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那只能再多殺幾個。我一定向那老粗推薦你,加入我們土匪家族,成為第四名會員!」
「去你的,誰稀罕──小心!」薩斯吉突然低聲喝道。
亞瑟身後的控制室門猛然打開,一名警衛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血腥場景愣住了片刻,隨即舉槍瞄準。薩斯吉反應更快,他一把拉過亞瑟,用腰力將對方當作人形甩球,直接扔向警衛。
子彈擊中薩斯吉肩膀的同時,亞瑟已飛撲到警衛身上,用手臂牢牢鎖住對方脖子。警衛被撞得意識模糊,身體向後傾倒,亞瑟趁機奪下對方的槍,果斷朝肩膀用力一蹬,送出一槍結束戰鬥。
然而,亞瑟在空中落下後卻一腳踏入控制室內,踉蹌著倒退幾步。
時空暫緩的能力消退後,他突然的出現令那裡面的五位操作員頓然一愣,視線彼此相互交錯。慌張的亞瑟趁他們尚未按下警鈴通報鍵的當下,甩出手中的武器,掃射全場。
五名操作員倒地身亡,濺血聲結束的同時,他的後腦也撞上玻璃,差點連人一起摔出窗口。
薩斯吉連忙奔了進來,見到倒地的操作員而咋舌。他清點著地上的屍體,語帶驚訝與讚嘆:「一、二、……五!噢,我的大天使吶,同時擊中五個目標,太厲害了吧!」
亞瑟坐躺在觀警窗台下方,冷淡一笑。「呼,今天可能沒輒了。」他緩緩起身,撐起發軟的雙腿,抹去額頭上滴下的汗水。「你的傷口沒事吧?」
「不影響,子彈穿透過去了。」薩斯吉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隨手擦拭肩膀上的傷口。「什麼沒輒了?」
「力量大概耗盡了吧?」
薩斯吉微微一笑。「我是沒看過像你這樣狼狽的守護者啦!你這副鳥樣在使用過度的武器持有者身上倒是常看見。你的原魂呢?」
亞瑟聳了聳肩,沉下了氣,努力抑制發軟的雙腿,調整呼吸後大吐口氣。「我是使用原魂的力量啊?」
「是嗎?」薩斯吉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朝亞瑟的胸口指了指,「感覺和西爾克雅比起來差遠了。我想你更應該相信原魂的能力,而不是把它當成武器。」
亞瑟撇了撇嘴,輕蔑地瞟了薩斯吉一眼。「你們說話總是這麼神神秘秘!」
「去你的神秘啦!」薩斯吉瞪了亞瑟一眼,隨即在後者面前伸出手掌,甩了一下,紅色的淡霧緩緩凝結成火花,繞掌漂浮。「你的信念就是相信它的存在,所有咒術都是這樣構成的。你越相信,它就越真實。」
「哈,說得簡單呢!」
薩斯吉瞪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咒術的運作方式都是這樣啊!不然你是怎麼驅動『暫緩時空』的能力?」
亞瑟頓時無語,一股思緒在腦中徘徊不去。也許真的是那麼回事。他心想。
「所以,我也能像你那樣──操控火焰,或者其他什麼能力嗎?」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凝視半晌。
薩斯吉忍不住笑出聲,隨即伸手拍了拍亞瑟的胸口:「你這表情可跟庇護所問我的時候一樣呢!」他拍了拍亞瑟肩膀,正經地看向後者,「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這問題的。別把它當成武器,而是夥伴。相信它!」
亞瑟悶哼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然而目光裡卻藏著些許疑惑與若有所思。他已經不止一次聽過類似的說教了,那些關於「信念」的話語就像陳詞濫調般纏繞在耳邊。他似乎抓住了些什麼,但在這種時刻,他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慢慢摸索。
亞瑟拍了拍薩斯吉的肩膀:「我再找時間好好體驗一番,我們的時間相當緊迫。眼下還是得搞清楚怎麼讓那個東西停下來,救我們布萊爾的援軍或許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薩斯吉的表情猛然一驚,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消息。「你不知道怎麼讓它停下?」
「我怎麼會知道!」亞瑟瞪了回去,語氣中透著理直氣壯。「拜託,你也在場,他們什麼時候說過該怎麼停止反應爐的?你覺得這種隨便進別人家控制室就能按個按鈕解決問題的情節,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小說?電影?」
「哈……哈哈……」
薩斯吉僵住了,嘴角抽搐著,像是想要忍住笑意,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出幾聲顫抖的輕笑。
「別笑了!」亞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揮手指著面板。「快過來,看看能不能研究出點什麼!」
「我?研究?」薩斯吉一臉驚恐,連忙搖頭,「拜託,我連你們這個世界的東西都搞不懂,讓我研究這玩意?」
「少囉唆!」亞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操作台前。「你現在是共犯之一了,總得做點貢獻吧!」
兩人站在操作面板前,盯著密密麻麻的符號和複雜的圖表,表情僵硬得像兩塊石頭。
