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希魯朝血戰士發出邪魅一笑,雙眼充滿尖銳的氣勢,他摸向腳邊的另一把短刀武器,引誘對方衝向自己這裡。
血戰士果然被吸引了。
他立刻撲向希魯,瘋狂一陣亂砍,強大的氣勢令希魯每步閃避都提心吊膽,目光緊盯著對方手上鐮刀的動向。每次的砍擊都應對到鐵籠上,火花頃刻如煙火般地噴出。每次的攻擊都讓它變得更加脆弱,低沉且拉長的扭曲聲隱約發出,令人心生一股莫名的心驚。
見狀的希魯閃避對方的攻擊後奔向對方胸膛,滑步掠過血戰士的跨下,接著抵住地面、躍起,即刻轉身朝對方後背猛然一踢,將其踢向鐵籠。
然而,血戰士似乎能抵抗強大的電流,他在一陣哀嚎下爬起來,朝周圍瘋狂斬殺一番。而薩洛梅瞥見機不可失,閃過對方的子彈後朝希魯前方的血戰士發出一枚子彈,猛烈的轟擊再次將其擊退幾步。
「現在!」亞瑟大聲怒喊。
他與薩洛梅身旁的鐵籠支柱同樣扭曲,等待的便是希魯那裡。此刻,金屬扭曲的聲音越發強烈、生硬,即使擁有五層結構的鐵籠此時也經不起更多的折磨。
它開始崩解了。
巨型鉚丁被扭曲彈開的乒乓響聲不絕於耳,結構在反作用的扭曲下碎裂,朝觀眾席彈飛過去,頓時的高亢歡呼聲即刻轉為恐懼哀嚎。
鐵籠的傾塌使得上方的巨型鐵鍊斷裂,一根根甩飛在空中,發出沉悶的噹噹聲響。隨後,一聲聲長且低沉的金屬彎曲聲傳來,鐵籠的垮下已是扼不可擋的事實,頂端連接的粗大高壓電纜被扯斷的瞬間燃起巨大的火花。
此時,再也沒有任何觀眾會持續將目光關注競技台的幾人,現場混亂不堪,出口處發生踐踏與推擠,每人如同狂奔中的野牛,只想儘快逃離這裡,連應當負責穩定群眾心緒的主持人都早已消失在舞台上。
亞瑟再次對其他兩人大喊一聲:「結束他們!」
聽到亞瑟號令後,薩洛梅即刻轉身甩出一槍,兩方的子彈在空中碰撞,黑色的煙霧再度阻擋血戰士的視線,隨之一道陰影朝血戰士面部飛了過來──是薩洛梅手上的武器。血戰士冷靜地將其一槍擊落,然而薩洛梅的巨手卻緊接而至。
他抓住對方的手腕後,一拳痛擊臉頰,朝隨即朝關節處猛擊手刀,奪回自己的武器。轉身後,快速將槍划過腰帶,立刻填裝一枚子彈。他將槍口瞄準對方的腦門,揚起冷淡的一抹微笑。
「再見!」
血戰士依然不為所動。轟然槍響下,瞬間沒了頭顱,身軀在空中轉了數圈後落下。薩洛梅感覺到武器上一股黏稠的液體,隨即扯起衣角,不停磨蹭手槍與他的掌心。
「這該死的黏液是什麼鬼玩意!」他邊抱怨邊將視線落到希魯上。
敏捷的希魯往左側翻滾,隨後迴身朝血戰士的頸部橫揮,但他手中的武器仍無法阻擋那兩把鐮刀的鋒利,強硬交鋒的下場如同亞瑟初次與他對戰相同,手上的短劍輕易地被削成兩截。
他立刻屈身蹲下,猛抬腳重踢對方下顎,接著趁其踉蹌後退的時候蹬腳凌空,迴身一踢,將斷掉的刀刃彈射向對方的胸膛。
血戰士再度被猛烈的力道迫使後退兩步,然而他抬起頭時,希魯已經迅捷地來到他面前,強勁的飛踢將刺入胸膛的刀刃踹得更深,隨後又來一擊轉身的迴旋踢。
血戰士快速收攏雙臂擋下希魯的踢擊後,將其逼退幾步,立即雙手一張,武器上的白刃再度發出致命的氣息,朝希魯快速奔去。
希魯落地後揚起微笑,等待的是對方武器離開手的那刻。他蓄力一蹬,飛身轉身閃過白刃跨步踩踏,鑽進對方的胸膛前,使用剛才的策略,朝下顎處猛力撞擊同時攫住對方的肩膀,翻到對方身上,瞬間控制對方的雙手。
希魯神情低沉且鬼魅地在其耳畔低聲說道:「玩這麼久,該還我了吧。」
