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四章節三之摩哈羯帝（一）

第四章節三之摩哈羯帝（一）

Jan 7,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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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廢墟上起起伏伏已經過了兩刻鐘，亞瑟的放慢的步伐振作快速，而氣喘吁吁的薩洛梅見到他的身影再次隱沒在黑暗中，不得不快步追趕。

他的怎麼還這麼有力氣，明明剛才已經氣喘如牛了。

「嘿，亞瑟，等等我！」薩洛梅朝後方揮手，再次提腳快跑。「亞瑟、亞瑟！那個摩哈什麼的是啥？」

薩洛梅滿腦疑惑，但心如死灰的亞瑟沒有回應。在他駐足喘氣的片刻，亞瑟已經走遠。許久之後，亞瑟的身影終於停留在不遠處的廢墟上，也許是頭疼得令他無法忍受。

薩洛梅起初是這樣認為的。

亞瑟將額頭抵在頹傾的牆面上，連坐下都不肯，行動小心翼翼，深怕弄傷背後綁著的身軀。薩洛梅持續注視亞瑟片刻，發現對方時不時將頭偏向這邊。即便黑暗籠罩，他也能感受到那裡傳來關注的目光。

薩洛梅不禁低聲哼了一下。

他能感受，亞瑟停下絕非出於對自己疲憊身體的憐憫。

薩洛梅回頭看向如喪屍的希魯與提寧，那兩人提著沉重的步伐穿過殘骸，內心的愧疚像枷鎖般困住每一步，讓跨步行走都顯得萬分艱難。

他坐在坍塌的土牆上，拿出菸管，一圈圈吐出鬱悶的白霧。

薩洛梅掃了一眼從面前經過的兩具如遊魂般的身影。「嘿，你們再這樣下去，那可真不配當個夥伴。」

提寧猛地抬頭，以紅腫的雙眼瞪向薩洛梅，胸腔的怒氣像野火般湧上，起身怒氣沖沖地推向他。

「那些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會說那種風涼話！」

「哦？我沒發生過？」薩洛梅毫不動搖地看著她。「嘿──我想妳忘記過去曾經發生在我身邊的事了。」他的聲音低沉但透著一絲柔和。「此刻，我多少能感受到布萊爾當時的心情。我們不能再沉溺在悲傷中。」

薩洛梅伸手撥起提寧凌亂的頭髮。「現在，不能再把我們的情緒加諸到亞瑟身上。雖然那傢伙嘴上說話狠了點，但他是不想讓你們背負愧疚。」

他再次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哎──也許我說得不中肯。但你認為，難道他不會想把那份悲傷或不平轉嫁到任何人身上嗎？」

提寧推開薩洛梅的手，揮淚反駁：「他可以！是我們沒有……咿咿──是我們──沒有好好保護她──」

「顯然他沒有選擇那麼做。」薩洛梅安慰道。「我經歷過。也許當下我們都會選擇這樣，但那只是圖得心理上的一份安寧。可無形中，我們卻傷害身邊每一個想要關心我們的人。所以，妳可以理解他心中有更多的苦，無處釋放，也選擇壓抑它。」

提寧盛怒的神情漸漸緩和，嘴唇微微翕動，卻無法說出話來。最後，她再次將臉埋進雙手間。

薩洛梅輕拍她纖弱的肩膀，摟入懷中。

「堅強點，現在亞瑟的背後只剩我們。」他說道。「如果真的當他是夥伴，那就應該堅強地陪伴他，而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我們的愧疚只會帶給他更大的負擔。」

當下，哭得稀里嘩啦的希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撲到薩洛梅懷裡。

「對不起，薩洛梅大人──對不起──」希魯抽泣著。

薩洛梅放下菸管，輕輕拍著希魯的背。

「哎，你也是。再多的愧疚，等那傢伙平靜下來再說吧。」

在薩洛梅的鼓舞下，希魯和提寧漸漸拾回了一絲生氣。他們解開對自我的枷鎖，盡力振作起來。而亞瑟在他們談話的當下，早已消失無蹤。

三人趕緊提腳快步奔向亞瑟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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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路可真不平坦。

為了取捷徑，眾人必須在廢墟中上下翻越，偶爾穿越荒廢的庭院、倒塌的屋宇，以及覆滿瓦礫的街道。

有了希魯和薩洛梅這兩個強大的護盾，零星出現的敵軍無法阻止他們的前進。隨後，一支找死的敵軍機動部隊出現在他們面前，為幾人留下了幾輛飛梭，反倒幫助他們接下來的路程節省不少體力。

兩架飛梭馳騁過沙丘、草原、起伏的礫石堆。

當他們接近峽谷時，迎面出現一支龐大的敵軍部隊，似乎是從西方城鎮趕來的。他們密集的燈光鋪滿天空與地面，朝飛梭的方向蜂擁而來。

他們被追趕至峽谷邊緣。

薩洛梅與希魯停下飛梭，一起面對眼前的燈海。薩洛梅低聲冷笑，握了握拳頭。

「這些混帳迫不及待找死呢。」

他剛舉起武器，還未啟動，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將敵軍部隊照得一片雪亮。隨後，快得眨眼都來不及的光束轟然落下，將整片區域化為火海。

