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亞瑟和薩洛梅兩人面對這段期間的西爾克雅已經足夠,現在哈得洛德的關子已經讓他們快承受不住,恨不得從他喉嚨裡擠出來;反而薩斯吉一臉毫無參與感地攤直雙腳,側身轉頭聽著他們的對話。
「這件事得說到礦坑戰役,當時雷蒙家族一路挫敗,鄰近星域反抗的聲浪幾乎掩沒他們。」
薩洛梅立刻坐正,見獵心喜地朝哈得洛德指了指。「這我知道!」然後他的大腿被亞瑟用力擰了一番,痛得大叫。「噢、痛!」
亞瑟瞪了他一眼。「下次再插嘴,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哈,看來希魯告訴你們過去的事情了。」哈得洛德翹著一邊的眉毛,露出大牙,咧嘴大笑。「那我就直接說了。當時堪薩斯帶著整個家族,連同那個該死的阿雷托一起回到依洛。你們猜猜是誰帶他們回來的?」
「誰?」
「阿奇柏德!」哈得洛德帶著肯定、堅毅的神情。「在下想資料庫應該還留存著當時的資料。在地面上我們絕不是那支艦隊的對手,所以才讓堪薩斯有機會回到這裡。當時我們以為那是埃耶洛的戰艦,但走下來的卻是阿奇柏德,很意外吧?」
「阿奇柏德?怎麼可能?」薩洛梅又是一臉驚訝。
哈得洛德肯定地點了點頭。「這次阿奇柏德顯然不會放過布萊爾,他可能很難全身而退了。更別說還有瑪哈維達領域加進來攪和。他們雖然不在三大領域交流之中,但停靠在星港的戰艦幾乎全數被毀,這事情給對方一個再棒不過的藉口;很顯然布萊爾與阿奇柏德這兩人之間恐怕有點詭異,或許他們鬧翻了?」
「不可能!」薩洛梅果斷反駁,讓哈得洛德一驚。「那傢伙不可能跟阿奇柏德有交集,他恨透那隻老狐狸了!」
哈得洛德聽聞後一陣沉思的皺眉,摸著下巴的鬍鬚沉思,片刻再度開口說道。「哈,薩洛梅大人似乎也很了解布萊爾。」他銳利的眼神再度射向薩洛梅,隨後帶著深深的信任與認可。「在下很高興能從薩洛梅大人口中證實在下的猜想,這恐怕真的是一場陰謀。攻擊你們的戰艦上有與極地征服者相同的標誌,這件事詭異了吧?」
亞瑟撇過頭,神情疑惑地看向哈得洛德:「所以老爺子的意思是,他們三人共謀?」他見哈得洛德聳了聳肩又說道,「嗯,與其那樣,我還比較懷疑阿雷托與阿奇柏德。」
哈得洛德沒有說話,滿意地點頭同意。然而此刻薩洛梅喃喃自語,大聲到不想聽見都難。他數了數手指,皺眉間滿臉的疑惑。「奇怪?我沒算錯吶。這時間點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搞錯什麼?」亞瑟說。
「極地征服者在艾西特事件中消失的,怎麼可能它會載著堪薩斯回來這裡?」薩洛梅將目光落在哈得洛德身上。「嘿,老爺子,你確定堪薩斯回來依洛是礦場事件結束後的事嗎?」
哈得洛德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嗯,我不會記錯的!那幾年的美好時光不管是誰,都會牢牢的記得的。」
薩洛梅一聲悶哼,疑惑地喃喃自語。「這件事真詭異。如果那支艦隊沒有消失,那麼就是布萊爾撒謊!」
亞瑟聳了聳肩。「可惜──關於那支艦隊的真相的大概只有你了!」
「我知道就那麼多了。」薩洛梅攤開雙手,一臉不屑地轉過頭。「嘿,亞瑟,你沒其他人選可問了嗎?」
「難道你要我們去問凱薩琳或者阿奇柏德?還是把堪薩斯從墳墓裡挖出來?」
「去你的,」薩洛梅沒好氣地捶了亞瑟盤起來的大腿。「不會去問雷爾夫那老狐狸嗎?你跟那兩人交情不是很好?」
亞瑟將資訊板扔回給他,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雷諾因為他沒有到庭受審,現在也在通緝他呢。星海這麼大,你找給我看?不管是什麼陰謀,現在不跑才怪吶。」
「那倒也是……」
這場談話在無聲無息下結束,四人各自心思如潮水般翻湧,腦海裡思索著不同的計劃與可能。
運輸船為了閃避風暴前緣而不斷改變著航線,他們比來的時候多花了近兩倍的時間才穿越風暴區域,安全返回反抗軍的基地。
