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堪薩斯忽然發出一聲令人悚然的笑聲,接著,他們面前發出一陣刺眼的藍光,四根石柱如同發怒般,腳下一陣劇烈晃動,差點站不住。石柱突然爆發出閃耀的光芒,巨大的雷閃電漿直衝上方,隨後傳來轟隆的雷鳴聲。
幾秒後,這裡再度恢復到先前的寧靜。
恩薩爾驚醒過來,立刻起身衝向堪薩斯,將他撲倒在地,然後瘋狂地朝他臉上揮拳。如果是普通人,這樣的拳擊早已致命,但堪薩斯的臉部卻像橡皮一樣柔軟,並且,受傷的部位竟然自己恢復了。
「哈!我已經完成了!」堪薩斯冷笑著說完,隨即將手中的刀子狠狠捅進恩薩爾的腹部。
恩薩爾的動作突然停頓,他倒了下來。這一刻,他沒料到堪薩斯這個膽小的傢伙竟會做出這種事情。他感到一股異常的寒冷蔓延全身,胸口的心跳彷彿被什麼東西擋住了,無法再跳動。
堪薩斯踉蹌地爬起來,回頭望了一眼後,快速逃離了現場。
「真他媽的該死!」
布萊爾怒吼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堪薩斯,隨即趕緊轉身,回到恩薩爾身邊。他心中無比焦急,祈禱著恩薩爾能像剛才那樣只是昏死,然而,當他低頭看到地面上滲出的鮮血時,心頭的一絲希望也瞬間破碎。
「恩薩爾、恩薩爾!」布萊爾焦急地拍著他的臉,看到那道黑色的影像正在恩薩爾的腹部起伏。各種不好的畫面瞬間浮現,縱使他拼命想要撇開,這些畫面依舊像螞蟻般湧上心頭。心臟劇烈跳動,慌亂的情緒幾乎讓他無法控制。他跪在恩薩爾身旁,抱起他的頭,哭喊著:「清醒點!告訴我你沒事,該死的!你會沒事的!」
恩薩爾微微睜開眼睛,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艱難地說道:「嘿……布萊爾……」
「別說話……我把刀子拔起來!」
「不……」恩薩爾喘著氣,聲音越來越微弱,喉嚨裡發出喀喀的聲響。「聽我說……把這……交給薩洛梅……還有……幫我……照顧他!」他用力扯下胸前的項鍊,塞進布萊爾的手中。
「不、你得活下去、你得活下去!」
布萊爾急切地說,眼淚止不住地滴落在恩薩爾的臉頰上。內心的慌亂彷彿將他淹沒,情緒如同野馬般狂奔而出。於是,他輕輕放下恩薩爾的頭,跪下來壓住他的傷口,縱使刀子劃破了他的虎口,血液混合流淌。
此刻,鮮血滲透了布萊爾的雙腿,溫度迅速被風帶走。
「布……萊爾……你……我很……高興……」語落,恩薩爾的語氣愈發微弱,眼中閃爍著最後的光芒,僵硬的手緊緊握住布萊爾,再也沒有做出回應。
「他媽的王八蛋!哇嗚──」布萊爾仰天放聲大哭。
他在恩薩爾的遺體前哭了好一會,恩薩爾那傻笑的畫面不斷閃過,曾經的美好瞬間如列車般快速掠過,然而轉眼間就消失殆盡。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堪薩斯逃離時那驚恐的眼神。
模糊的雙眼看見腹部那把刀刃反射的寒光,他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那股憤怒的火焰燒灼著他不甘的心臟。他拔出恩薩爾腹部的刀子,朝洞口衝出去。
在這片暗夜下,復仇給予他源源不絕的力量,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殺了堪薩斯。
突然,天際飄起了細雨,隨後大雨如注,淚水與雨水交織模糊了布萊爾的雙眼,但內心的憤怒之火依然熊熊燃燒。他奔跑著,躍過障礙,縱使被樹叢絆倒,依然毫不猶豫地起身,而那把刀子始終緊握在手中。
哈,該死的堪薩斯走錯路了!