他猛然彎曲腰部,蓄勢待發。兩把銀白色的刀刃返回那刻,他使出全身力量猛然往後背一蹬,「啪吱!」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見,那雙手瞬間癱軟,掛在肩上。
後空翻的希魯接回武器,眼眸發出令人膽顫的紅光,雙手往胸口一揮,兩股銀白色的閃光再度劃過空氣,將血戰士漆黑的上半身軀消成碎片。他落地後,身後的那雙腳也倏然倒下。
他回頭看向薩洛梅,雙方豎起大拇指後,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亞瑟身上。此刻亞瑟的速度已經變成殘影般出現在血戰士身旁,他們因亞瑟的動作感到驚嘆,完全無須出手協助。與他對戰的血戰士彷彿他手中的玩偶,不時被操弄。
當他們再度看見亞瑟完整的身影時,屬於他的武器早已回到手上,而朝他背後狂奔而來的血戰士跑到半途,右胳膊竟霎然落地。對方不放棄,踉蹌地向前跑幾步後連左胳膊也飛了出去。
看得驚訝的兩人不知道亞瑟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他以不知道的手法憑空將血戰士的雙手卸下。隨後,亞瑟的身影再度出現在血戰士後方,此刻,鐵籠的坍塌聲令他抬頭一望,隨後退走幾步引誘轉頭的血戰士。
血戰士即使失去雙手,鬥志依然不減。他咧嘴奔向亞瑟。然而,這時上方發出細微的咻咻聲響,一根直徑約八十公分的圓柱直挺挺地插入地面,轟然巨響後深深埋入堅硬的石磚內,將奔跑中的血戰士同樣壓入深邃的洞穴內,只留下一條不算完整的小腿在圓柱旁。
鐵籠發出最後發出一聲低沉的哀嚎,三人彼此互看一眼後便朝舞台外奔去。當下狹小的出口處依舊擠滿人群,然而,此刻依舊有人淡然地在席上觀看,亞瑟見薩洛梅的目光停留在上方的貴賓席的包廂。
隨後,薩洛梅朝著那方向做出「致敬」的手勢,憤怒大喊:「去他的宰渣!」他拋出子彈,甩開槍匣後快速甩回,不及片刻再度將槍上膛,瞄準那地方,一聲轟隆巨響後,那一片貴賓席瞬間垮下來。
隨著薩洛梅的槍聲,轟然巨響引發的震動成為鐵籠倒塌的最後一同倒塌,此時的競技場內遍布煙塵。片刻之間,薩洛梅巨大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從舞台下方通道跑出的亞瑟在一片霧茫的煙霧中尋找到同樣冒出頭的希魯。
「希魯!」他急迫追問,當下他可離薩洛梅最近。「有沒有看見那老粗?」
希魯指向那片坍塌的貴賓席說道:「薩洛梅大人朝爆炸的方向跑去了!」
「快!那傢伙太衝動了!」
亞瑟拉出希魯,朝印象中的方位奔去。然而,整片競技場充滿塌陷的鐵籠殘骸以及坍塌的觀眾席位,現場煙霧瀰漫讓亞瑟頓然失去方向,最終,連他們兩人都在迷霧中走失。
片刻,濃煙密佈下,龐大的身影出現在貴賓區的碎石堆中奮力往上爬,儘管疲累的身軀再怎麼警告他,也無法消滅累積已久的恨意。
他瞥見不遠處從石堆縫裡鑽出來的身影,在熟悉不過,那正是他要尋仇的目標──厄爾拉多。而僥倖逃生的厄爾拉多同樣也知道身後追擊的身影,急迫慌張地爬向上方的出口處,那裡有許多的身影正在尋找他,但煙霧濃厚,片刻將他的身影淹沒。
厄爾拉多心想,只要逃離那裡,他可以找更多的人來對付薩洛梅。
然而,當他即將抵達,要以乾渴且急切的喉嚨喊出聲之前,濃厚的煙塵些微退去,一雙陌生的腳出現在他面前,二話不說地將他踹了回去。
「黑尼、路迦蘭……」厄爾拉多惶恐大喊其他人姓名,「塔默漢、胡努恩!」
