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亞瑟腦海中的呢喃再次變化成一段文字,體內湧出的力量凝聚在他的手掌前,形成一個直徑約五十公分的六角形方陣。與之前不同,這次方陣的圖案呈現出像是英文字母N的形狀。
扔出去!
亞瑟沒有時間去理解方陣的意義,只知道內心的呢喃告訴他,必須如此行動。
在閃避達各司頓猛烈槍火的同時,亞瑟猛地轉身,將手掌前方的護盾扔了出去。護盾與迎面而來的子彈碰撞後,發出短暫的光芒,隨即消失。
這讓亞瑟感到意外。他原以為這護盾方陣能像之前一樣,將對方的子彈彈開;但顯然,效果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強大,儘管如此,至少還能短暫擋住對方的攻勢。
達各司頓面對亞瑟一次次使用相同招式,也開始有所警覺。他開始學會了如何應對,只需錯開發射的間隔,就能輕易破解亞瑟的護盾,並對他造成威脅。
連續幾波攻防後,達各司頓將亞瑟逼退到控制台後方,但隨著時間推進,亞瑟的應對卻讓他漸漸無法輕鬆笑出。
隨著火力的壓制,亞瑟的護盾間隔越來越長,達各司頓認為亞瑟無法再短時間內製造出有效的防護──這正中亞瑟的下懷。
當達各司頓足夠接近亞瑟時,眼前奔來的護盾被他輕易地射掉。就在他準備放鬆警惕的時候,另一道護盾再次出現,這讓他大驚失色,慌忙扣下扳機,迫使自己小步後退。
亞瑟察覺到達各司頓的退卻後,立刻發動反攻,連續三擊來得又快又猛,令達各司頓措手不及。雖然護盾再次被迎面的子彈抵消,但隨後又有護盾緊隨其後,連續發射。
這一刻,達各司頓才真正體會到亞瑟的招數,如今正反噬到自己身上。
「噢,糟了瘩。」
當他翻身躍起時,護盾如同空氣般穿過他的身軀。初時他以為沒事,然而就在幾秒後,身後的牆面傳來轟然巨響,隨即他看見自己的下半身以不可能出現的姿態,被甩向那道巨大的破壞痕跡。
兩聲劇烈的啪啦聲過後,達各司頓的身軀如同斷掉的木偶般墜落,分散兩地;地面上洒滿了澄黃色的血液和破碎的器官。
「可惡……咳咳!」
達各司頓趴在地上,口中不斷湧出血液。亞瑟走過去,一腳踢開他手中的武器,隨後一腳將他翻過來,踏在胸口。「恩怨?哈,如果不是布萊爾的事情為第一優先,我早在牢房內作了你!」
「哼……我之前認識你嗎?」達各司頓眼神虛弱,帶著不甘。
亞瑟冷笑,「現在,體會到那些你殘忍殺害的女性的痛苦了嗎?如果你還記得歌爾加德事件的話。」
那一瞬間,達各司頓的表情變得驚恐,「你……你怎麼知道?」
「我如果沒有參與其中,至今可能不會知道你的真實身分。」亞瑟眼神冷冽,迅速抓住他的額頭往地面猛然一撞。「我不在乎有沒有領到最後的賞金,只是一條純潔的性命就這樣被你奪去,讓我感覺很不是滋味。如果今天你不來找麻煩,也許我會讓你多活一段時間。」
他再次準備狠揍後者之前,忽然注意到,腳下被揉開的衣服破口處露出的圖樣讓他一愣。「鬼影……你是他們其中一員?」
達各司頓露出一絲痛苦且輕蔑的笑容,「哈,沒想到……你居然知道……不過……別想……從我口中套出任何信息……咳咳……」
亞瑟一聲冷笑,瞬間將槍口指向達各司頓的頭部。「問號通常是我的口頭禪,我沒興趣知道!」
砰!
