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此刻宛若殺戮的化身,全身散發出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站在門邊的薩斯吉再次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種冷酷而無情的威壓似乎順著他的脊椎爬升,直到後腦。這樣的亞瑟,讓他感到陌生又不安。
司達克達星人可憐的下肢晃在床邊,無力擺動。他一邊哀嚎著,一邊狼狽地抓起身邊的寢具,試圖掩護自己。
甩散的填充物在空中四散飛舞,遮蔽住亞瑟的視線,司達克達星人拚命掙扎,找出一絲縫隙足以躲過眼前的死神。然而,剛勉強站穩的那一刻,他的希望瞬間被粉碎。
站在門邊的薩斯吉早已看透他的企圖。他冷靜地轉身,動作迅速,一記精准的旋踢擊中司達克達星人的胸口,將他重新踢回了床上。
亞瑟高抬左腳,猛地擊向司達克達星人的頸部,沉重的床架因強烈的衝擊劇烈震動,床墊下方的支架與鐵鍊在刺耳的崩裂聲中應聲斷裂,整張床狠狠地砸落地面。
他微微俯身,無情冷酷地看向嘴角溢出金黃液體的司達克達星人。
「再讓我看見你一次,那就是你的死亡即將到臨!」
「對、對不起瘩……饒、饒、饒了我瘩!」
司達克達星人結結巴巴地求饒,雙手止不住顫抖,額頭冒出的冷汗濕透臉龐。然而,就在亞瑟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他悄然伸手深入床墊,抓住一片鋒利的鐵片,突然朝亞瑟的腹部刺去!
但亞瑟早已洞悉他的意圖。那片刻的眼神流露,早將他拙劣的企圖暴露無遺。他縱身躍起閃避突襲,凌空踢飛對方手上的鐵片後,順勢一腿重擊他的胸口處。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牢房的沉寂,回蕩在空曠的通道中,直襲牢房外囚犯們的靈魂,個個面如死灰,背脊瞬間被冷汗浸濕。他們聽見那痛呼聲,不禁瑟瑟發抖,手腳無措。
司達克達星人的身體被踢得深陷床墊,隨後反彈而起,整個人抽搐幾番,雙眼翻白,嘴角流出黃白交織的口沫。
薩斯吉被亞瑟的殘暴嚇得目瞪口呆,緊張地說:「他該不會死了吧?」
「還早呢,」亞瑟冷峻地搖了搖頭。「這傢伙招惹仇家的本事比薩洛梅還厲害,他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亞瑟瞥見昏厥的對手再度清醒,即刻抬起腳,毫不猶豫地踹向那隻蠢蠢欲動的手。
「啊──!」司達克達星人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亞瑟冷酷地俯下身,從床墊底下摸索了一下,隨後拿出另一片邊緣鋸齒般不規則的尖銳鐵片。他靈巧地將鐵片從左手扔到右手,一把猛然刺向對方的額頭。
「亞瑟──!」
薩斯吉忍不住驚叫,下意識向前一衝,卻沒能阻止亞瑟的動作。然而,鐵片最終停在司達克達星人額頭前的幾毫米處,僅差分毫就要刺穿他的皮肉。
司達克達星人嚇得雙眼瞪大成鬥雞眼,目光死死鎖定著那片閃爍寒光的尖銳鐵片,連眨都不敢眨一下。
「說吧!你覺得死在這裡誰會為你哀悼呢?」亞瑟收起鐵片,猛然摑了司達克達星人一掌。「主使者是誰!」
「我、我不知道瘩!」司達克達星人嚇得全身顫抖,慌忙地搖頭擺手撇清。「真的!有人……要、要我折磨他、他,讓他受不了……我、我跟你……一樣,拿錢辦事瘩……」
「一樣?」
這字眼令亞瑟眼神更加銳利,他抬起拳頭,毫不留情地砸向對方的臉頰,接著一把揪住後者的頭髮,將其狠狠撞向床板。
劇烈的碰撞聲令薩斯吉立刻將眉間一縮,似乎感受到同樣的痛苦。
「看著我!」亞瑟將臉湊近司達克達星人,「厄爾拉多的事情你知道嗎?」
「厄、厄爾拉多?」司達克達星人瞬間從混沌中回過神來,臉色鐵青地說,「聽、聽說他……他被幹掉了瘩……是你、你?」
「消息挺靈通的嘛!」他一把揪起司達克達星人的下巴,將對方的臉抬起逼視著自己,「不然……你認為我們是怎麼進來的。」語畢,他猛地將後者的頭甩回床板上,床架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聲響。
「今天留你一口氣……是讓你轉告那個傢伙──動布萊爾的下場將會比你悽慘。」
說完,亞瑟不再給司達克達星人任何反應的時間。他迅速將鐵片刺入對方的大腿,又快速拔起,隨著鮮血噴涌,一聲淒厲到幾乎劃破耳膜的慘叫響徹牢房。
他的神色冷酷、無情,將鐵片上的金黃血液朝對方身上抹了抹,隨後撿起先前被踢飛的另一片鐵片。
