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每個獨特的靈魂都有屬於自己的能力。」普羅高舉雙手,觸摸那些飄浮在空中的紫色絲線。「時間能力是你靈魂的本質,看看四周,這是我借助你的能力引導出來的。」她將一條絲線緩緩放入自己手中,端到亞瑟面前。「這些線條便是時空洪流具象化後的殘像。」
「絲線是時間?」亞瑟伸手觸摸那些絲線,稍微用力的時候,絲線便向更遠的地方飄去。
「是的,雖然你目前體內的能量尚無法做到這種程度,但如果配合上我的力量,降低整個世界的流速將變得不再困難。」普羅牽起亞瑟的手,朝更遠處走去。「我們原魂也不例外,都有獨特的技能。雖然我的能力並不屬於時空方面,但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靈魂之間卻有著異常密切的聯繫。這或許是世界樹賜予我們最大的禮物。」
「所以……所謂的繼承是什麼樣意思?我會像西爾克雅一樣強大?」
「嗯──我該回答你,是或者不是呢?」普羅轉過身捧著亞瑟的臉,那瞬間令他的臉頰再次脹紅。「這麼說吧──雖然原魂與繼承者之間的力量是相互連結的,但由於繼承者本身的條件限制,原魂之力無法完全灌注於你的體內,因此我們的角色主要是協助與支援。如果想要讓原魂發揮出最大的能力,繼承者勢必須要加強自身的能量空間;這或許將成為你今後的重要課題。」
「也就是說,原魂是輔助我的角色?」
普羅微笑地躬身。「就是這樣呢。」
「抱歉,問題有點多呢……」
「沒關係,這也是我一次接觸繼承者呢。」普羅再次露出俏皮的表情,對亞瑟眨了眨眼。「聽說好像繼承者都有許多問題吶!」說完後她再度掩嘴發笑。
「西爾克雅說繼承者是被選中,那麼妳在我身上……呃,我是指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嗯──」普羅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最後露出尷尬又美麗的笑容。「嘿嘿,我真的忘記有多久了呢!但我一直在等待著──原魂石在你手上的那一天,亞瑟。」
「澳雷泰雅的大停電?」亞瑟見她點點頭,一臉驚訝中帶著懊悔。「是我造成的?噢,天吶!」
「那只是意外而已!」普羅似乎想要說什麼,隨後只是尷尬地笑著。「不小心引起共鳴,造成那麼大的損害真是讓人過意不去呢!」
「所以我突然之間能理解那些文字,也是與妳有關?」
「正是如此。」普羅再次牽起亞瑟的手,將手伸入時空的殘影中,畫出一張亞瑟看不懂的圖。「這些大概就是你能理解許多文字的關係。透過原魂的能力,你便能取得世界樹下過去到現在所有的語言及文字,但這不過是眾多的能力之一。」
普羅再度抹過那張圖,它就像是水彩溶解的樣子,再度混入時空殘影中。「亞瑟──現在起,你得熟悉如何引導我們的力量,這關係到未來你將面對的各種難題。這點是我無法協助守護者的。相信我們之間的信念,這將引導你發現我們存在的使命。」
「我聽不太懂吶。」
「沒關係呢。務必要記得──『信念』是我們相互溝通的唯一道路。」
亞瑟滿臉疑惑。「很抱歉,妳可以再說明的清楚一些嗎?信念?我的信念是什麼?」
「在這裡!」普羅將手貼近亞瑟的胸口,嘴角露出靦腆的微笑。
「那是什麼意思?」
「信念──就是相信你的心。這很重要,有天你將會明白。」普羅在亞瑟開口前,輕輕將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噓──西爾克雅還在等你呢。記住,相信並接受信念,你、我的靈魂就能互相溝通,而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信念,記住──」
隨著普羅的話語落下,亞瑟的心臟驟然緊縮,靈魂彷彿再次被扯開。那不是撕裂的痛楚,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厚實撞擊感,有東西瞬間撞進他的靈魂內。
「普羅,等等,我還有……」
