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聳了聳肩。「就算再便宜,也不可能便宜到用我們口袋這些錢買一台吧!」
「嘿,薩斯吉,你通知斐利斯來接我們!」薩洛梅叼起菸管,賭氣說道。
「哎?你是認真的,還是說說而已?」薩斯吉瞬間揚起得意的嘴角,「如果亞瑟願意到斐利斯一趟,那麼當然可以!」
「嘿,別擅自作主!」亞瑟撇了撇嘴,一拳準備砸向薩洛梅,卻被後者機靈閃過。他無奈嘆口氣:「你們去吧,我自己想辦法回澳雷泰雅。」
薩洛梅看見亞瑟回得如此堅決,靈光一閃地說道:「那麼乾脆搶一台來好了,反正這也不是沒幹過。」語落,他又大肆讚嘆自己的想法。
「你自己去搶,這我可不幹!」薩斯吉大聲抗議反駁。
「你看吧!」亞瑟朝薩斯吉瞥了一眼,邪魅笑道,「我當初就說下場會是這樣的,那傢伙一定會用搶的。」
「什麼都不行,那你有什麼好想法?」
薩洛梅不屑地看向兩人。隨後,他又與薩斯吉為此爭論不休,亞瑟一把將他們推了出去,同時他還得顧著一旁的好奇兒──希魯。於是他趁著那兩人還在大聲爭執時,索性地將貨船賣了。
「吵這麼久,夠了吧!」亞瑟走出維修廠的辦公室時,一手抓著希魯的領子,一邊無奈地說道。「剛才賣了那團廢鐵加上目前身上的錢,足夠我們在這裡待上幾天,趁這時想想吧!」
「什麼?你賣了?」那兩人聽見亞瑟說時,驚訝地異口同聲說。
「你們兩個除了吵架還有什麼作用,那堆廢鐵放在停機坪不用錢嗎?」亞瑟將手上的錢一把塞進了薩洛梅的懷裡,拍了拍他的手背,「這幾天我繼續聯繫雷爾夫那老狐狸看看,他如果有回應的話,那事情便簡單多了!」
「哈,如果還找到他的話……」薩洛梅冷笑了一聲,下意識的從口袋拿出了菸管。
「有空耍嘴皮子,還不如找個地方歇腳。」亞瑟冷冷地看了薩洛梅一眼,冰冷的氣息立刻消滅了他的怒火。他接著說道:「你不是說對這方很熟?來帶路吧!」
「好嘛……」薩洛梅嘟著嘴,將錢塞到胸口的暗袋。他摟著亞瑟的肩膀,對他挑了幾下眉毛說道:「不要生氣了,我帶你去一間值得推薦的高檔旅社!」
話語之間,他們已經通過起降中心的通道,當下周圍熱烈的人群一股湧上,將走出的旅客團團包圍,為他們掛上花圈、戴上手環,還不忘塞上一堆禮品和宣傳單。除了希魯和薩斯吉不知道以外,其他人都知道這是一種在地的行銷方式。
他們會給你一堆禮品,之後再跟你索要宇宙幣。當然還有亮眼的米魯達薩人會自動靠了過來,男女皆有,他們的目標通常都是那些看起來懵懂無知的遊客,並趁機發上一堆宣傳單或者暗示著特殊服務。
沒見過的希魯自然會成為他們下手的目標,如果不是有亞瑟等人在他身邊的話。
「嘿!看看就好。」薩洛梅一把揪住了希魯的領子,「她們的服務是需要錢的,前提是如果你有很多錢的話,那我倒不介意……」
「薩洛梅大人,我只是看看……」
薩洛梅神情嚴肅地拖走他。「你這傢伙看起來就沒有那麼單純。很多陷阱的,給我過來!」
他們經過大型商店,希魯被薩洛梅抓住;他們經過熱鬧的攤販區,希魯再度被薩斯吉逮住;他們走過風花雪月的場所,希魯又被亞瑟攔住。
「就讓他去試試看!」薩斯吉竊笑著。
「去你的,你身上錢很多吶?不安好心!」薩洛梅不屑地看了薩斯吉一眼。
在這熱鬧的城市中央,有一區低矮雜亂的建築,形成一片混合的商業區。這裡的街頭猶如萬花筒,酒店、旅社、賭場、鬥場、攤販和黑市交錯,構成了當地人心中的不夜城。
整條街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不少人在路邊招攬生意。忽然,一個身影湧到薩洛梅面前,手腳利落地將一堆傳單塞進他胸口,隨即迅速消失在人群中。薩洛梅低頭瞥了一眼傳單,神情倏地變得凝重起來。原本活潑好動的他瞬間沈默,臉色一沉,這變化全落入亞瑟的眼中。
原本,他們準備進入街上某間旅社,但薩洛梅抬頭打量一眼後,卻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帶著三人繞過幾條錯綜複雜的巷弄。三人跟在他身後,行經這一條又一條昏暗狹窄的巷道,四周逐漸陌生,幾乎無法分辨方位。
就在他們迷惑之際,薩洛梅停步,走進一間不起眼的商店後方,隱藏著一間破舊的旅社。