離去前,他拍了拍目瞪口呆的薩斯吉。
據傳他們離開後,司達克達星人全身如泥灘般無力,雙眼無神地望著牢門的方向。室內瀰漫著一股詭異而濃厚的臭味,似乎混合了血腥與腐敗,令人窒息。
前來善後的同夥看著眼前的景象既驚恐又作嘔。床上到處是澄黃色的液體,濃稠得令人分不清那是流出的血,還是被恐懼逼出的排泄物。司達克達星人呆滯地喘息,臉上再也不見往日的陰狠,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崩潰與茫然。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向那一雙雙膽怯的眼神,無人敢擋住兩人的去路,使得通道暢行無阻。
「看來布萊爾必須死……」亞瑟喃喃自語。
「嘿,亞瑟,你再說什麼吶!」薩斯吉既疑惑又驚恐問道,「我的大天使,你怎麼變得這麼恐怖,讓我汗毛都豎了起來……」
亞瑟皺眉。「怎麼?你和薩洛梅看到什麼了?怎麼每個人都這樣說?」
「他也是?」薩斯吉懷疑中深吸一口,「你這傢伙下手可真殘忍。那股氣勢簡直像死神一樣無情、冷酷。」
亞瑟哼笑一聲。「不這樣對他,你覺得他們會就此放棄嗎?這裡可不是講道理的地方。布萊爾再待下去,那條小命馬上就沒了。」
「有這麼急要幹掉他嗎?」薩斯吉小聲的說。
「今天過後就會了!」亞瑟沉下一口氣,淡然說道,「厄爾多拉的事才發生沒多久,這裡就知道了?他的作風我太明白了,就是要折磨布萊爾致死。今天的事,勢必會很快傳到幕後主使耳裡;我還以為那傢伙失手被捕了吶。今日他們凌虐布萊爾的計畫失敗,後面只會更強烈。」
「那你還要打草驚蛇?」
亞瑟聳了聳肩。「不然怎麼辦?我剛才才推敲出來。」
「你覺得要警告布萊爾嗎?」
亞瑟皺起眉頭,看著他說:「你認為他會沒有覺悟嗎?眼下讓他離開這裡,才能讓背後黑手氣得牙癢癢的。」
「你想到方法了嗎?」
亞瑟搖了搖頭。「我只想著要怎麼把他們大卸八塊而已。」
他們回到廣場上扶著布萊爾進入凌亂的牢房內,整路上,他們猶如令人畏懼的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那些曾經囂張跋扈的囚犯,如今卻像被獵捕的獵物,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神,甚至畏縮得擠進狹小的房間內,屏息靜氣,深怕成為下一位受害者。
在布萊爾虛弱的指引下,亞瑟與薩斯吉來到他的牢房。見眼前的景象後一股怒火瞬間點燃,亞瑟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收緊,薩斯吉則壓抑著情緒,沉默不語。
兩人回頭,目光冷冷掃向廊道上探頭窺視的囚犯們。那些人對上視線的瞬間,猶如地鼠般驚慌退縮,躲進陰影中不敢再露面。
「進來吧!雖然亂了點……」
昏暗狹窄的空間內,牆上斑駁的污漬、地上散落的殘骸與腐敗的氣息無不刺鼻。他們眼前除了一成不變的格局,其餘的擺設與設施皆不在該有的位置上。
破爛的床墊、四腳朝天的馬桶,唯一禦寒的毯子也被壓在馬桶下的污水中,即便是他身上那件衣服也破爛不堪。
布萊爾試圖蹲下撿起散落的物品,痛苦的表情未曾掩藏。
亞瑟和薩斯吉見狀,對視一眼後開始幫忙整理。當他們準備將床墊的鐵板重新掛上牆壁時,支撐的鐵鍊沒撐多久便斷裂,沉重的鋼板再次砸落到地面。
布萊爾面無表情地看著掉落的床板,氣憤與無奈交織。他隨手抓起剛整理好的牙刷,猛地扔向牆壁,隨後一屁股坐到床墊上。
「多久了?」亞瑟問道,轉頭看向那些窺視的囚犯。他們感受到亞瑟眼中散發出的寒意,立刻如驚弓之鳥般散開。
「進來後的隔天到現在……」
「都沒有管理人員制止嗎?」薩斯吉捏起牆上的損壞鐵鍊,剩下的扣環裂開,顯示出這裡曾經的混亂,也讓布萊爾的處境顯得更為無助與絕望。
「只要你還有一口氣,他們才不管吶!」布萊爾忿忿不平地說,「你們所見到的就是這裡的規則,那些人恨不得我立刻死在這裡……」
「你覺得會是誰?」薩斯吉問。
「凱薩琳、阿奇柏德、哈德蒙夫、阿雷托,這些都有可能……」
「嘿、嘿,布萊爾……」薩斯吉聽了有些不悅地說,「我想你誤會一位美麗的女士了!」
「我有說錯嗎?」布萊爾抬起頭看著薩斯吉說,「或許那件事還讓她懷恨在心……」
「布萊爾……恐怕薩斯吉是對的!」亞瑟神情嚴肅地看向他,「你想,我們憑什麼能順利來到這牢區?這可不是單純靠運氣就能解決的。在你釐清真相前千萬別匆促定論,記得薩洛梅的錯誤就是你最好的借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