體能似乎比以前還要好。雖然還是比不上雅典娜大人就是了……」
「麻煩不要跟雅典娜大人比較,大人她不論是力氣、腳程和體力都強得莫名其妙……」尼刻想起主子輕鬆單手抬起大石、腳踢大樹就倒下的畫面就不由得搖搖頭,「咳。雅典娜大人的事先不說,我會這樣問是因為……」
咯咯咯。
「請問勝利女神尼刻在嗎?因為我見她的客房沒……噢。」
敲門進來的是克律墨涅王妃,真是意外。
「克律墨涅王妃,請問我有什麼事可以幫妳的忙呢?」
「呃……我想問尼刻妳的母親是名為斯堤克絲的仙女嗎?」
「嗯,這確實是我逝去已久的母親大人的名字,正好跟冥河同名的仙女……」尼刻對於別人提到自己母親的名字而感到詫異,畢竟成為主神貼身侍從之前,她和家人只是葡萄園的普通天神,「王妃妳作為天神,過去認識母親大人嗎?」
「當然!妳不認得我了嗎?我以前經常跟妳玩的!」
「呃……抱歉,我真的沒什麼印象……」
「嗯,沒關係,畢竟當時的妳還只是在地上爬的小女孩。不過妳長得跟斯堤克絲真的很像,尤其是頭上的銀髮……」王妃欣慰地笑著的同時,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緊握住尼刻的雙手,「對了!來我的房間,我可以跟妳分享斯堤克絲或是妳兒時的事!」
「這樣的話,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是者,尼刻就跟著克律墨涅王妃離開了凱尼絲的房間。
「王、王妃是奧林匹斯山的仙女?這這、這不就是代表……」
「呵呵,紫髮丫頭妳現在才發現嗎?」伊西絲在床上以雙手托著頭,雙腳很是淘氣地揮踢,「亞特蘭妲公主是半神,而她這麼有信心指明要賽跑表示她很擅長這件事……希望她從天神血脈得來的特殊能力不是跟賽跑有關就好了。」
見傭兵不知所措地跌坐到長椅上,魔女賊笑得異常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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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凱尼絲見識過雅典人異常地快的興建速度,但阿卡迪亞人似乎也不遑多……正想這樣稱讚的時候,負責接待她的侍衛說比賽的賽道和看台都是三年前,換言之亞特蘭妲十五歲的時候已經建好沿用至今的東西。
即是說賽跑並不是亞特蘭妲隨興想出來的活動,只是想凱尼絲參與其中而已。
「凱尼絲殿下,妳的參賽號碼是八號,請妳耐心等候。」
負責管理賽事的官員向凱尼絲遞上刻有數字的泥板,大概是參賽證明之類的東西,需要在跟亞特蘭妲比賽之前交給起跑線的官員……真不愧是已經舉辦多年的賽事,流程跟街上普通孩子相比嚴謹很多。
不過八號嗎……儘管不是跟體力充沛的亞特蘭妲比賽感覺有點不太公平,但既然安排是這樣的話,凱尼絲就決定心懷感激地接受這個事實。色薩利的傭兵坐下來,想好好觀賞阿卡迪亞的公主殿下到底對自己的腳程有多大的自信。
「丫頭,為師建議妳現在開始熱身比較好啊?」
凱尼絲剛坐下來,伊西絲就從身後悄然出現並提出建言。若非故意突顯威勢和存在感的話,魔女以及她的徒兒走路通常沒有腳步聲,但色薩利的公主傭兵往往因為感覺到龐大力量而知曉對方的存在,總算是沒被驚嚇得彈起來。
本來伊亞索斯王邀請兩位天神作為賽事的嘉賓,但伊西絲以自己並非希臘大地的女神為由婉拒,結果只有尼刻陪伴著王與王妃於終點的看台上觀賽,畢竟終歸是擁有勝利女神的封號。
儘管這種較量,人們比較傾向希望受到同時為競技神的神使赫耳墨斯祝福。
不過,凱尼絲對於魔女的建議嗤之以鼻。
「吓?我八號耶?」紫髮傭兵冷笑著把泥板在魔女翠綠色的雙眼前晃來晃去,空出來的手指向遠方道路盡頭甚是顯眼的大樹,「終點在山腳的大樹之下,再怎樣快也得要正午才輪到我吧?」
「可是為師剛剛跟幾個人類聊過幾句,他們都說公主殿下跑得比風還要快啊?」
「誇、誇張法而已!嚇不到我的!」魔女的說話似乎唬到色薩利的傭兵公主,讓她有幾分動搖,「即使亞特蘭妲是半神,最多不就肉體能力比較出色?再說我姑且算是海神波塞冬的女兒啊?怎樣想也不會比仙女的女兒差吧?」
「但願如此吧?」
儘管伊西絲從她的徒兒雅典娜和她愉快的伙伴身上能夠輕易看出主神跟仙女之間的分別不只限於地位,實質的肉體和力量分野也是顯而易見的,但她並不肯定主神跟仙女的血脈對後代有多少影響,畢竟她對此並沒有深入的研究。
再者,根本沒有足夠有效的觀察樣本數目。
叭嗚——!
