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
亞瑟聽見久違的名字,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臉色凝重,過去那段在山路上的夢境回憶再度從塵封的思緒中再度湧現。真巧,兩人的名字發音剛好一樣呢。
「怎麼了?」薩斯吉見亞瑟凝滯的面容一臉狐疑。「一聽見艾斯主神官的名字,你就變得心事重重……」
「哈,沒什麼!」驚醒的亞瑟露出一抹微笑,「只是讓我想起曾經的那個人……他們倆人的名字很相似呢。」
「哈,或許這就是名字有趣的地方。」薩斯吉伸手拍了亞瑟的手臂。「在無數的排列組合下總會出現相似的結果。你要知道,他可是很早期的人物呢──更何況大災難是我們都沒經歷過的。」
亞瑟向前彎腰趨身,雙指交合地看著前方的人潮,薩斯吉的話語宛如那些人潮,嗡嗡地略過耳邊。夢境的每一刻都烙印在腦海中,它們很奇特,為了怕失去的亞瑟,總是會反覆地回憶起那些片段。
或許夢境的出現必有緣故,但為什麼是那些?西爾克雅、艾斯、墨艾利斯──,還有在他面前說得開心的薩斯吉。他揚起嘴角看著那人滔滔不絕地陳述那段歷史。或許,該是加入他話題的時候了。
「看來愛菲斯很受你們推崇吶。」
「那當然,他可是罕見的好神官呢!」薩斯吉興奮地說,「現今斐利斯有這麼大的成就,他也有不少的貢獻呢!」
「阿克斯納克就沒有嗎?」
亞瑟一個問號立刻澆熄他的喜悅,剛剛愉快的話題立刻陷入沉默。薩斯吉沉下臉色,表情略顯凝重地看向地面。
「艾西特事件不只對布萊爾、薩洛梅有很大影響,其實對我們這些人恐怕也很難接受,像自己親手殺了那些人一樣。」薩斯吉突然看向亞瑟並拍了他的手臂,「我問你,同樣是守護者的你,知道上面會下這個命令你還會堅持完成它嗎?」
亞瑟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後,撇過頭立刻說:「很難吧!要是我才不管他什麼命令,畢竟那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吶!」
「是吧!這恐怕連愛菲斯神官都做不下去的決定呢。」
「嘿,但你這想法很危險吶!」亞瑟朝他指了指,「要是讓那些人知道的話,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可以解決的。」
薩斯吉低下頭,斜視了他一眼,「亞瑟,因為是你,我才會跟你談這麼嚴肅的話題。我相信『淨化』在艾斯主神官及愛菲斯神官的時代是不可能存在的,你的回答更加讓我確信過去崇敬的守護者──或許不是我認為的樣子。」
「你的話中有話呢!」亞瑟看了他說。
「有機會再跟你講述我的推論吧。」薩斯吉若有所思,「這樣你可以理解為什麼我不想獨自回去的原因,就像西爾克雅告訴我的一樣,乾脆離開斐利斯比較清靜。」
亞瑟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與前一刻判若兩人,順勢找了一個話題問:「嘿,薩斯吉,斐利斯有沒有稱為智庫的種族?」
「智庫?你從哪裡聽來的說法?」
亞瑟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將西爾克雅交付的線索脫口而出,腦海中立刻想到了哈得洛德,於是編了一段藉口。
「哈得洛德的奇幻小說。」他說道。「──我想傳說都是基於現實,而他又是從西爾克雅口中得知的;或許能從他的故事中找到關於西爾克雅的事。」
事實上亞瑟很想與他分享西爾克雅交付的線索,只可惜每每想到這,都不禁被那句告誡遏止。
「這你就問錯人了,我可不是歷史愛好者呢。」
「想也知道……」亞瑟露出輕蔑的眼神,揚起嘴角。「對了,你可以再唸一次主神官的名字嗎?」
「阿‧克‧斯‧納‧克,」薩斯吉顯然失去耐心,每一個字都特別加重語氣,「怎‧麼‧了?」