他指向前方,嘴角微微上揚,「嘿,我們到了!」
這棟旅社被後方的大樓和商街層層包圍,上方掛著一片殘破不堪的招牌,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掉下來。不知多少年未曾維修,招牌上的燈光忽明忽滅,像在無聲哀嚎,投影中的人物聲音也斷斷續續──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高檔旅社」。1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S7Va5t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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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歡迎……來到……賓、賓龍……尊貴、貴……旅、旅社,讓、讓……您有……有賓至如歸的……享、享受……1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FebgHKj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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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斯吉環顧著四周的景象,這是一條陰暗的巷弄,四周垃圾遍佈。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無法與薩洛梅口中的「高檔」搭得上邊。
「這就是你說的高檔旅社?」他哼笑中發出嘲弄的語氣,「真虧你能找到這地方。」
薩洛梅硬擠露出笑容對他說道:「哈,以前不是這樣……總之,別在意那麼多,今天先在這裡度過一晚。明天再去黑市碰碰運氣,或許可以低價買到飛船!」
「怎麼可能?」薩斯吉鄙夷說道,「又不是廢物回收,能有多低?」
「嘿嘿,」薩洛梅露出陰險的笑容,「會來到這裡的人不是沒有原因的,套一句話他們的流行話……」他說到一半,又再度點起了菸管,那頓點吊足了薩斯吉的胃口。
「什麼話?」薩斯吉好奇追問。
「烏拉‧瑪革沒有不可能的事!」
哈!或許是這樣。
這間旅社沒有氣派的大廳,進門口,只有一處窄小的服務台。服務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科羅莫人,他們的外觀看起來顯然像隻青蛙,大大的眼睛和寬闊的嘴巴以及瘦小的肢幹,唯一顯眼的是那顆圓滾滾的肚子。
他一手撐著頭,一手叼了根菸,從櫃臺外面可以看見裡面的髒亂;煙蒂、吃完的包裝散落滿地。他看了薩洛梅和櫃面上的幾張宇宙幣一眼並繼續盯著螢幕發呆。此刻,一雙沾滿黏液的觸手從桌子底下冒出,它流利的放上了一張卡片後順便將訂金摸回桌下。
旅館內的裝飾都是舊式木材,連階梯也是,又窄又陡,每踏上一階都會發出低沉的響聲。他們爬上兩層樓,沿著走廊依卡片上的號碼找到了房間。
房間極為狹小,四個人勉強能將地板擠滿。當晚,薩斯吉睡得比誰都沉,因為他聽到薩洛梅靈魂的深刻呼喚,千交萬代下只能讓他一人觸碰飛船控制面板。所以,一路以來都是由薩斯吉駕駛,亞瑟每當要觸碰接手時,身後受過迫害的兩人都會趕緊把他拉開。
最疲憊的莫過抵達這裡前的最後兩日,由於引擎故障頻出,他一路盯著儀表板,神經繃緊,耗盡了所有精力。
外頭的喧囂聲從未間斷,正如薩洛梅所說,在這地方,什麼事情發生都不奇怪。爭吵、毆打、叫賣、歌唱,聲音此起彼伏,各種聲響混雜在夜色中。或許這就是烏拉‧瑪革的獨特生態,一座包裹著文明外衣的叢林,喧鬧而充滿生機。
