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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氣球完成高空瀏覽行程，已緩緩靠近地面，地面的景物漸漸回復原本大小。吊籃內的四人再度陷入一片寂靜。四人轉頭看著外面，一句話也不說，落地後亞瑟朝兩人撇了眼神離開。
離開前，他拍拍薩洛梅的手肘。
「走吧，老粗。我們還要去買掃把呢。」他不回頭地伸手揮舞，向後方的兩人道別。
布萊爾與雷爾夫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草原入口的那一端，紛紛嘆了一口悶氣。
「亞瑟顯然很氣憤呢。」雷爾夫說道。「你認為亞瑟這次會幫我們嗎？他可沒明講呢。」
布萊爾聳聳肩膀。
「他會的。那就是亞瑟。」他說道。「反正我們對他也沒隱瞞什麼。」
「噢，你確定？你在這些事件涉足挺多的，你認為他……」
雷爾夫說到一半便被布萊爾打斷。
「雷爾夫，我不希望有太多資訊困擾他，所以選擇不講，並沒有不誠實。不是嗎？」布萊爾深深嘆口氣，「我們應該擔心的是國會那些蠢蛋，要是他們從中作梗，那即使埃耶洛那些人也很難將他拉下。別忘記還有阿奇柏德那老傢伙。」
他手放進口袋，緩步朝往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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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雷泰雅 市集
亞瑟他們趕在雜貨舖收攤前成交當天最後一筆生意──五隻掃把。兩人坐在市集對面的公園入口處石墩上，亞瑟買了兩杯調合酒，看著人潮進進出出；薩洛梅點上菸管，深深地吸了一口。
「布萊爾講的那幾個人名，是怎麼一回事？」亞瑟頂了薩洛梅的肚子問道，「還有，你不應該也在場？怎麼搞的好像你才是局外人。」
「啥？」
「別裝了。」亞瑟推了薩洛梅的肩膀。「有什麼想告訴我的？」
薩洛梅沉默半晌，聯手上的菸管都忘記吸上幾口。
「讓我好好的思考一下，」他說道。「那件事情已經搞不清楚該相信誰？當然，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伙伴。無論如何，我都會告訴你的。」
「你會思考？」亞瑟故做驚訝的樣貌調侃他。
「去你的！」他苦笑一會後捶了亞瑟說。
「哈，我就等著何時你會親口告訴我艾西特的事。」
「亞瑟，那是我至今的夢魘，幾乎所有人都陪葬在裡面，還有誰能理解？」薩洛梅突然氣憤地說道，「去他馬的！那傢伙每次只會用那套說詞，他或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低姿態而已。這幾年，我可是盡量連想都不想，過去的恩怨總是會牽動我的火氣。我可不想把那傢伙的臉一直烙印在腦袋裡。」
亞瑟冷笑兩聲。他能感覺得出──不是那樣。
「事實上，你應該不是這樣想。」他說道。「還不忘補上幾句呢。若這次不是他們搞出札克這混蛋的傢伙，那事件怎樣我也沒有興趣過問。你應該知道我們身為傭兵的準則吧？」
「那當然！」
薩洛梅似乎不以為意的看著遠方。片刻後，他驟然轉過頭，那股氣憤好像就這麼沒了，取而代之是眼神中充滿令一種自豪的竊笑。
「嘿，關於『奧拉』的故事倒是可以和你分享。要聽嗎？」
「你說，反正我們還有點時間。」
薩洛梅露出得意的嘴角。
「聽好了。」他再次點燃菸管說道，「我們哈薩司自古有句話──如果奧拉是菲奧拉的使者，那哈薩司就是奧拉最忠實的僕人。」說話之間，嘴裡吐出的白煙緩緩上升。「菲‧奧拉‧米亞是我們傳說中創世的大天使；傳說祂有七雙巨大的雙手和一對巨大翅膀，掌管七大區域，創造世界樹。
「傳說裡，大天使是從一片混沌誕生，在虛無的世界甦醒。當時那裡什麼都沒有。祂站起，用雙手往四周一揮，將混沌的世界劈開縫隙，失去那雙手。此時的宇宙像是潰堤的洪水，開始不斷擴展。