達各司頓的偽裝手槍悄然從他蠕動的手中現身,但亞瑟早已領教過這招。他和達各司頓的對決,簡直是之前的翻版,只不過這一次,亞瑟的反應更快。
他往後一仰,右手撐地的瞬間,一腳勾住達各司頓的手肘內側,迅速起身,猛地撲向前,抓住那只握槍的手,將其向內折轉,準確無誤地將槍管塞進對方的口中。
「等等……」
亞瑟沒給他時間開口,左膝狠狠擊中達各司頓的手肘關節,強烈的痛感讓達各司頓的手指不自覺地扣下扳機。子彈迅速進入他的嘴裡,澄黃色的血液瞬間從後腦噴灑而出,飛濺到四周。
就在這一波結束後,亞瑟聽見控制室對面的電梯發出機械運轉的聲音,兩側走道傳來匆忙的步伐聲,從鐵板的砰砰響聲來看,來襲的敵人數量絕不比剛才的機械部隊少。
亞瑟的心跳加速,這次,真的是被包圍了。
果不其然,隨著電梯指示燈的再次亮起,門打開的瞬間,數名機械人和全副武裝的重裝人員蜂擁而出,陣容堅如磐石,這支編制絕對不亞於之前在廣場上的那支部隊。他們迅速布起防線,推進的攻勢與後方的支援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火力網。
攻勢猛烈,火力全開,控制室正對通道的盡頭已經千瘡百孔。亞瑟緊緊蹲在控制台後,雙手滿是汗水,握著從倒下的機械人身上拔下來的武器。外頭強大的火力完全壓制住他。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再做最後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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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亞瑟,該走了!」
突然,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和拍肩的動作,亞瑟差點嚇出一身冷汗。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前,薩斯吉已經從背後勾住他的胸膛,隨後一倒。
這一倒來得突如其來,帶著一種熟悉的暈眩感,那種墜落後失重的感覺瞬間襲來,就像是玩過的大象鼻子轉圈的遊戲,簡直是天旋地轉。
雖然他對這種傳送咒術感到厭惡,但至少可以逃離現場,甚至薩斯吉還幫他當了墊背。不過他或許忘記了先前的教訓,幾秒鐘後,他徹底懷疑自己的選擇。
雖然漸漸習慣了被甩得七暈八素的痛苦,但這次依舊無法避免傳送術的反效果。亞瑟像被飛踢般從艙壁撞向對面,後腦勺猛地撞上了壁上的指示燈,接著一屁股跌入地面,而薩斯吉則輕鬆優雅地從中走出。
「哈,我親愛的老大!」薩洛梅見狀,立刻將亞瑟緊緊抱住。
「你這該死的傢伙……」亞瑟怒瞪著薩斯吉,滿臉的不滿。「為什麼你能這樣走出來?」
薩斯吉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顯然對亞瑟的反應並不在意。「嘿,我可是應你的要求呢。」
亞瑟似乎對傳送門的氣憤大於薩洛梅抱住他的驚訝,在他還沒來得及發作之前,雷爾夫推開薩洛梅,一把拉住亞瑟,將他緊緊抱住。「哈,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嘿、嘿──親愛的副指揮官,」札米拉轉頭對雷爾夫喊道,「慶祝的時刻還沒到呢,別忘了屁股後面那艘大傢伙!抓緊啦,他們準備對我們發動重型武器了!」
「該死的札米拉!快點進入曲速!」雷爾夫咬著牙,語氣急迫。
札米拉輕鬆聳了聳肩,似乎對眼前的危險毫不在意。「被鎖定啦!我的老大,就告訴你別買那麼貴的調頻器。黑市的東西才有辦法躲過對方的曲速干擾器。」
「去你的,札米拉!」雷爾夫怒推了一下札米拉的椅背,「下次你得學會怎麼說清楚點!」
飛船迅速爬升後,一陣激烈的搖晃突然襲來,隨即感覺到撞上了某種物體。駕駛艙裡的燈號和警示聲交替響起,眾人能感覺到機尾引擎的輸出聲變得越來越小。
「札米拉,怎麼了?我們是不是慢下來了!」雷爾夫在搖晃中不斷攀著艙壁,快速走向駕駛艙。
「噢,一具引擎掛啦!」札米拉冷靜地指著面板上的紅燈示意。「後面的戰艦主炮太強大了,我沒辦法閃過。」
「真他媽的棒極了!」薩洛梅大喊,帶著不耐的語氣用手掌貼著額頭。「又是一位優秀的駕駛!」
「薩洛梅!」雷爾夫轉頭怒視他。
「呃,報告副指揮官……我想這下真的糟糕啦!」札米拉轉過頭,眼神示意前方的雷達屏幕。「有艘工業艦正準備從超重力空間躍出,它正在攔截我們的行進路徑吶!我想……我們閃避不了了!」
「工業艦?曲速干擾器呢?快把它們逼出曲速!」雷爾夫語氣中充滿焦慮與憤怒。
「那艘船太舊,根本抓不到它的訊號啦!我想……他們會用空間彈跳法來攔截我們。所以──」札米拉大聲舉起手,猛拉下後面儲箱的拉把,「嘿,戰士們,拿起你們的槍吧!」
「還不到最後一刻!」雷爾夫怒瞪了他一眼,隨後將翻開的儲箱推回去。
「哈!換個角度想,至少我們能一起進監獄,也不錯!」薩洛梅輕鬆地聳聳肩,完全無視眾人對他的怒視。
此時,剩下一具引擎的飛船在太空中劇烈顛簸,後方緊隨其後的是幾艘龐大的戰艦,火光四射。如果不是札米拉精準的閃避技術,任何一發光束都可能瞬間帶走他們的生命。
突然,頭頂上空出現一道藍白色的光芒,一艘舊式的工業運輸艦進入視野,伴隨著空間震波,飛船的引擎停擺了兩秒。龐大的船艦將他們覆蓋,兩者之間距離不到幾百米,稍有不慎,他們便可能成為運輸艦甲板上的一團火光。
運輸艦緩緩逼近前行,並打開了巨大的後艙門,精確地飛到飛船前方。一道強烈的光束突破了防護罩,強行接管飛船的控制系統,將其拖往內部飛去。
隨著艙門閉合的瞬間,船艦前方再度發出刺眼的白光,接著是一陣強烈的震波,將周圍的戰艦震得差點停擺。當曲速的光芒消散,周圍早已空無一物,整個過程不過十秒鐘。
「怎麼回事?札米拉!」雷爾夫焦急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