亞瑟眼前一陣白光閃過,隨後回到原處。突如其來的呼喊聲中斷了西爾克雅的儀式,西爾克雅愣了愣,接著注意到亞瑟手中綴飾的異樣光芒,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麼快?」他眉毛微挑,帶著愉快的語氣說,「我咒語才唸到一半呢!」
西爾克雅的笑意中流露出欣慰,並指引亞瑟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綴飾上,紫色光芒氤氳出一層瑰麗的暈彩。它發出與西爾克雅的相同純淨的光芒,光彩奪目。
亞瑟無奈地聳了聳肩:「我感覺聽你唸很久,而且還在那裡待十幾分刻呢!」
西爾克雅哼笑一聲。「那你的能力可能超乎我想像吶,歡迎加入守護者的行列!」他拍了拍亞瑟的肩膀,目光落在那美麗的綴飾上。這刻是他笑得最開心的時候。他搭著亞瑟的肩膀說道:「話說回來……普羅,真像傳聞中那麼美嗎?」
「拜託──」亞瑟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那該不會又是你的幻術了吧?」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西爾克雅乾笑一聲,隨即從袖中掏出菸斗,敲了亞瑟的頭,輕輕吸了兩口煙。「身為守護者的你,如果沒有信念,那麼跟一般人有什麼差別。」
「可是又不是我想要……」亞瑟抗議,但話音剛落,頭上又挨了一下,西爾克雅「絕技」的準確讓他無從躲避。「好吧,信念,普羅也是這樣告訴我。可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西爾克雅表情嚴肅起來,突然抬手,煙斗在指尖靈活地轉動了幾圈,煙斗頂端指著亞瑟的額頭。「這麼簡單的兩個字還不懂?相信,那就會是你的信念!好好記住這要領!」
「這麼簡單?」亞瑟困惑地撓了撓頭。他並沒有感受到原魂帶來的奇特。
「簡單?」西爾克雅吐了一口煙,眼神淡然地說道:「看似簡單,但對於現在的你──恐怕再簡單也會不簡單。」他朝亞瑟胸前指了指,「你肯接受這一切;肯相信此時此刻的真實嗎?我認為等你學會如何相信後再來問我為什麼。對一切抱持開放的想法,去接受它,那就是相信的開始,好好體會這句話的用意。」
亞瑟低下頭,內心掙扎不已。不光是守護者身分的問題,最大的困擾在於腦袋裡想著要去接受那些夢境的存在,而心裡卻抗拒無比。此刻,他無所適從。
他低聲詢問:「西爾克雅,那……你認為我該怎麼辦?」
西爾克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平和中帶著些許安慰:「那就什麼都別想,相信你的直覺。」他點頭說道,「我認為你的心會告訴你怎麼做。你不來自於斐利斯,對於原魂的信念不足;咒術也是如此。只有你內心真正接受了它們,它們才會回應你的呼喚。」
「這並不容易,對目前的我……我想,我得需要一些時間。」
「我理解。」西爾克雅溫和地微笑,隨後再度輕拍了他的肩膀,「我認為你需要實際操作,這樣才會更清楚地體會到信念的意義。或許,我該想個辦法讓你『接納』這份力量。」
亞瑟聽見詞語落在重音之處,心中一緊,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其實他以為西爾克雅又要用菸斗來「說服」他。
西爾克雅搖頭不語,默默地朝著來時的路走去。亞瑟見狀,趕緊追上他的腳步:「嘿,西爾克雅。這樣就完成了繼承嗎?」
「是,也不是。」西爾克雅停下腳步,轉身深吸了一口煙,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神秘,「接下來,我還需要你回到斐利斯完成正式的儀式呢!」語落,他再次邁開步伐。
「又是儀式?」
「那是他交代的,」西爾克雅聳肩說道,「不過,這問題可以暫時放一邊,畢竟那不是我們現在該做的。西爾克雅交代我得告訴你,最好記牢這幾個字──阿‧克‧斯‧納‧克!」
亞瑟這兩天已經習慣西爾克雅的無厘頭,那句話的重點只有後面幾個字,然而卻要搞得這麼神秘。
「那是什麼意思?是咒語嗎?」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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