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另一邊廂——
噹噹噹噹噹!
凱尼絲的大劍與戴摩絲的大斧互相碰撞的聲音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色薩利的傭兵公主本以為紅髮女神的戰鬥方式是以力量為主,畢竟她的斧頭實在大得難以置信,單是舉起來就要很大力氣。
即使這句說話由慣使大劍的凱尼絲來說並沒多大的說服力。
噹!
然而因為硬接戴摩絲攻擊而需要將大劍插進地面減少後退距離的凱尼絲發現自己錯得離譜。紅髮女神的速度很快,這不單是在說她揮舞大斧,連帶走動和跳躍等動作都能只能說不愧是天神,不愧是戰神阿瑞斯的女兒。
不過大致搞清楚了……
單講武藝的話這個女孩強的程度比不上雅典娜大人!
不會輸的,而且搞不好能夠贏。
話雖如此,凱尼絲對於把大斧擱在肩上的紅髮女神戴摩絲仍然有在意的地方。
首先,即使凱尼絲對於自己的體力有幾分自信,曾經想過跟戴摩絲來一場持久戰說不定能找出弱點破綻,但考慮到天神的肉體……特別是見識過主子雅典娜被人類稱為不倦女神的驚人體力後,色薩利的紫髮傭兵公主就得再三考慮。
其次,凱尼絲很在意戴摩絲召喚出火焰的能力。直覺告訴她這些火焰跟平常在廚灶或是鍛冶時所見到的不同,而是特別的火焰。不論如何,若是戴摩絲改以火焰作出攻擊,凱尼絲能夠防禦任何物理性貫穿攻擊的肌膚就失去價值。
結論是要在戴摩絲使用火焰作為攻擊手段之前結束這場比試嗎?
這樣的話……要借助自己的肌膚硬接一下攻擊,趁她驚訝的時候作出反擊嗎?
嗯,看來是沒有太多選擇,而且只有一次機會。
「吶,妳只是在防禦很無聊耶……放開懷抱跟我打嘛!」
從戴摩絲的身體語言就感受到她究竟有多提不起勁,紅髮的女神蹲下來並托著頭,眼神本是凌厲的雙眸輕輕瞇起的同時還嘟起猶同花片的唇瓣……真不愧是天神,舉手投足都美不勝收。
說起來,這個紅髮女孩禮儀還不錯嘛……蹲下來的時候會把雙腿合起來,即使她所穿的不是長袍而是只有單邊褲管的長褲。凱尼絲本以為戰神的女兒會更加粗魯,但顯然只是自己不知哪裡來的既定印象。
說不定是因為自己對阿瑞斯的印象不怎麼好的關係。
緩緩從單膝跪地的狀態站起來,凱尼絲嘞嘞聲地稍微扭動頸項後就提起大劍躍到半空,她把自己化成軸朝著戴摩絲旋轉而去。這是凱尼絲慣常使用的招式,由於體能自吃過金蘋果以後變得更好,令本來已經令人感到難以招架的招式變得更具侵略性。
不過紅髮女神見後卻牽起滿意的笑容,似乎對朝著自己躍來的凱尼絲毫不畏懼。
碰!
凱尼絲的大劍只砍到地面的積雪和泥土,她本來就沒預期戴摩絲會輕易地被這種大開大合的招式擊中,否則就太沒趣,也太丟戰神女兒的面子。色薩利的紫髮傭兵順著大劍剖開大地並把自己升高的勢頭橫向旋轉身體,舉起大劍斬向戴摩絲……
誒?
接著,凱尼絲的視野猛然向上,見到失去樹葉的枝幹和飄著雪的天空。
原來在她提起大劍揮向戴摩絲的時候,紅髮女神轉身彎下腰閃避的同時以大斧刃部跟斧柄之間的空隙卡住凱尼絲的足踝,把她勾倒。為什麼她不直接砍掉對方的腳呢?當凱尼絲尚在疑惑之際,她見到戴摩絲高高舉起大斧……
碰!
