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說過,那是最好的。」艾諾札蒂吉司放下手並點了點頭。
「我是這裡的指揮官,布萊爾!」布萊爾伸出手,意圖示好,卻見對方露出一抹困惑的表情。
「這是……?」艾諾札蒂吉司盯著布萊爾的手,眉頭微蹙。
「顯然你們不來自我們的宇宙領域。」布萊爾擠出一絲微笑,解釋說道,「這是我們表達友好的方式。」
男子聽後,微微一愣,隨後歪著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哈,真有趣吶!」
他伸手與布萊爾一握,這一刻,眾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在艾諾札蒂吉司的邀請下,布萊爾等人走出指揮中心,外面的景象讓他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仍有零星戰鬥,但姆諾斯部隊在中心基地附近幾乎蕩然無存。銀白色的盔甲在漆黑的夜色與燃燒的火光中熠熠生輝,這支神秘部隊正忙著匯集與整頓。
布萊爾緊盯著艾諾札蒂吉司,內心的不安越發強烈。
他忍不住翻湧的思緒,開口問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來這裡?我想你們的目的絕不會單純是幫助我們。」
艾諾札蒂吉司微微一笑,拍了拍布萊爾的肩膀。「那或許不是你現在需要擔心的事。放心,你的疑惑都會有答案,但現在,你還有更多急務需要處理。」
隨後他將手放於腹部,對布萊爾微微欠身,隨即轉身離開。他的語氣和舉止更讓布萊爾感到不安。
接下來的兩日,所有人都忙於清理戰場,尋找親友的遺體。在這一片瘡痍的土地上,他們依稀能感受到這場災難背後的答案,仍深藏在未來的陰影之中。
日落前,在指揮收拾善後的布萊爾看見天邊劃過一道白雲,雷爾夫跑來通知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阿奇柏德那傢伙還活著,而且搭乘飛船來了。
這傢伙……
布萊爾見到飛船緩緩降落,緊握雙拳的手指已逐漸插入手掌心。阿奇柏德挑選在這時抵達如同過去圖安克事件一樣,布萊爾勾起心中最痛恨的回憶──他無非是來收割這一切。
飛船停穩了,甲板完全落下的那刻,布萊爾難耐心中的氣憤,立刻拔腿衝向前。
憤怒的他立刻推開一旁的護衛,隨後轉身朝阿奇柏德臉上猛揮了一拳。阿奇柏德愕然間往後跌坐,刺痛與震盪立刻灼燒他的臉頰。他的驚愕突然轉為憤怒。
布萊爾墊腳衝向前,但那刻已被雷爾夫與阿奇柏德的護衛攔住。
「放開我!去你的阿奇柏德!你這該死的傢伙!」
「布萊爾!你冷靜點!」
「雷爾夫!讓我揍死這傢伙!」
布萊爾隔著阻攔對阿奇柏德叫囂,那股氣勢充滿殺氣,如果沒有人制止他,恐怕阿奇柏德再也離不開這顆星球。
他恨阿奇柏德。
他試圖放下過往的仇恨,然而,他卻無法放下這次的心結。他們仍是巴蘇哈泰底下的勢力之一,莫拉法特首先對他們發出求助,也知道阿奇柏德位於鄰近的基地有龐大的艦隊群,但卻姍姍來遲,而且數量遠不及遠方前來支援的友軍。
哈!阿奇柏德派那些戰艦來幹嘛?這是當時布萊爾先前絕望之時收到訊號後內心的呢喃。
大戰已經開打,他對於那些戰艦的犧牲既是憐憫又是不屑。面臨如此嚴峻的考驗,指揮官讓那些零落的戰艦毫無價值的犧牲,這更是令布萊爾不可饒恕。但這仍舊是他可惡的地方。
艾西特事件後,他依舊慶幸自己有狠揍那一拳。他聽聞阿奇柏德的駐紮基地在姆諾斯來臨的當下不久,也被毀了,臉上顯露一股毫無波瀾的莞爾。
阿奇柏德不想攪和這場戰爭,他可以理解。但,他凡是提早應對,多派出幾艘戰艦運輸,那些戰死的哈薩司人也會少了許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囚禁恩圖及雷爾夫。
雖然他不明白這樣做的理由,但遲早有天他會查清楚,徹底將他整個掀翻。不過在那之前,阿奇柏德先自投羅網,頓時令內心那株緩緩燃燒的火苗變得更加旺盛,瞬間奪走布萊爾的理智。
