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點!」亞瑟氣憤地敲著點火開關。「你這該死的,快點給我啟動!」
或許是他吵醒了沉睡的引擎,發出怒吼的聲音,然而眼前迎來的卻是一片碧綠的深海。引擎的啟動並未帶來任何喜悅,恐懼依然盤旋在他們心頭。
這次,他們恐怕難以順利降落,因為單憑那脆弱不堪的引擎已經難以控制飛船。它只能稍微抬起機鼻。
龐大的海洋邊緣終於看見海岸線,灰色大陸在他們眼前出現,覆蓋著一層薄霧,延伸至海岸線。他們朝那片薄霧和海岸的交界奔去。在墜入地面之前,飛船做了最後的掙扎,船首又稍微抬起一點。
「嘿,各位,我們得急速迫降了──」亞瑟說的淡然,但心臟因接下來的情況狂跳。
「什麼叫急速?」薩洛梅的眼睛睜得特大。
「抓好就是了!」
「嘿,那什麼意思?」
語落,他眼前的地面急速接近。
轟然一聲,飛船最終以四十五度角撞入地面,剷起大批水花和泥土,翻滾兩圈。
機艙前的強化罩在撞擊後被擠破,大量的泥水湧入機艙內;外面的霧氣快速竄入,機翼和引擎早已不知噴到何處,飛船躺在泥濘的腐水中,四處覆滿爛泥巴,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濕氣和臭味。
「呸、呸,這什麼玩意……」薩洛梅不斷地吐出嘴裡的爛泥。
他搖搖晃晃地走出機艙,卻一腳沒站穩,當場摔進了底下的爛泥堆裡。亞瑟解開希魯和黑夏爾的安全帶,踉蹌地走到機尾,卻驚訝地看著一望無際的迷霧和枯樹。那裡怎麼也看不見海岸線,也聽不見浪潮的呼湧,更別提那股海水的鹹味。
「奇怪,海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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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耶洛宇宙聯盟 亞斯摩奇總部
「米特雷法納」是位於特凡拉司星系裡頭最邊陲的行星。
幾個世紀前地磁反轉,星球大地氣候急遽變化,極冠帶來的巨大的冷鋒襲擊整片大陸,瞬間凍結大地上的任何物體,包含富含水氣的雲。
所有生物幾乎無法生存,除了一種變異的白毛種──拉拉斯特、六隻手的雙足猿怪,他們體內可以靠地表的鐵質產生能量。
米特雷法納日夜循環五十二小時,一年四百七十二天,暖季的時間大概只有百來日,帶來的熱量並不足以讓冰層融化,於是星球就越來越冷了。
星球內有種資源非常豐富,除了鐵礦以外,最豐富的就是岩層內的鈦銥合金了。這種被航太工業大量的應用,為現今缺少不了的材質,而他們設立在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守住這顆天然的寶庫。
亞斯摩奇位於星球北部極冠,氣候比赤道面來的穩定。他們在厚實的冰層上建立起巨大的生化護罩,將整個城市包圍起來,利用地表的冰來製造水和空氣。
這座城市便建立在兩座巨大冰山的峽谷裂縫中,中央有棟建築連接底下和地面城市,就像是軸心一樣,帶動著整個城市的發展。最底下則是停機坪的位置,如果從側邊山壑看,便能看見停機坪的進出口。
從依洛出發的飛船抵達亞斯摩奇附近,它飛越過城市的上空,然後繞到了一旁的山谷來到底下的停機坪。有位男子從飛船上走下,提了一只皮箱、手上刁著煙,不時的會抖動一下。他進到上層的建築物裡,搭乘電梯通往最上層的樓層。
這是他通過的第五道安全衛兵的檢查,每一道的關卡都會重複檢測通關者身上的武器反應,這裡不能攜帶任何的武器或者金屬物件,他們不會給通行者解釋的機會,而是直接進行處決。
通過檢查哨後,他走到了長廊的盡頭,左右看了一眼,便往左邊通道繼續走。大約長二十米的走廊有兩個門,門口都有兩個衛兵站著,最後一扇門前才有三位。
會議室的空間非常大,裡面有五階層的階梯,每階可以容納十五個單人獨立座位。靠近入口處前方有三個主席位置,坐在上面的都是掌握這領域主要核心人物;布索米、凡納各、瑞哈拉里。
這次會議的目的主要是制裁阿雷托的依洛地位;他在依洛的新聞令領域在星域裡的政治地位及經濟策略產生極大的影響,許多領域開始抵制對於埃耶洛的商業貿易及補給點停靠。
更重要的是,他們取得阿雷托和巴蘇哈泰長老院──阿奇伯德之間的交易記錄,這舉動讓他們相當氣憤。
雖然埃耶洛與巴蘇哈泰之間之間的合作協議不少,但私下與對方聯繫的舉動不得不令人懷疑;尤其那時的埃耶洛正在進行一個名為「宇宙之星」的秘密計畫。