平安抵達後,最忙的反而是哈得洛德。他趕緊將希魯送到醫護所治療身上的傷口,安排黑夏爾葬禮的同時,幫薩斯吉準備一間貴賓級的房間。雖然內心依舊沉重,但對於禮遇貴賓一事依舊上心。
薩洛梅回到久違的房間後一股腦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點起菸管,在那團白霧間似乎看見札克的身影。學了那點訣竅卻在關鍵戰鬥中搞砸了,他很懊悔,如果當時能再多加把勁,也許札克就不會逃走了。陣陣繚繞的白煙下,他莫名閉上眼睡著了。
而亞瑟必須找到薩斯吉,對方是目前可以解決內心疑惑的人物,沒有比此時更好的時刻了。亞瑟認為,薩斯吉的身上必定有許多資訊,西爾克雅、他的夢境,那裡勢必可以找出更多的線索。
他站在門口發愣半晌,腦袋裡思緒萬千,內心既期待又猶豫,那也意味著可能揭露更多他不堪憶起的過去。
「亞瑟?原來你在這裡吶?」
薩斯吉無預警地出現在亞瑟背後,也或者亞瑟的沉思沒有注意後方踏上階梯的腳步,那聲呼喊令他嚇了一跳。驚嚇的亞瑟轉過身,一臉傻笑說道:「哈,你、你怎麼沒在房間休息?」
「剛才去醫護所找哈得洛德,你知道嗎?」眼前的薩斯吉越說越興奮,那眼中充滿的盡是光芒。他一把攫住亞瑟的肩膀。「我才想去找你談這件事。這地方充滿斐利斯的能量,太不可思議了!」
亞瑟一臉皺眉。「從哪看得出來?」
「這不很明顯嗎?來,你快進來,我說給你聽!」
薩斯吉拉著亞瑟的手,猛地撞進房間。那一刻,亞瑟似乎回到某個熟悉的情景,彷彿他們曾經做過同樣的事。眼前的景象瞬間模糊,房間不再是眼前的這間,而是夢中那個庇護所。隨著短暫的幻象消散,亞瑟愣住了。
哈得洛德安排的房間果然不凡,與他們兩人的身份相比,這裡幾乎應有盡有,甚至比哈得洛德的房間還要寬敞。房內不僅有空間擺放裝飾植物,還有一座看似古老的石磚壁爐。窗邊擺放著一張方形的手雕木桌,桌面上的木紋斑駁而充滿歷史的氣息,不論桌腳或者桌面,每處的雕刻細膩精緻,是亞瑟無法理解的精緻圖樣,猶如隱藏某種深遠的秘密。
「亞瑟,你看看!」薩斯吉幾乎將臉貼在桌面上,輕輕撫摸著上面光滑的紋路,彷彿品味它所承載的過去。「連這張桌子,都充滿著斐利斯的故事!」
「嘿,薩斯吉、薩斯吉!」亞瑟急切地連喊幾聲,直到他一掌拍在薩斯吉的肩膀上,才終於把對方喚回現實。
「噢──我的兄弟,真對不起啦!看到這些太激動了!」薩斯吉終於回過神來,揚起嘴角,拉開椅子一把坐下,隨後一手平躺在桌面上,那副姿勢頗具霸氣。「哈!你還是老樣子,永遠這麼冷靜。」
「事實上,並不是……」亞瑟拉了椅子坐下,隨後深嘆一口。「我並不認得你太多……」
「你怎麼了?」薩斯吉趨前趴在桌上,彎起手臂,將頭輕輕倚在頂住桌面的拳頭上,面帶失望地說,「你……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記得我?」
亞瑟嘆氣後再度抬起頭,眼神無力地望向薩斯吉。他在薩斯吉的眼神裡找到一抹夢裡的印象,但僅僅一點而已,因為記憶再度習慣而模糊。
「在我告訴你之前,我、我們之前在庇護所這件事是真的吧?」他看見薩斯吉點點頭後繼續繼續問道。「我們曾經在雪地上遭到埋伏,我救了你和一位名為賈古拉的伙伴?」
「是吶!」薩斯吉雙唇微開,有那麼一會沒有出發聲音。「你發生什麼事了?當年你消失後去哪了?」
亞瑟面露無奈地聳了聳肩。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西爾克雅說我的記憶被吞噬了,那是我為那個武器付出的代價,我忘記那名字叫什麼去了……」
薩斯吉與他對視半晌,直到皺眉已經將眉毛擠成一條線。「嘖、嘖。難怪──我就知道你的眼神不對。」
亞瑟聳了聳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哪種眼神才是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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