他完全豁出去了。
「去你媽的阿奇柏德!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哈!」阿奇柏德站起後,摸著流血的嘴角,怒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誰?你這臭小子惹的起我嗎?」
布萊爾指向滿目瘡痍的戰場,「你看看這?我去他媽的一點都不在乎惹不惹得起你,如果不是恩圖老師阻止,我早把子彈送到你腦裡!」
「哦?是嗎?」阿奇柏德扶著下巴,扭了扭脖子,猛然一拳揮向布萊爾臉頰。「這拳是給你不知輕重的教訓,真後悔教到你這種混種學生!」
雷爾夫雙眼瞬間瞪大。
「你說誰是混種!」
那自宛如禁忌般刺入兩人內心,雷爾夫內心的怒火瞬間變成轟天烈焰,血液直衝腦袋。他推開布萊爾及身旁的護衛,拔腿撲上去,但可惜沒有如眾人所願。眼尖的護衛立刻將他攔下,否則那卯足全力的勾拳一打下去,想必讓年邁的阿奇柏德有得受了。
布萊爾身後的部隊見兩人雙雙被抓起來,頓時將阿奇柏德等人團團包圍,情勢劍拔弩張。
阿奇柏德淡然地捏了捏下顎,走到布萊爾身邊。「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一拳。」他拍了拍布萊爾的肩膀,「你眼前的我至少還是巴蘇哈泰的長老、你的長官!對我不敬的下場你應該清楚的。」
「清楚什麼!」
布萊爾奮力在護衛壓制下掙扎,但無奈那些護衛都是高壯的羅那克萊人,他們身材差距太大。
他再度對阿奇柏德大吼:「你有本事當著這裡死去的人民說!那拳只是替被你囚禁的恩圖老師和雷爾夫報仇而已,這裡死去的人把你刮了都不夠償還!去你媽的巴蘇哈泰!」
「注意你的措辭,指揮官!你這可是嚴重的指控,有什麼證據嗎?」阿奇柏德摸著臉頰,把嘴湊到布萊爾的耳邊說:「別忘記,我可是掌握著把你與恩圖弄入地獄的把柄。你該後悔第一時間沒有用它扳倒我。現在死無對證了,你還有什麼立場?」
隨後他毫不客氣地拍著布萊爾佈滿鬍渣的臉頰。「只要再讓我感到一絲絲不愉快……再乾淨的湖水都會混濁。但──我想你是無所謂,可是你的恩圖老師恐怕會背著永世的臭名。最後給你一句忠告──乖乖的當你的指揮官,你惹不起我的!」
「去你的阿奇柏德、去你媽的巴蘇哈泰!」布萊爾頓時氣得像條瘋狗似的對他狂吼亂叫。
巴蘇哈泰?哈,他們心中還有雷諾的存在嗎?布萊爾再次想起那群倒楣的支援艦隊,心中暗笑。
布萊爾恨不得當場可以將他斃命。
他氣急敗壞的同時眼角的淚水狂奔而出,掙脫護衛的控制,撕下胸前指揮官的徽章後撲向阿奇柏德,但那一刻又被護衛壓制了。
聽見爭吵的艾諾札蒂吉司帶著一群奧拉戰士緩步走來。
「夠了,你們可以停止了!」
他冷淡地看著兩方後朝薩斯吉勾了勾頭。他隨後指揮戰士在他們之間形成一道防線,將他們隔離。那是布萊爾與雷爾夫首次見到薩斯吉。
阿奇柏德朝布萊爾啐了一口後,揮手喚回壓制的護衛,朝指揮中心那裡走去。
艾諾札蒂吉司見著阿奇柏德等人離開,轉身對布萊爾說:「布萊爾,請跟我來吧,但……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
這一句再度刺中布萊爾心中的不安,但眼下的憤怒早已讓他對那些視若無睹。他跟隨艾諾札蒂吉司身後離開前,怒瞪了阿奇柏德離去的背影。
此時薩斯吉拉住了尾隨離開的雷爾夫。「那是誰?你們不應該是同一陣線的人,怎麼與他有這麼大的衝突?」
「同一陣線?」雷爾夫朝那不屑的背影瞄了過去。「我們的恩人,我想當你了解他後便會發現……他的陣營裡只有可以被利用的人而已。而我們正是不屑被他利用的那群!」隨後甩開他的手,氣憤地朝布萊爾離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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