疲憊的眾人簡單盥洗後紛紛入睡,然而薩洛梅卻悄悄起身。他的窸窣聲引得亞瑟微微睜開眼,薩洛梅的動作其實早在亞瑟的預料之中,裝睡只是為了讓他提早行動。待薩洛梅躡手躡腳地走出門後,亞瑟也輕輕拿起旅館準備的斗篷,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亞瑟一路悄聲跟隨著薩洛梅,兩人穿過幾條熱鬧的街道,直到那高大的身影突然轉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後,竟消失無蹤。亞瑟滿心疑惑地站在這條空蕩蕩的死巷前,打量著四周。這裡四壁封閉,就算薩洛梅再快,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聲無息地離開。
此刻,亞瑟身後傳來一股刻意壓低的聲音,好奇的眼神從他身側冒出:「亞瑟大人!你在看什麼?」
「希魯?」亞瑟霎時嚇了一跳,驚訝地說道,「你怎麼也跟來了!」
希魯抹了抹鼻尖,得意說道:「你們兩個起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好奇追問,「為什麼要這麼神秘?薩洛梅大人呢?」
亞瑟聳了聳肩。「我不知道,那老粗轉進了這裡就不見了……」
「這裡?」希魯左右觀看後,立刻將手指指向前方的巷底,「就是那裡。巷底有視覺屏障。亞瑟大人,你注意看地面的光線和旁邊的完全不一樣。真是老套!」
「哎?」亞瑟在希魯的提醒下,頓然一驚,「真的吶,你真厲害!」
「哈,謝謝亞瑟大人誇獎!」希魯傻笑著撓了撓頭,「這招對付阿雷托的追兵倒是挺好用的。」
「去看看!」
亞瑟與希魯緩步走向巷子底部,亞瑟將手伸向眼前的牆壁,果然如希魯所說,他的手竟然穿透了過去。這視覺屏障的作用固然能隔絕聲音,但對於光線的穿透模擬還有很大改進的空間,然而,這足以欺騙許多人。
他們穿過視覺屏障後,來到一個寬闊的空間。四周被巨大石塊堆砌而成,通道的牆壁高大且厚重,每一面都渗透著濃厚的濕氣,宛若時間的痕跡都在這裡凝結。地面逐漸下坡,亞瑟與希魯的腳步變得更加謹慎,避免滑倒。
隨著他們深入,遠處傳來的音樂與呼喊聲漸漸清晰,那些聲音彷彿從某個熱鬧的集會中傳來,彙聚了無數人的喧嘩與歡愉,這條隱秘通道通向的,似乎是與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眼見前方的出口光線越來越刺眼,傳來的音樂聲也越來越震撼,如猛拳敲擊著胸膛似的。此時在白光之前,站著兩名高大、粗壯的身影。這裡是羅那克萊人的地盤,有他們存在,是再正常也不過了。
兩人雙手抱胸,將亞瑟與希魯擋在通道前。語氣冷淡,神情警惕:「非場內工作人員不能從這裡進去。」其中一位低頭看著希魯,語氣不容置疑:「有兩個選擇,從大門購票進去,或者請原路返回。這裡不是你們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亞瑟微微一笑,掏出幾張宇宙幣,直接塞進其中一人的口袋裡。「我想應該還有第三種選擇吧?」
那兩人並未立刻有所變動,他們僅僅碰碰各自胸口的口袋,眼神中無波無瀾,依舊維持著站姿,輕描淡寫地回應:「隨便,你們進去就進去。進去後發生什麼狀況,跟我們可沒關係。」
「知道了。」
亞瑟隨後輕拍希魯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當兩人離開通道後,瞬間迎面撲來的是震撼的燈光效果和音樂聲,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的希魯顯得異常興奮。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環狀競技場,分為數十層向下延伸。最底部的平台是競技場的舞台,場內的即時畫面由上方巨大的圓盤狀投影儀投射出來,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情況。華麗的燈光效果與主持人的激昂介紹,讓四周的觀眾熱血沸騰,不斷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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