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薩洛梅的開槍,亞瑟除了驚愕以外,更多的是腦袋浮現幾幕模糊的影像。他可以感受到似乎與厄爾拉多的名字與槍聲有關連。
「怎麼這時候……」亞瑟摀頭,任由那模糊的影像干擾,但它消失的速度比什麼都快。
薩洛梅轉頭擔憂地看向亞瑟說道:「怎麼了?」
「有些片段……」亞瑟緩緩搖頭,「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跟你殺了厄爾拉多有關。嘶──」隨後他深吸口氣,緩緩吐出。
「嘿,跟這傢伙不會有愉快記憶的,不用勉強去想起也沒關係……」薩洛梅走到平坦的階梯處,坐下來點了根菸管,望向站著的兩人,「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去你的,有什麼好客氣的!」亞瑟坐下之前,一拳往他腦袋招呼過去。「你下次最好跟我們先商量,呃、不,沒下次了!」
希魯在其身旁坐下,輕拍薩洛梅粗壯的大腿。「是啊,薩洛梅大人不用跟在下客氣!」
「不是嘛,都是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讓你們扯入這些糾紛。」薩洛梅內疚地說。
亞瑟看他低頭懺悔,同樣拍了拍拍著他的大腿說:「別放在心上。即使你當面被押走,我也會去救你。而面對那種人,無論你怎麼防範……下場都是一樣。」
薩洛梅嘴裡喃喃道歉。他擔憂地看向亞瑟,詢問他的疑惑:「嘿,是不是因為厄爾拉多的關係才讓你不想來這裡?我覺得你好像不太對勁,在競技場上,我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從你身上發出,好像……」
「恐怖氣息?我?」亞瑟指了指自己,隨後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你感受到的是什麼。但種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引起身體各種反應,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烏拉瑪革──這魔法般的字眼,忽然讓我想起現在所有記憶的開端。我在醫院那會,雷爾夫曾告誡我不要再接近這裡。我不知道他跟那模糊的畫面到底有多大的關連……」
薩洛梅又是一頓皺眉,隨後氣憤說道:「去他馬的,我太早殺了那傢伙!」
亞瑟深深地吸了口氣。「就算他還活著,我也不知道怎麼問起……」
「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不是嗎?」
「都過去了,」亞瑟搖著頭說道,「或許我該學著像薩斯吉一樣……」
希魯霎時起身走到兩人面前,將手搭在兩人腿上說道:「無論如何,只要是對兩位大人有威脅的存在,在下一定會幫你們剷除!」
兩人看向希魯一副狼狽的模樣,霎然一笑。亞瑟一手將希魯拉過,如同對付小孩似的猛揉後者頭髮。「哈,希魯果然是可靠的夥伴吶!」他指著希魯笑道,「不過別再用『在下』這個詞了,好像在驅使什麼人一樣。」
薩洛梅同樣大笑,猛拍希魯肩膀說道:「哈,是啊!土匪家族裡不流行這個詞!」他得意地看著煙霧退去的競技場,揚起一抹微笑地指著下方說道,「你們看,從來沒有人能將這地方攪成這樣,我說的沒錯吧!烏拉瑪革沒有不可能的事!」
「去你的,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鬼!」亞瑟不屑地看他一眼,隨後猛敲了他的腦袋。
「好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薩洛梅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菸管彈飛。「我們去看看厄爾拉多的密室裡有什麼,順便找回你們的東西。」