濃霧飄過,露出亞瑟冷峻的雙眼。「不用叫了,他們真是不堪一擊。」他暗自吐下一口緩氣,「或許……你該親自給薩洛梅一個交代?那老粗對你的執念可深了。」
「啊、啊……」厄爾拉多驚慌地環顧四周,尋找任何一個可以逃跑的地方。
他再度從地面上爬起,打算往另一個方向逃走。無奈,命運之神也許同樣不想饒過他。後方的煙塵中冒出一道白光,他以餘光看見時,身手矯健地側翻閃避,但他倒楣地奔向另一側,白光在離地面幾公分的高度時又再度繞了回來。
它彈起地面上的碎石,不偏不倚擊中他的小腿脛骨,一陣刺痛讓厄爾拉多狠狠地摔入地面後滾下一段距離。當他抬起頭時,三個黑影早已將他包圍了,嚇得只能跪地狼狽哀求。
「薩洛梅老大,這次是我的錯,請饒了我吧!」
薩洛梅神情冷酷地拿槍頂著對方的額頭說道:「這時候求饒還有用嗎?你早該在先前殺了我才是。」
「過、過去都算了……」厄爾拉多恐懼地求饒,「我、我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都、都在那房間的密室裡!全拿走、全拿走!」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薩洛梅以槍托猛擊對方臉側,「你這臭崽渣!還想找機會對付我,是嗎?」
「不會、不會。」厄爾拉多猛磕頭道歉,「看在我們相識這麼久的份上,請再相信我一次!」
亞瑟見薩洛梅似乎破不急待痛下殺手,立刻搭住對方的手臂。「老粗。我們或許可以從他口中套出一些訊息,他可能知道阿雷托的計畫。那比殺了他還有價值,不是嗎?」
厄爾拉多似乎看見一展明燈,哈笑同意。「啊、哈……那有什麼問題!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通通講、我通通講!請饒了我吧!」隨後,他持續哀求薩洛梅。
「嗯,似乎是個好主意吶!」薩洛梅皺著眉頭,驀然點了點頭。
薩洛梅收起武器後,換希魯拿起鐮刀,抵住厄爾拉多的脖子說道:「快說!我的耐心可沒有薩洛梅大人這麼多。那些戰士和武器並不尋常,是吧?」
「是、是、是……那、那些戰士,武器……的確是阿雷托向我兜、兜售的。他說只要有這些,就、就能所向披靡……那、那可、可不便宜……」
亞瑟蹲下來輕拍厄爾拉多的臉頰:「我更想知道的是──他應該還有其他計畫?」
「啊?有、有……」厄爾拉多一頓驚愣後似乎想起過往,急切說道,「有次他們在這、這裡開會,我聽他說、說好像什麼會先停止,還有什麼艦隊的……我不太懂他說的意思,隨後、隨後他們就把我趕出房間了。」
希魯皺眉質問:「就這樣?」
「是、是、是!各、各位老大,求求放過我、我一條小命吧!」
希魯見他的模樣,撇了撇嘴,站起來將武器收回腰間。
亞瑟聳了聳肩。「看來這傢伙的消息也沒有那麼靈通……」他看看薩洛梅和希魯,對他們點了點頭。「走吧!」
聽聞的厄爾拉多頓然鬆了一口氣,猛嗑地面說道:「謝謝各位老大!謝謝……」
砰!
然而,他想不到薩洛梅會如此絕情,連頭都沒回,準確地將子彈送進自己的腦袋。薩洛梅的開槍令亞瑟與希魯一陣愕然,而他深知厄爾拉多的個性,後者不會善罷干休,放他離開如縱虎歸山,接下來他們將會面臨更糟糕的局面,尤其又是在他的地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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