戰神女兒的大斧只砍到地面,最多只削到凱尼絲幾條顏色猶如薰衣草的髮絲。儘管色薩利的傭兵公主擁有兵器不能貫穿的肌膚,但考慮到戴摩絲不輸雅典娜的怪力,若然被砍到的話,大概不只斷幾條肋骨就能了事……即使過去曾經被大樹壓住也勉強可以死裡逃生,凱尼絲不願冒險,唯有順應本能翻滾閃避。
再說,現在不是要展示自己特殊能力的最好時機。
戴摩絲扭動並使勁抽起大斧,試圖藉此砍到凱尼絲,但紫髮傭兵翻滾顯然不單純要閃過剛才的攻擊,而是要獲得距離,故此紅髮女神的斧刃再次落空。
然而戴摩絲並沒有停下來,反而順著勢頭轉身擲出斧頭……
碰!
斧頭在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凱尼絲頭上略過,斬斷她身後的樹幹,再卡在另一棵樹上面。失去大劍的凱尼絲趁著大樹倒下,揚起塵土和積雪的時候往後走並取下卡在樹上的斧頭……縱然不是自己慣用的兵器,但有東西握在手中總比赤手空拳來得安心。
嚴格來說,凱尼絲還可以從戒指之中召喚出長槍和盾牌。不過跟自己皮膚的秘密相同,她希望能夠藉此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就沒有彈指喚出。說到底,面對著這種程度的對方,能夠創造出的機會真的不多。
腳下踏著大劍的戴摩絲見到凱尼絲居然取下自己擲出的斧頭,不期然地牽起愉悅的笑容,大概是因為對方竟然試圖利用斧頭跟自己比試而覺得有趣。紅髮女神洋洋得意地伸出右手,灼熱耀眼的火焰就從掌心噴出,構成斧頭的形……不,直接就是變成斧頭。
這個女孩的特殊能力不只是操控火焰嗎?還是說她所操控的不是普通的火焰?
當握著斧頭的凱尼絲尚在思索的時候,戴摩斯已經來到面前並高舉大斧,使得色薩利的傭兵公主立即橫舉斧頭,希望能夠阻截紅髮女神的攻擊。不過顯然不熟悉斧頭的她不曉得戴摩絲並不只當斧頭是砍劈的兵器,女神把凱尼絲的斧柄卡到自己大斧的刃部和握柄之間的空隙並出力拉動,使得凱尼絲頓時失去平衡……
碰!
戴摩絲以顯然不是普通少女能夠使出的力度揍在凱尼絲的面上,再順勢轉身握住大斧砍向紫髮傭兵的腰部。若然換作是其他平凡人,必然會在頭昏眼花的情況之下被攔腰分成兩半,但凱尼絲不是普通人,而且她的半神肉體在吃過金蘋果之後變得更為強韌。
見凱尼絲舉起斧頭,戴摩絲僅是露出得意的笑容,認為穩操勝券。
咚!
「誒?這種質感是怎……嗚!」
大斧砍在凱尼絲腰部的感覺就似是砍在堅不可破的岩石上面,對於擁有怪力的戴摩絲而言是罕見的感覺。這個紫頭髮的女人沒有佩戴任何防具,怎麼砍不斷肌膚暴露在外的肉體呢?難道她紋理分明的腰腹肌肉就如此結實?
戴摩絲尚在疑惑之際,一陣從未感受過的溫熱濕漉伴隨著劇痛由頭的右側傳來。眼珠緩緩轉去,發現斧頭的刃部砍在自己的右肩之上,本是耳廓的位置雖被血液流出的不適感覺所佔據,卻莫名感覺到空虛……
是嗎?耳朵被砍下來了嗎?
這樣的話……
不是很有趣嗎!
轟隆——!