熟悉的低沉聲從漆黑的天空傳來。它與星空融合在一起，直到底部的燈光顯露出它的位置，刺眼的光芒讓四人紛紛舉手遮擋。

「亞瑟、薩洛梅？我的大天使吶，終於找到你們了。」薩斯吉的聲音響起。

「薩斯吉大人？」

希魯抬頭，刺眼的光芒穿過指縫射入瞳孔，讓他無法看清上方的物體。

薩洛梅笑了。

「雷神，我們的交通工具來了！」

薩洛梅伸手揮了揮，隨後，他們的身體被解析成煙霧般，不及眨眼的那刻便被傳送至雷神艦上。提寧和希魯剛站穩腳步，便紛紛趴倒在地。他們首次接觸到如此詭異的傳送技術，驚嚇尚未來得及消化，反倒是胃部率先抗議。

船艙內充滿了嘔吐聲，一片狼藉。

亞瑟側目看了他們一眼，不發一語，轉身默默離開艦橋，朝後方的一間休息室走去。原本滿心歡欣的薩斯吉看到亞瑟臉上的冷漠神情和背上的恩西亞，瞬間愣住。他轉頭望向薩洛梅，卻見對方無奈地長嘆，輕輕搖頭。

意識到現況的他頓時一陣沉默，滿懷興奮的嘴角再也揚不起來。路尼斯坐在駕駛坐上，也許已經明白什麼。他對薩斯吉使了眼色。

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裡，薩斯吉的心跳愈發急促。

當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亞瑟坐在椅子上，背後靜躺著冰冷的恩西亞，薩斯吉胸口猛地一緊。他忍不住用手掩住嘴角，試圖壓抑從內心深處湧出的哀嚎。

亞瑟雙肘撐在膝蓋上，將頭深埋在雙手間，聽見薩斯吉的腳步聲卻毫無反應。薩斯吉在他身旁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亞瑟──」

聽見薩斯吉顫抖的呼喚，亞瑟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眼淚頓時奪眶而出。薩斯吉低頭點了點頭，與亞瑟一起陷入一片哀傷的沉默。

許久，亞瑟終於開口說道：「薩斯吉……是不是非要到這個時候，人才會發現自己多麼珍惜身邊的人──」

薩斯吉緊抿著顫抖的嘴唇，拼命搖頭。

「不是這樣的。至少，我看得出來，你對她真的很好──」

「是這樣嗎……？」亞瑟低下頭，淚水再次洶湧而下。

薩斯吉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吐息，深怕胸腔那股悲傷的氣息蔓延鼻腔。最終，他終於緩緩吞下。

「你不用懷疑自己……」他緩緩說道。「我是她的話……一定會覺得很幸福。」

亞瑟努力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但這笑容飽含著深切的悲傷。兩人再度陷入沉默，如同最溫柔的安撫，讓他們互相理解、緩解悲傷的最好方式。

空間再度陷入一片沉默，直到薩斯吉漸漸感受到雷神運作產生的震動。

薩斯吉開口打破了寂靜：「現在呢？我們要去哪裡？薩洛梅說到市集，是嗎？」

亞瑟依舊沉默。

片刻，他緩緩開口。「你認為是找聖安克多問清楚……還是解開西爾克雅的線索……」

「我不知道。」薩斯吉搖了搖頭。「你看怎麼辦，我們就怎麼做。」

「我很想找聖安克多……但內心認為『摩哈羯帝』應該會有答案……」

「摩哈羯帝？」薩斯吉微微睜大雙眼，「你從哪裡聽來的？」

亞瑟依舊埋著頭，聲音低沉。「對，西爾克雅給我的暗示。摩哈羯帝……答案就在市集前方，我們在那裡聊天、吃肉腸的地方。」

亞瑟深深嘆了口氣，語氣同樣沉重。「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西爾克雅的暗示，讓我看到線索在那裡，我不知道……會不會對恩西亞的復活有幫助。」

薩斯吉默然良久，隨後站起來，拍了拍亞瑟的肩膀。「好，那我們就去那裡。幾秒刻就能到。如果你準備好了，就來艦橋找我吧。」

亞瑟一把拉住轉身離開的薩斯吉，從腰帶裡取出一顆藍色晶石遞給他。

「給希魯的。」他低聲說，聲音透著疲憊。「幫他安裝上吧。我想他此刻……看到我，他只會更加自責。」

薩斯吉黯然的嘴角微微一揚，冷笑著搖了搖頭：「去，你這傢伙……這是小事，但你的心意，還是自己去傳達吧。」說完，他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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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節三 之 摩哈羯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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