三人再度在廢墟中攀爬,找到通道並在那間房間四處搜尋,雖然並不大,但可以看得出厄爾拉多過得非常舒適,偌大的辦公桌前方有張不大的會客區──是薩洛梅被押解的地方。
辦公桌後有一整排精美的酒品與收藏物,厄爾拉多將它設計得極具現代感,微弱的燈光從板縫間照射,讓那些收藏物顯得更有價值。
他們在辦公桌的角落籃子內找到自己的物品,原本要離開的亞瑟在薩洛梅的堅持下,決意要找出厄爾拉多口中的密室。畢竟他們付完房費之後,身上所剩無幾,亞瑟也把僅存的宇宙幣給了那兩位守門員。
然而,在一眼可及的空間難以找尋到所謂密室的存在。最後,他被眼尖的希魯發現了。
希魯總是覺得那片放置收藏品的牆面過於獨特,遂仔細檢查每一樣擺放在上面的物體。當他拿起其中一瓶酒瓶後,隱藏在格版中的開關被開啟,「喀咖!」的聲音發出,如同哈得洛德的暗格,整體的收藏櫃退到後方,隱藏到密室裡。
他們進入後找到壁面照明的開關,燈亮那刻,三人同樣站在那裡驚愣半晌。厄爾拉多的藏寶令他們感到驚訝。1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QJL1t2MHq
眼前密室的岩壁上被分成數十格,每一格都裝上價值難以估算的宇宙幣及寶物、古董。薩洛梅更在角落暗格中發現一堆陳年帳冊,以及幾箱從阿雷托那裡購買的「神秘武器」。
他們將那些東西拖到外面,一一檢視。
薩洛梅朝亞瑟瞥了一眼,語氣中充滿不屑。「你看,誰說不能隨便在路邊買到。阿雷托如果再繼續販售這些東西,很快我們就能隨處可見這玩意了。」
亞瑟沒好氣地反擊一眼。「那也要有辦法能驅動它們。」
薩洛梅聳了聳肩。「把所有人變成那些詭異的戰士,不就得了?」
亞瑟懶得與他狡辯,扯開話題。「至少,厄爾拉多對密室這點沒有隱瞞,他將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這裡了。」
薩洛梅冷哼一聲,隨意將帳簿攤開,上面的金額及來源頓然令他訝異。「你們看看,」他將帳本拿到亞瑟面前,朝那裡指了指,「這傢伙簡直是吸遍整個烏拉瑪革啊!」
「這還用說?」亞瑟瞟了他一眼,「能在這地方弄出這麼大規模的競技場不就很明顯嗎?更別說每晚光閉上眼睛就能入帳多少吶!」
好奇的希魯同樣隨手拿出帳本,隨意翻了幾頁,那些數字或許他此生都難以看見。然而,薩洛梅好奇地瞥見關於後方的來源,出現一行熟悉的代碼。
「嗯?」薩洛梅哼笑一聲,「這不是阿雷托的秘密帳號嗎?看來這傢伙定時都會給厄爾拉多一大筆錢。」
「你怎麼知道?」亞瑟好奇地湊上去。
薩洛梅聳了聳肩。「阿雷托所有的帳號我都能背的起來,有幾個甚至用上漢默德工業的呢!」
「阿雷托和漢默德工業有關係?」
亞瑟疑惑當下,模糊的畫面再度浮現,勾起心中一絲不安,而它又再度快速退去。他的目光隨後落在接續的幾頁,幾個熟悉的符號頻繁出現,令他的疑惑更是加深。「這傢伙跟雷爾夫也有關係?」
「雷爾夫?」薩洛梅皺眉疑惑反問,「亞瑟,你怎麼知道?」
亞瑟指著帳簿明細中的交叉符號說:「恩西亞告訴我,這個是雷爾夫的習慣。我每次收到他的匯款時都會有這符號。」
「可惡,八成是他和厄爾拉多串通好了!」薩洛梅怒火再度燃起,氣得敲下桌子,「那傢伙下次再讓我看見,我一定拆了他的骨頭!」
亞瑟立刻拍了拍薩洛梅。「嘿,你的小賊腦可不可以動一下!」他沒好氣地甩了後者一眼,「那老狐狸怎麼會知道你來到烏拉瑪革了?何況要動手的話,早在雷諾任職的時候不是更好?還等到現在落魄的時刻再來害你?」
「你這樣說好像有點道理……」薩洛梅思來想去,最後果斷放棄,遂點了菸管後說,「但我跟他們之間的恩怨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恩薩爾的命得要他們來償還才行!加上又和厄爾拉多這宰渣攪和在一起,這我實在無法認同。」