魔女話音剛落,示意賽跑的號角聲就在不遠處的起點響起。
換上狩獵裝束的亞特蘭妲縱然不知為何堅持圍著披風,但起跑姿勢意外地正宗……最起碼凱尼絲在希臘各處觀賞過的運動會上的賽跑冠軍都是採用蹲踞式起跑,確實彈出的爆發性比較好。
「騙人……的吧?」
然而凱尼絲見到亞特蘭妲的跑姿之後,訝異得幾乎忘了眨眼……或者應該說色薩利的傭兵公主根本沒看到阿卡迪亞公主的跑姿,因為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藍髮的公主肢體的擺動頻率比對手……聲稱是某處賽跑冠軍的男性要高很多。
繡著王族紋樣的披風在高速跑動之下隨風揚起,如同王城上的旗幟。
原來這就是亞特蘭妲堅持佩戴披風的原因嗎?記得她聲稱自出娘胎就被伊亞索斯王流放,由母熊照顧成長,後來又被獵人教曉人類的語言和文字……為什麼現在會這麼喜歡阿卡迪亞的王族呢?
真是搞不懂。
「真是的……亞特蘭妲殿下又在留力了。」
「留……力?這種速度是留力?」
聽到起跑線的官員唉聲歎氣的喃喃自語,凱尼絲雙眼幾乎都掉出來。
「嗯,殿下說她為了跟過去認識的好朋友認真賽跑,所以不會使出全力……殿下全力跑的話根本不會看到她的身影,而是吹響號角的同時已經到終點。」官員抓起泥耙整班起跑線的土地,「不過她平日都是跑出類似的速度,大概只是在找藉口吧?」
「伊伊、伊西絲大人!怎、怎麼辦啊!」
噗!哈哈哈哈哈!
魔女見到紫髮傭兵慌張的模樣後,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為師昨晚不就說公主殿下的信心背後必然有某種東西支持嗎?」伊西絲以修長的指頭輕抹眼角的淚水,「紫髮丫頭妳剛剛不是很有自信的嗎?怎麼現在就來求為師我呢?」
「傭、傭兵不能輸掉氣勢嘛!」
傭兵前輩的教誨,凱尼絲一直銘記在心,但顯然對於面前的事並沒有任何幫助。
「可是亞特蘭妲不幫忙的話,我們……尼刻小姐在狩獵活動的勝出機率就……」
「這跟為師無……」
當伊西絲撇過面來想拒絕協助之際,見到一隻貓頭鷹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上。
牠以獨特的方式旋轉頭部並不斷眨眼,感覺似是向魔女打眼色。
「唉……算了算了,為師就稍微幫幫妳吧?」大聲歎氣的魔女擺出無奈的苦笑,伸手輕揉凱尼絲蓄著薰衣草色頭髮的腦袋,「誰叫銀髮跟班跟紫髮丫頭妳深受愛徒喜愛呢?」
「謝謝妳!伊西絲大人!可是妳打算怎樣做呢?」
「呵呵,為師我被稱為魔女的埃及最偉大魔法師啊?自然有方法。」
雖然不是於主子面上揚起就會帶來不祥預感的笑容,但凱尼絲覺得魔女現時擺在面上的也相差無幾……終歸是師徒、母女,兩位女神洋洋得意地笑起來的時候,總是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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