眼見戴摩絲半跪在地上,凱尼絲本想再抽起斧頭給予對方致命……實際上只是讓她失去意識的一擊,殊不知紅髮女神突然咧齒而笑,感覺渾身不自在的紫髮傭兵立即往後退。與此同時,包圍並分隔著同伴的火牆在彈指之間燃燒得猛烈起來,使人感覺置身於噴發當中的火山口。
「哈哈,笑死!我居然會看錯,以為妳很弱!」徐徐站起來的戴摩絲左手正話不就就取下卡在自己右肩的斧頭,面上還露出興奮得扭曲起來的瘋狂笑容,「不過妳能夠跟得上天神的戰鬥嗎?」
戴摩絲舌頭輕舔沾在唇上的血,感覺津津有味……但似乎不只是在自己的血。
糟了。
凱尼絲瞧見戴摩絲的眼神,聽到她的說話就心知不妙。如之前所想,凱尼絲的肌膚只能夠防禦物理兵器的貫穿,若是紅髮女神決定要把她的火焰帶進戰鬥裡的話,凱尼絲的優勢就會瞬間蕩然無存。
再說,本來要跟上戴摩絲的戰鬥節奏和技巧已經很勉強……
究竟有什麼辦法……
隆隆隆——!
這個時候地面微微震動之餘,厚重的聲音傳進耳中。凱尼絲以為是地震,畢竟希臘半島不時都會發生,人類總是認為是來自海神波塞冬的憤怒,但根據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說法則只是自然現象。不管成因為何,希臘人對於地震很是警惕,說到底跟生死存在著直接的關係,若是規模比較大的話,居住的房屋會倒塌並壓死裡面的人。
不過聽說雅典城最近新建的房間比較堅固,大概是採用了亞特蘭提斯的技術?
然而,相對於因緊張而止住動作的凱尼絲,戴摩絲已經提起雙斧衝前……
嗷——!
突然火牆被衝破,出現在兩人之間的是彷彿移動山丘的野豬!牠大聲嘶叫著的同時高速奔跑,沿途揚起塵土與積雪。凱尼絲見機不可失,立即拔足跟在野豬的後面,當戴摩絲準備追上來的時候,她彈起響指,地上的大劍就像是獲得生命般自動飛回主人的手中。
中途還劃到戴摩絲的面頰,使她失足跪倒在地。
「哈!這傢伙的花招還真多耶!」只是相對於氣憤,戴摩絲似乎是比較高興和佩服,放棄緊追的她盤腿坐在地上,輕撫自己分別被斧頭和大劍重創的右臉,「色薩利的凱尼絲嗎?我好好記住妳了喔~」
「大大、大大小姐!妳的臉!」火牆隨著戴摩絲坐下來而消失,佛波斯第一時間就來尋找主子的身影,但見到對方頭顱右邊盡是血,她就嚇得連爬帶跑,「居然讓美麗的大小姐面上添上疤痕毁容,我佛波斯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原諒她們的!」
儘管口頭上是這樣說,但佛波斯卻沒有追上去,只是氣憤得熱淚盈眶。
「誒?笑死,佛波斯妳有必要這麼氣噗噗嗎?」
「可是大小姐妳的面……我的烏拉諾斯啊!耳朵……整隻耳朵都……」檢查主子傷勢的時候,發現右耳不復存在,使得佛波斯頓時面無血色,「我馬上就追上去為大小姐妳報仇!」
話雖如此,佛波斯被主子戴摩絲和慢條斯理步來的妹妹艾莉絲拉住而停下來。
「哈哈哈!佛波斯妳原來是這種性格啊?我都不知道耶!艾莉絲妳作為妹妹見過佛波斯這副抓狂的模……呃。」戴摩絲望向伊莉絲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抱歉!我都忘了妳是啞巴呢!艾莉絲。」
「這樣很失禮的,大小姐。」
艾莉絲眨了眨跟頭髮同色的眼睛,幾近沒有抑揚頓挫地吐嘈。
「不過……大小姐妳這副美貌……我我、我馬上去找醫神!」
「噢,小問題啦!這樣不就好了嗎?」
語畢,戴摩絲就張開右手,讓火焰於掌心燃起後就直接靠向自己的傷口。
「大小姐用火在燒……自己的……臉蛋……」
「哈哈哈,佛波斯妳還是誇張耶!」見佛波斯兩眼反白地往後倒,戴摩絲哈哈大笑起來,但當艾莉絲蹲下來輕戳姐姐而毫無反應的時候,她才知道侍從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昏過去,「誒?笑死!艾莉絲妳姐姐雖然有時候真的很囉唆,但真的很有趣耶!哈哈哈!」
艾莉絲聽到主子的說話後想了想,最後決定點頭和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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