布萊爾即將追上他。當他接近村口時,與堪薩斯的距離僅剩幾步之遙。他猛地縱身飛撲,狠狠撞向堪薩斯,他要讓這個傢伙為他所有的血債付出代價。
不,那樣不夠!他還要削下堪薩斯身上的每一塊肉,讓後者真正付出代價。
兩人在一陣拉扯下跌落山坡,滾成一團,恰好被村口的守衛撞見。此時的堪薩斯看似脆弱,但他爆發出的力量異常強大,一腳便將布萊爾踹飛,隨後大喊著。
「救命啊!恩薩爾死了,是布萊爾殺了恩薩爾!」堪薩斯驚恐地叫嚷,趕緊爬起來,腳步匆忙地往村子裡逃去。然而,不久後他在慌亂中絆倒,驚慌失措地爬行在地。
堪薩斯的慌亂聲引起村裡人們的注目,薩洛梅聽見身後的動靜,轉身看見跌坐在地、慌亂不堪的堪薩斯,還有布萊爾身上滿是血跡,後者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瘋狂撲向堪薩斯。
「你這該死的傢伙……你給我過來!」
「布萊爾殺了恩薩爾!他也要殺了我!」堪薩斯的聲音幾乎歇斯底里,褲底發出失禁的溫潤,指著布萊爾大聲叫嚷。
披頭散髮的布萊爾眼中燃燒著憤怒,每個步伐彷彿宣告堪薩斯的死刑降臨。守衛們驚愕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薩洛梅迅速衝向前,一把抓住逼近堪薩斯的布萊爾,將他壓制在地。
「嘿、布萊爾!冷靜點!」薩洛梅的勸誡並未被布萊爾聽進去。
「救命啊!他殺了恩薩爾!」堪薩斯無助地大喊,眼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他看見布萊爾被壓制住,彷彿看見了生還的希望。他吞嚥了一口氣,指著布萊爾不斷重複著:「薩洛梅,他殺了恩薩爾!他現在還想殺了我……啊──他殺了恩薩爾!」
「是你,我要殺了你!」
布萊爾怒吼反駁,試圖掙扎脫離薩洛梅的束縛。他的內心如同洪流般奔騰,焦急和憤怒交織在一起,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中湧出。他握緊手中的刀子,將它劃過地面,留下道道深刻的痕跡,猶如在刻劃著自己內心的痛苦。
薩洛梅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置信的情緒,他目光愣住,眼前的布萊爾滿身是血,雙手沾滿了鮮血,這些痕跡在滂沱大雨中依舊鮮明可見。他心中那最後的一絲理智瞬間崩裂,憤怒的情感與理性之間的掙扎在一瞬間爆發,一拳將布萊爾打暈。
隨著堪薩斯的話語和他誇張的敘述,眾人開始奔向山上的神殿。當他們見到躺在地上已氣絕多時的恩薩爾時,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一股怒火。
他們不敢相信布萊爾真的如堪薩斯所說的那樣,為了寶藏而謀殺恩薩爾。可惜,眼前的事實卻是那麼殘酷,持有刀子和滿身是血的證據,無論如何解釋,都讓這一切看起來像是無可辯駁的真相。
薩洛梅將恩薩爾的屍體小心地運下山,並將布萊爾囚禁在村內的籠子裡。正當一切看似平靜之時,米恩的死訊也傳到了薩洛梅耳中,無疑讓他更加焦慮。
堪薩斯用一個極為荒唐的謊言編織出了自己所謂的目擊經過。
他聲稱,布萊爾因為舊怨殺死了米恩,當時他是唯一的目擊者,只能逃跑。隨後,布萊爾誘騙恩薩爾上山,並在威脅他透露神殿位置後,趁機殺害了他。
薩洛梅可能有些許的遲疑,但卻未能抵抗住堪薩斯精心編織的故事。隨著堪薩斯對整個事件的詳細重塑,證據似乎指向了布萊爾,讓村民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與不安。對薩洛梅而言,眼前的證據是無可狡辯,尤其是布萊爾滿身鮮血的痕跡,無可回避地擺在眼前。
藍瑟雅努,悲傷的心情讓她無法反駁薩洛梅的推論。她同樣無法理解一米六的身高的堪薩斯,如何能夠殺死恩薩爾與米恩。而布萊爾,作為從小生活在村子裡的人,能夠接近並突襲他們的機會則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所有這些証據和過去的衝突,如同一把利劍,直接指向了布萊爾的死刑。薩洛梅心中掙扎不已,最終決定將布萊爾關在籠子裡進行審問。
這一舉動卻被莫拉法特制止了。
莫拉法特的出現猶如一股冷風,迅速蔓延開來,他在村莊的廣場上與薩洛梅激烈地對峙。兩人之間的爭執如同火星四濺。
「薩洛梅,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莫拉法特氣憤地質問,「你關的可是艾西特的指揮官!他如果真的殺人,應該交給殖民地法庭處理,而不是你隨便扣留!」
「我管他是什麼!」薩洛梅指著關押布萊爾的方向,不示弱地大聲回應,「他在我這裡殺了人,就該按照這裡的規矩來審判!」
「嘿,兄弟!」莫拉法特眉頭緊鎖,語氣急促,「如果你不放了他,我不會袖手旁觀,我會通報到艦隊指揮部!」他的語氣透露著威脅,但薩洛梅冷眼回望,並不打算退讓。
「儘管去吧!在他們來之前我會處決他的!」
莫拉法特聽後怒火中燒,但他並未直接回應,轉身時,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許失望與痛心,「恩薩爾會為你這個決定而傷心的。」他低聲嘀咕,然後快步離開了村莊,背影顯得格外沉重。
薩洛梅並沒有理會莫拉法特的警告。他堅持自己的立場,甚至無視可能引發的更大後果。他將布萊爾從籠子中拖出,毫不留情地將他移至地下水牢。
那裡陰冷潮濕,四周迴盪著滴水聲。布萊爾的雙手被鐐銬固定在架起的木桿上,雙腳跪在淤泥覆蓋的水溝中,水面偶爾泛起涼意,令他的身體如墜冰窖。被刑求的布萊爾雖然渾身是傷,仍然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薩洛梅怒氣未消,拿了一張椅子反跨其上,目光如刀般射向布萊爾。
他的冰冷且充滿憤怒地質詢:「我以為你會與其他巴蘇哈泰人不同,結果原來我們都看錯了!恩薩爾對你來說就這麼不值一提嗎?他養你長大,而你卻為了那東西把他當垃圾扔了?」
布萊爾滿臉瘀腫,卻依然用嘲弄的眼神回望著薩洛梅,聲音微弱卻帶著刺骨的諷刺:「我像是殺他的樣子嗎?你這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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