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本週任務結束了~灑花~
他們即將離開這個空間,亞瑟再度回頭望了一眼,暗自地歎下口氣,如果真的要往上走,那該多累吶!
薩洛梅對他露出戲睨的笑容,「你是不是在想,晚餐的時刻該怎麼辦呢!」
亞瑟點了點頭,說道:「說的你好像不用來吃飯一樣?」
「哈,不用那麼累。」薩斯吉聽見兩人竊竊私語,忽然一陣大笑。「如果你們要用爬的我倒是不介意,但我寧可搭乘這裡的傳送工具。」
語畢,薩洛梅立刻大驚,瞪大眼睛、舉起拳頭。「你這傢伙果然不懷好意,早說有那個東西我們就不用走得腿快廢了!」
「來到這裡不參觀一下嗎?」
「嘿,沿路應付那票人還得貼上我虛偽的笑容……你這傢伙真該死!」
「好啦。」薩斯吉拉下他高舉的手,拍著粗壯的手臂說,「我們的房間就在這下面,晚上我再帶你們體驗一下──你最喜歡的刺激感!」
看見薩斯吉挑動的雙眉和「刺激感」,他內心無數的不好畫面油然而生,但爬這麼長的階梯和暈頭轉向的傳送工具,他寧可選擇後者;他做好嘔吐的心理準備了。
類似的路程他們再度走了許久,那就是薩斯吉所說的「下面」,真叫人差點髒話連篇。
這裡的景色幾乎不會重複,雖然亮眼吸睛,但疲憊的雙腳很快的將那些景色都忽略了,隨之迎來的又是薩洛梅的碎念聲。
最後他們走下一段蜿蜒漫長的階梯,轉角後方總算不是另外一道大門,這裡的高度也沒有先前那麼誇張。他們來到一條鋪著紅色地毯的長廊,寬達二十幾米,有大量的木製裝飾,終於是他們看見唯一一處不是雪白的顏色。
光線每隔一段距離便會從外面灑落,將這裡營造出獨特沉靜的氛圍。
日光灑下處是一塊寬約二十平米的半圓形陽台,他們經過時轉頭一瞥,眼前又是寬廣廊道一隅,那裡有座華麗的空中花園,兩側華麗的石柱撐起上方的石樑,奇特開花的藤蔓攀附在上面遮蔽日光;底下的陰涼處擺上幾席躺椅,或許從那裡望眼是一處絕佳美景。
但現在的他們根本不屑一顧。
很可惜,疲憊已經剝奪他們的好奇與悠閒。這裡可又是一處壯闊的奇觀,長廊兩端連接著一條起伏的懸空廊道,像個數字的八,而長廊便在中間交會的位置。從外觀來看,宛如兩指巨大的指環鑲嵌在主體上。
起伏的最高點可以向下看見廊道的蔓延與後方的景色,兩側風景截然不同,一端是廣懋無際的海洋和漂浮大陸;另一端則是面對宏偉的喀司達文山脈。
這條長廊像是一輛巨大列車卡在石縫之間,走道兩側以用某種奇特的香木製作的房門,溫潤的顏色下發出淡淡的花香,那是他們下來這裡就聞到的味道。
中央處設有偌大陽台,半圓的透明天頂和柔軟的沙發,更有植物造景,如果不是薩斯吉把他們搞得這麼累,或許可以在那裡窩一整個悠閒下午也不是問題。
正當薩斯吉招呼他們時,兩人已眼帶無神地看著蕊絲在柔軟的沙發上打滾;她捨不得從沙發上爬起來。他們花了好大的功夫幫助蕊絲從沙發的陷阱中脫離,嗯……其實是薩洛梅一把將她拎起的。
房門高達十二米,就差五米便與雕刻的天花板接觸了。這裡每樣東西都雄偉得恐怖。
進入之前,薩斯吉拉起薩洛梅的手,往門上一押,那道門從下方發出金黃色的閃光,往上蔓延到門樑處後消失。接著薩斯吉轉頭露出一抹微笑後一手將巨大、笨重的門推開了,頓時又一陣芬芳迎面撲來。
真的有這麼輕鬆嗎?