然而,薩洛梅許久沒有更新這裡的消息。當年唯唯諾諾的厄爾拉多此刻勢力壯大,目前在烏拉‧瑪革的地位僅次於站長,在地人都知道他是這裡的地下司令,站長的指揮權有時都得透過他來執行。
前一任站長因與他有利益上的衝突,下場悽慘可見。這任站長相對識相,輕鬆勝任這份職務。只要不與厄爾拉多正面對抗,無論檯面上下的事都可以輕鬆處理。
亞瑟闔起手中的帳本,看向憤怒逐漸消退的薩洛梅。「話說回來,你為何會和厄爾拉多扯上關係?」
「這可能得說上一段時間……」薩洛梅看向他們疲憊的眼神,輕拍兩人肩膀,「先回去吧,明天找個時間告訴你。至少可以確定,這一大筆的宇宙幣足以讓我們將擔憂的事情擱一邊了。」他最後叮囑兩人,「嘿,你們倆千萬別跟薩斯吉說,至少在我們買到任何東西之前。他太嚴謹,很難溝通!」
亞瑟聳了聳肩。「我才不想管吶,他問的話,你自己跟他解決!」
他拿起看似富有價值的陶土娃娃,看了看之後又擺回去,最後全部被希魯掃到地上。他們幾乎把厄爾拉多的密室收刮一空,除了部分對他們沒用的古董以外。
那夜,他們把東西搬回去旅社後,二話不說,立刻陷入夢鄉的呼喚,等到他們醒來時,已經距離那晚三十六時刻了。
烏拉‧瑪革沒有自然或人工的照明系統,對生活在這裡的居民來說──白天、黑夜沒有意義,尤其在這陰暗的小巷內。
他們唯一能辨識時間的流逝只有靠牆上的時鐘,它才能顯示當前的時刻是處於日刻鐘還是夜刻鐘。如果薩斯吉沒把他們一個一個挖醒,也許此刻仍處於昏睡狀態,因為他們殘留在身上的血液開始發出臭味了。
據他說,那股味道讓原本美好的夢境變成惡夢。夢裡的他在一片草原上舒服地享受美食,但隨著一股詭異的味道傳來後,整片草地塌陷成一片汪洋,猛然冒出的巨大的腐獸一口將他吞了進去。
薩斯吉看見那三人的睡姿互相交疊著,似乎一點都不難過。「喂、昨晚到底發生事情?」
亞瑟睡眼惺忪地悶哼一聲,看向其他倒頭回睡的兩人,不耐地踢上他們一腳。
「這幾箱東西又是什麼?」
薩斯吉見擁擠的房間連走路都難,還擠上幾只大箱。難以想像那幾人要怎麼把箱子運上那狹窄的樓梯。不過,許久之後他便會知道。
「啊──」亞瑟打了大哈欠,一腳踹向熟睡的薩洛梅,「你問問那老粗吧!」隨後,他拿起毛巾走向浴室。
薩斯吉皺了眉頭,看著薩洛梅堅持不起床,他轉向希魯說:「拜託!那味道打哪來的?睡個覺都有本事弄成這樣?希魯,你們到底去幹啥了?」
「薩斯吉大人,亞瑟大人剛才進去……他還沒……」
希魯雙眼迷濛地說完後立刻又倒頭睡去,在薩斯吉努力不懈下,經過好幾輪同樣的對話,希魯和薩洛梅這兩人終於清醒了。
薩斯吉捏緊鼻子,那味道不肯放過他。「拜託,」他瞥向剛出來的亞瑟拿起手中發臭的衣物,皺眉說道,「衣服不要了啦!別枉費你洗得這麼認真。我的大天使啊,那到底是什麼液體?」
「薩斯吉,你幫忙買一下吧!」亞瑟半裸著身體,擦著頭說,「你不會想看到裸體的紅色老粗在街上亂晃吧?如果要錢的話,找薩洛梅就沒錯了!」
「他有錢?」薩斯吉故作吃驚,語帶調侃說道,「嘿,我是不是掉到其他的次元啦?」
「放心,你還在這裡。又不是什麼奇幻故事,還穿越吶。」薩洛梅隨手從箱子內拿出一疊宇宙幣,塞到對方手中,「拿去!」
薩斯吉忽然雙眼瞪大,驚訝說道:「哇,我的大天使啊,你從哪弄來這麼多錢?」
「說來話長,」薩洛梅故作玄虛地說,「你幫我們買回來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去你的!」薩斯吉捶了他的手臂,拿著那沓鈔票再度甩了一次,「讓你脫光上大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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