宇宙之星是實驗中的一顆衛星,他們試著開發出一種超越小行星等級的引力動力來移動星球。此舉一旦成功,那將會是前所未有的星際航空母艦或者是衛星級空間站。這科技將會遠超前於所有領域,甚至輕易的征服任何一個地方。有趣的是,這項開發計畫的提議者正是阿雷托的叔叔──堪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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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阿雷托還沒來!」前方主席台上──凡納各正敲著桌面,臉上盡是怒容。
大家面面相覷後交頭接耳談論,而阿雷托,不知從何時開始對於領域內部的任務,或者會議漸漸失去熱衷。他的行徑與堪薩斯沒有多大的區別,都是利用領域的資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尤其是阿雷托在取得依洛星系周圍的指揮官頭銜後更加無視上層的指示。
「你是誰?衛兵、衛兵!」
凡納各看見那個人大落落的從主席門走進來,他氣得破口大罵,但無論怎麼呼喊,門外一點回應也沒有。
那人將墨鏡移下,回頭看了門口一眼。「那裡有人嗎?」
「你是誰?」凡納各壓抑著內心中的怒火。
「各位主席們好,如果有冒犯請見諒。」那人左右扭頭,他將墨鏡收回到胸口的袋內,對台上的三位主席鞠了一個近乎九十度的躬。「我是札克,代替阿雷托大人來的。」
「哼!原來是阿雷托的走狗!」坐在最靠近門口的瑞哈拉里露出不屑神情,他別過頭撇了嘴角。
札克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他走到瑞哈拉里的前方,彎腰在其耳畔輕語。「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這麼說──」。語落,隨即將手掌搭載後者額頭前,一道快到看不見的黑影貫穿後者的腦袋,無力的身軀就這麼癱軟、趴在桌上,濃稠的腦漿和血液從洞口流出。
當下凡納各驚嚇的往後退了一步,布索米則從椅子上跳起,伸手擋下後退的凡納各。那一幕將他們憤怒的情緒凝結了。
不只他們倆,在場與會的人士頓時為此驚訝、安靜。接下來議會內充滿尖叫和混亂,大家爭先恐後地擠在後門前。他們驚慌地敲著門,幾在前排的人以肩膀、重腳撞擊那扇厚實的木門。但它依舊文風不動,或許目前只有哀嚎聲能穿透它。
「你想幹什麼?」
凡納各見狀再度後退兩步,內心的慌張瞬間膨脹,但多年來的習慣依舊讓他維持著鎮定的表情。他用生氣來掩飾不安,然而那雙不時移動的雙腳和閃爍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驚恐。
他在期盼,期盼有任何人能進入會議室拯救他們,但無論是大門外的沉默還是桌子底下的緊急按鈕,似乎都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眼前稱為札克的男子,恐怕已經將這裡徹底封鎖了。
「安靜!所有人給我回到位置上!」
札克拿起桌上的木槌重重敲下,甚大的嗓門令那些爭相擁擠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他們帶著恐懼的眼神,緩緩走回到座位,目光都不曾離開札克身上。
他走到凡納各面前,雙手趴在檯面上。「凡納各大人是嗎?我想你是聰明人,你們應該會接受阿雷托大人的提議吧?」
「什、什……麼提議!」凡納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你們得幫助他在領域中的地位──」札克說著,一把撐起桌面,速度快到看不見,隨後出現在布索米與凡納各之間。他在兩人耳畔輕聲說道:「總理──這位置應該是空缺吧?」
布索米一邊臉頰抽動,難耐的火氣在恐懼中冒出。「怎、怎……麼可能!」
「不可能嗎?」札克張開雙手,立刻環抱兩位的頭部,在那裡低聲對他們說。
「你看、看這麼多成員……他們也得認、認……同才行!」凡納各驚恐的情緒都在關注額頭上的那隻手。
「是這樣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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