經過亞瑟與薩洛梅的實測,它的確不需要費多大的勁。
「哇,好大渣!」蕊絲看了一眼後立馬衝進去,那柔軟的小身軀在空中旋轉兩圈後落在舒服的床上,在上面不停翻滾著,轉了好幾圈都碰不到床邊。「好舒服的床單渣!」
房間大約有一百五十平米大小,進門口後有聯誼的沙發區、餐桌區、寬大的盥洗區還有……無窗戶的陽台。這裡以不同程度的白作為區隔,唯一有明顯不同的大概就是床上那席床尾巾。
它以金黃絲線針織而成,鋪在柔軟如白雲的床墊上。室內上方雕刻著花朵的圖樣,蔓延到陽台的邊框上。在飄逸的簾紗後方,是湛藍的天空。那裡可以看見彎曲的空中花園,其陽台鋪著砂色的花紋地磚,幾乎是室內空間的一半。
「薩洛梅,這就是你的房間了!小蕊絲、亞瑟,我帶你們去各自的房間。」薩斯吉說。
「真的?」薩洛梅一股腦地跳到床上,將蕊絲談彈上空中。「這太豪華了。我一定要在這裡抽個爽!」他等不及要拿出菸管了。
「在斐利斯這算是普遍的。蕊絲在你對門;亞瑟在隔壁,有需要你們再互相聯繫吧。」
「快滾、快滾。」薩洛梅蠢蠢欲動的手就等蕊絲離開了。
薩斯吉以同樣的方式,將蕊絲的手貼到門上,打開後的房間,那裡的寢具物品明顯符合她的身高。
兩人安置蕊絲,最後進入亞瑟的房內,這裡的格局與隔壁薩洛梅的配置一樣,三個房間內差異大概只有風格、擺設以及尺寸上的不同;不變的是那股清爽迷人的花香。
「說吧!」亞瑟關上門,一屁股落到沙發上後,任由頭垂掛在椅靠上。「你想要對我說什麼?」
薩斯吉坐下來後同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冷笑一聲後說道:「哈,這樣也被你發現了。」
「拜託,你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誰看不出來。」亞瑟的聲音從椅背上發出。
「嘿,亞瑟,我很認真的跟你說吶!」薩斯吉頓時嚴肅的語氣引起他的注意,再度將頭抬到脖子上。此時他看見薩斯吉指著胸口的飾品,然後點頭、眨了一眼。
他見亞瑟的暗號後說道:「接下來,繼承儀式應該所有神官都會到場,那可是一場無法錯過的典禮。你瞭解我說的意思嗎?千萬別再穿著你那身衣服!」隨後用幾乎聽不見的氣音說,「等等來下面找我。」
「什麼時候?(你要幹嘛?)」
「不知道,要他們決定過才會通知。(來就對了!)」
「那有我適合的衣服嗎?(下面?那是哪裡?)」
「他們會幫你準備的,不用擔心。(往下走,圖書區,你會找到的啦!)」
「噢,那太好了。」
薩斯吉不斷指向他的胸口,「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這個胸針可別弄丟了,那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想辦法!)」
「我明白。」亞瑟悶哼後對他眨了眼後,再度將頭掛回椅背上。
「你們先休息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呢!」
「辛苦你了。再見!」亞瑟伸起手,無力地向他揮手。
得到暫時休息的亞瑟仰頭看見對面陽台上得意大吐為快的薩洛梅,從椅子上跳起、走到戶外陽台上。他與薩洛梅對視了一眼。從薩洛梅得意的笑容來看,脫離蕊絲的禁錮讓他得到解放。
亞瑟對他指了胸口的飾品,兩人在眼神的交流下點點頭。只見那老粗毫不在意的一把將它摘下,丟進房間內,繼續吹著涼爽的風和享受他暌違已久的菸管;這讓亞瑟看得驚訝。
是詭計嗎?他怎麼會沒事?
「亞瑟,那是啥?」
亞瑟伸長脖子,順著薩洛梅低頭的方向看去。只見底下有一大群黑色的物體在那裡盤旋,它們飛行的路線搖擺不定,像是蝙蝠又或是烏鴉的鳥類。總之,牠們的速度異常之快,似乎是意識到他們的眼神,一路往上地朝他們飛來。
「那是什麼?鳥嗎?」
糟了!對方不像是一般的鳥類,牠們來勢洶洶。
亞瑟往後一翻,閃過迎面襲來的不明物體,那刻薩洛梅也被此景驚嚇了,他將頭縮回到欄杆後,快速伸手抓住其中一隻,哪知道它竟像積雪般在手中融化,最後變成一縷黑煙消失了。那群黑影繞過他們頭上,往後面飛去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亞瑟,你有看到嗎?」
他眼神望向對面的亞瑟時,那時人影已消失,只聽見一陣強烈的喘息聲。亞瑟不是消失,而是已經躺臥在地板上,像條即將死亡的蟲子般蠕動。
「亞瑟、亞瑟!」
他二話不說立刻丟下菸管,衝向亞瑟的房間內。當他推開大門時,那時難受的亞瑟幾乎是趴在地面上,屁股翹的老高,想從這難受的狀況下掙脫。
一顆顆汗水拚命地脫離亞瑟的身體,往地磚上流下。
「該死!該死!」
當他連續握拳敲打地面兩下後,急促的呼吸在喉嚨間來回,像是窒息般難受。薩洛梅一臉驚慌,他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左右徬徨,想要衝出門房,但要找誰求救?