「接著用了第二雙手將混沌的世界撐開，創造出天地，然後又折損那雙手。大天使終於明白每做一件事情，一定會以付出雙手的代價來完成。但祂認為不該如此寂靜，於是用第三雙手在世界的中央埋下種子，也就是後來世界樹的起源。
「接著，第四雙手創造出屬於生命的空間；第五雙手使得不同生命誕生，同時給予他們空氣、光、水，於是就有我們的存在；祂用第六雙手撥動看不見的時間，讓創造物都動起來。最後一雙手揮過所有生命的那刻，給予情緒和慾望。
「當這一切完成後大天使感覺疲憊。祂躺在世界樹底下，再也沒有醒來過。或許祂並沒有遺棄創造的世界，七個人從世界樹底下走出來，成為菲奧拉的使者。他們用上菲奧拉的名字成為──『奧拉』，也就是最初代的人。」
「故事結束了？」
「當然沒有！」薩洛梅說道，「接下來應該就是我們自己添加的，因為恩薩爾告訴我每個地方的傳說，到那裡就有不同的說法。我也明白，故事是人編攥的，多少會有點自抬身價的情形……」
「那位恩薩爾是……」
薩洛梅點了點頭，「我的兄弟。」
「你繼續說。」
薩洛梅訝異，亞瑟竟然沒有繼續追問。他揚起嘴角後默默的收起。
他說道：「奧拉是我們共同的祖先，他們都具有如同大天使般的能力，並且肩負著維護世界樹的平衡。直到世界樹大到無法管理任何一個角落，於是他們繼任大天使的使命，用能力將其血脈延伸，至此誕生出各式各樣的人種，並將世界樹劃分成七大領域。他們將那些延伸出的血脈任為該區域的守護者，而哈薩司即是其中之一的管理者。
「除了協助管理世界樹以外，哈薩司善於鑄造各種物品、製作出精良的器具提供給他們，所以才會有那句古語出現。當然歷史傳說裡也出現不少關於哈薩司武器的影子，例如在遠古大戰裡頭哈薩司製造出的巨斧，砍下魔狼──哈莫拉里的頭；一擊射穿天空中的惡龍──尼庇斯的神弓；擊破迦蒙德如鋼鐵般鱗甲的巨槌。這些都是令哈薩司人驕傲的傳說……」
他說得興致勃勃，雙手在空中比劃，說著說著神情就黯淡下來。
「怎麼了？」
薩洛梅轉過頭，臉上的熱情消退，哀傷就這麼籠罩在他臉上。他聳了聳肩。
「或許是哈薩司人的自大，讓我們嚐到苦果。」他說道。「剛剛我說了，會自抬身價不是沒原因的，因為接下來卻是很不堪入耳。恩薩爾在各地遊歷取得的故事，在這件事的流傳上與我們的故事不謀而合。或許那令人難以接受的故事正是我們哈薩司不想它流傳下去的原因。」
「我倒想聽看看呢。」
薩洛梅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他們的故事中，的確哈薩司在神的國度內是無可取代的地位，但自傲卻成為我們的致命傷。墮落的哈薩司成為世界的掠奪者，人人聞之色變，甚至加入遠古大戰中魔軍的陣營、被守護者驅逐。或許是那原因，讓哈薩司再也沒有過去的光榮，變成沒沒無名的角色。」
他冷笑兩聲。「哈，其實還有很多故事，但我認為除了奧拉和那些不光彩的事以外，其他應該都是為了信仰而寫，有點太過誇張的現實。不過……我以前還很相信那些呢。」
亞瑟微微一笑。
「那些事蹟或許只是誤傳而已吶。」他說道，「依你這種心思，我相信哈薩司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噢，那我還謝謝你喔。」
「啊──」哈欠連連的亞瑟站起來，伸直腰桿的同時轉頭無意地張望四周，「不客氣吶。你這個故事太精彩了，或許一旁的朋友都想知道那些傳說是不是真的吶。」
「那又如何？哈！」薩洛梅察覺亞瑟的神情，對亞瑟眨了一眼。「走吧、走吧。太晚回去的話，又得承受那股窒息的氣勢了。」
「不錯，你越來越精明了！」
亞瑟裝的若無其事，捶一下他的手臂，發現跟打在堅硬的牆壁沒什麼差別。
「當然，哈薩司的薩洛梅有雙如老鷹般的雙眼！」薩洛梅自豪地挑了眉毛。
「哈，省省吧！」亞瑟甩著手掌苦笑。「我怕你這隻老鷹離燉鍋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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