「我看不懂……」薩斯吉率先投降,聳肩後嘆了口氣。隨後跑向門口處,朝那裡警戒的布萊爾使了眼色,然後緊張地回頭看向亞瑟,「亞瑟,研究出來了嗎?」
亞瑟聳了聳肩,看向控制板上的面容越發呆滯。「我以為拉下什麼電閘,或者按下一個按鈕就行了。」
「真的太瞎了!」薩斯吉愣了片刻,隨即帶著幾分解脫般地大笑起來,「真不愧是你,亞瑟……真不靠譜。」
亞瑟無奈地攤開雙手。「我覺得是那天雷爾夫拿到我的酒杯,讓我喝了他的口水。這比較像他做得出來的事。」
「乾脆亂按一通?」薩斯吉挑動著眉毛,提了建議。
「你是認真的?」亞瑟在對方的表情下靈光一閃,冷地哼笑後走向通訊台,「哈!我想可能真的喝到他的口水了。我有個大膽的想法──直接請那老狐狸現身,你覺得呢?」
「什麼?他?」薩斯吉再度露出驚訝的表情。
亞瑟點了點頭。「這裡的通訊系統好像跟他使用的很接近。」
「可是,這樣不就等於告訴敵人我們在這裡嗎?」薩斯吉反駁。「而且,你覺得雷爾夫能搞定這麼複雜的系統?」
「別小看他,這老狐狸對這些事情還是挺在行的。」
亞瑟站在通信介面前,喃喃自語地在那裡操作一番,全然無視系統內其他頻道傳來的警告信號。
讓薩斯吉內心急迫得不得了。他可以想像敵人正向他們的逼近,若不即時破解系統讓反應爐停下,三人終究會在這裡遇上發現異狀的部隊。
他與布萊爾手守在入口處觀望外面的動靜,全神貫注地專注在三向通道邊緣傳來的聲音。片刻,通訊器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讓他緊繃的情緒緩和些許。
亞瑟見儀表出現綠色的字樣,前方的螢幕上出現雜訊後陸續接收到模糊的影像。雷爾夫影像雖然偶爾出現停格的狀態,但還是能聽見他的聲音。
「亞瑟、亞瑟?是你嗎?」
「嘿,雷爾夫!聽到你的聲音真讓人安心!」
「哈!」雷爾夫開心地說,「能進入這系統的,我就知道是你。」
「我們到核心區了,」亞瑟說,「不過現在麻煩大了。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
「就等你們了。」雷爾夫的聲音裡帶著自信,「找到布萊爾了嗎?」
「找到了,」亞瑟撇撇嘴,「不過他現在體力不太行。」
「哈,老天保佑!你真讓人放心。」雷爾夫的聲音透過雜訊傳來,聽起來稍微放鬆了一些。「你們在哪個位置?」
「反應爐的控制室內。」亞瑟抬頭看了一下持續發出亮光的危險警示,對方試圖攔截中斷他們的訊號,「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你要多久能到這裡?還有我……」
雷爾夫不等亞瑟說完,背景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難怪這裡四周的艦隊警戒升高了……我們目前距離龍哈德薩德約十個宇宙航行單位,預計抵達你們那裡大概需要十五分刻。」
「不是,我是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停下這該死的反應爐!」
亞瑟的聲音卻像是消失在虛空中,雷爾夫似乎完全沒聽見。他依舊自顧自地陳述:「偵測器顯示有一部份巡航戰艦已啟動前往那裡,我會偽造一些假訊號干擾他們,可以撐到那時候嗎?另外,他們兩位已經就位等你的訊號。」
亞瑟聽聞後猛然翻了白眼,「兩位?只有他們兩個?」
「就他們兩個……」
這句話倒是清晰地穿過了信號干擾。亞瑟鼻翼的氣息狂奔,心裡的不滿差點溢出嘴邊。
還真的只派那兩個傢伙來!
如果雷爾夫此刻在他身邊,恐怕早就像踩死螞蟻一樣被捻了吧。
而訊號中斷的現象開始轉移到雷爾夫那端,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模糊不清:「反應爐斷線……開始行動……快……風暴點……你……二十分刻……」
「可是,我搞不定它啊!」亞瑟對著通信器喊道。
「什麼?訊號……你……不見……」
訊號完全中斷,亞瑟一拳砸在控制面板上,語帶挫敗地低吼了一聲。
這時,布萊爾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控制室門口,整個人顯得踉踉蹌蹌。他差點錯過入口,而他們方才在門口擊殺的守衛流出的血灘令他滑了一跤,踉蹌地趴倒在地上。
「亞瑟、他們來了!」
外頭傳來的嘈雜聲音越來越近。薩斯吉迅速上前,把布萊爾拉進控制室,每隔幾秒便將頭伸往外面走道上查看。
「該死的!怎麼才能關掉這反應爐?」亞瑟猛地轉回控制台,急躁的視線掃過那一片複雜得令人抓狂的儀表板。
「怎麼了?」布萊爾踉蹌地靠近亞瑟,探頭看了一眼操作面板。
「他不知道如何關閉外面那頭大傢伙!」薩斯吉一邊檢視外頭的情況,一邊用半吼的語氣回應。
布萊爾眨了眨眼,突然用手指著亞瑟前方的一處。「嘿,嘿!是這裡嗎?」
亞瑟順著布萊爾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顯眼的控制台。螢幕上顯示著一串線路圖,中央的橘紅色標示數值不斷上下跳動。在面板的下方,有一個透明蓋子保護著的紅色開關,顯得尤為顯眼。
「要不……賭賭看?」布萊爾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冒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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