他想到那枚胸針飾品,快速轉身尋找。
所幸片刻後,壓在亞瑟身上的重量似乎也沒那麼猛烈了,它像是有隻無形的雙手將其拉開亞瑟身上。身體漸漸適應了,但沉重的重力依舊束縛著他的手腳,像被人拉扯掉掛在那裡,至少不會在胸口上。
驚慌的薩洛梅終於找到那枚噴飛的胸針;它安靜地躺在陽台花園的盆栽角落。他一回頭時,亞瑟顯然沒有如剛剛那樣垂死的掙扎。
「還好吧?」
薩洛梅見亞瑟抬手表示,他內心也鬆口氣了。他皺起眉頭望向手掌上的那枚胸針,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摘下沒事,而亞瑟會如此難受。
「呼哈、呼哈……」亞瑟趴在地面上的模樣,像是做完什麼皮拉提斯的課程,最後滿臉大汗,虛弱地轉頭看向薩洛梅,「哈呼……你這老粗到底是什麼做的,這麼難受你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胸針果然是玩真的。
薩洛梅聳聳肩。
「你沒事拿掉胸針幹嘛?」他說道。
滿頭大汗的亞瑟露出一抹詭異微笑,他說:「還說呢,還不是那群死鳥,撲過來那刻勾走了胸針。」
兩人此刻腦中同時撇過一抹念頭,同時驚訝大喊:「糟糕(馬的)!蕊絲!」
亞瑟指揮起沉重的身軀,立刻衝向蕊絲的房間。不出意外的,那群不明生物也襲擊蕊絲。他們看見她在陽台上痛苦地翻滾,那弱小的身軀躺在地面上彈跳、掙扎。
「老粗,別讓她受傷了。」
薩洛梅立刻撲前將她摟在懷裡,兩人的視線在地面上尋找,最後亞瑟直接奔到房內去拿取他的飾品,將它別在蕊絲的胸前。
那刻,幾乎窒息、臉部扭曲成惡鬼形象的她,由紫青的狀態漸漸轉為桃子般的紅潤。
最後蕊絲大吐了一口氣,跟亞瑟一樣,氣吁力竭地睜開眼睛。「哈,」她竭力笑道。「蕊絲差點死掉渣!」語畢,還不忘露出那副招牌的尷尬笑容。
「妳的飾品呢?」亞瑟問。
她閉上眼睛,似乎一睜開眼就會消耗掉大量體力。「蕊絲……站在陽台欄杆前吹著風渣,一群黑色的東西直接撞上來渣。胸口胸針被撞飛掉下去渣,我就像被光頭大個兒壓住渣。」
薩洛梅神情嚴肅地指著她胸口飾品,接著將她抱到床上。「不要再讓這東西離開妳,不然真的上天堂了。」
「蕊絲知道渣!呼──」蕊絲深深地吸上一口珍貴的氣息,剛剛的經歷可消耗掉她許多精力,在閉上眼睛片刻後便睡著了。
「好險她沒被壓成肉醬……」薩洛梅和亞瑟走到陽台上看著四周後,確定那枚胸針已經找不到了。他們在那裡小聲議論,「你看,那很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你認為是誰?」
亞瑟搖搖頭,他看著自己沉重的雙手,深嘆一口。「但那群黑影……你不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
「很像是西爾克雅回憶中的那群。」
亞瑟深嘆一口。「看來我們好像觸發某些禁忌,更準確地說是某個人?」他看向薩洛梅後看向自己沉重的雙手,「還有,這詭異的重力、他對蕊絲的熟悉?或許西爾克雅他……也是這樣。」
薩洛梅聳聳肩。
「我沒辦法想那麼多,」他點起菸管,再度趴在陽台上看著那座連綿的雄偉山群──喀司達文山脈。「連你都那麼難受,像是她那麼小的身軀,堅持幾分刻也不簡單了……」
語畢,亞瑟轉身離開。在那之前薩洛梅問了他一句:「你要去哪裡?」
「我去底下晃晃。剛剛那麼一搞,睡意都沒了。」
「那蕊絲怎麼辦?」
「你先在這裡陪著她吧。」亞瑟拍了拍他的手臂,「先別想太多,我想事情會越來越清楚的。在那之前,我們得確保她平安無事,否則可難跟度魯布拉交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無奈的薩洛梅從鼻孔擠出大量的空氣,沒好氣地看著他。「我還沒這麼誇張,好嗎?」
「好啦,我知道你可以的。儘管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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