亞瑟點點頭裝成默不在意的樣子,實則腦袋盤旋著西爾克雅那兩個極其隱晦的線索。西爾克雅的目的是什麼?他得該找誰解開這謎題?這些不禁讓亞瑟再度陷入沉思之中。
「嘿,亞瑟,你怎麼聽到這名字後愣住了,難道你知道什麼嗎?」
「噢哈,沒什麼?」亞瑟突然回神,他傻笑並編造另一段故事。「以前有個殖民地的邪教教主案子跟這名字很像,我還以為那個傢伙是你們主神官吶!」
「哈,怎麼可能啦!」薩斯吉大笑。「要不是像艾西特那種特例,他才沒興致管外界的事情呢!」
「別這麼肯定,那傢伙可是專門迫害那裡的居民呢。」
「那也太巧了吧。」薩斯吉大笑後指著他,「不過你是守護者,總有一天要回到斐利斯的,小心別說溜嘴,不然你的下場可能也會跟我一樣!」
「等我腦袋傻了再說!」亞瑟頓時意識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一些記憶,於是瞟了薩斯吉一眼。「還是那一句,烏煙瘴氣的地方別想要我去淌渾水。下回要引誘我去,怎樣也說個讓人非去不可的台詞吧!」
「那麼調查西爾克雅的事如何?」薩斯吉再度揚起得意的笑容,眉頭快速的跳動著。
此時亞瑟看見那副欠揍的表情,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那薩斯吉大人,要怎麼去斐利斯呢?」
「你看看!」薩斯吉二話不說立刻高興地跳起來,扭過腰拍拍繫著的腰包說:「這裡的東西就算是普通的飛船也可以找到通往斐利斯的路!」
亞瑟看似開心的笑容頓時扯了下來,他將薩斯吉轉過身後推了推。「那還不快滾回去!」
「嘿,哪有這樣的?」薩斯吉眼看亞瑟轉頭離去,立即跟上前,「亞瑟、亞瑟,不算啦!我們再重頭來過一次,把我剛剛說的忘記好了!好不?」
「不必了!」亞瑟作勢伸起拳頭。「我現在記憶好的很,你就慢慢等看著哪時我還會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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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週期後
啪!
依伯手上的掃帚瞬間斷成兩截。他氣的拿著那兩截掃帚走到亞瑟屋子前庭,憤怒的往階梯上扔去。這時坐在前廊搖椅上的亞瑟放下了報紙,看見站在屋前氣的紅通通的依伯說:「嘿嘿!依伯,真抱歉,我再買一把給你!」
亞瑟尷尬的對他笑著,在賠罪的同時要得聽著依伯罵著洛塔皮亞語不堪入耳的話語,有時候寧可不知道,聽起來會舒服一點,但身為鄰居的他們,不想學都學會了。
半時刻後,他的怒氣發洩完了便走回房子裡。
恩西亞看見亞瑟拿著兩截掃帚走進屋子內後,立刻氣沖沖的跑上樓,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樓上宛如核彈爆發似的,那兩人瞬間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請問亞瑟先生在嗎?有份文件包裹要請他簽收。」
亞瑟背後傳來陌生的聲音,那是一位戴著帽子、滿頭大汗的克努汗他人,強壯的身軀上扛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包裹,背後負著一只近乎拖地的大行囊。
那人站在庭院前大喊著,見到亞瑟回頭時開心的擦去額頭上斗大的汗珠。如果沒人在的話,那麼他必須得再次把那東西搬回集貨所,儘管亞瑟的物品只是一個小包裹而已。
亞瑟接過滿是汗水的簽收板,草草的在上頭畫了幾筆後交回他手上,接著他在一堆貨物裡尋找那份屬於亞瑟的包裹。
「哪來的呢?」
「我好像找到了,等等幫您看看!」
快遞人員終於在兩箱互疊的包裹中發現它的蹤跡,拿出時順手看了一下文件袋上的戳章,接著將它遞給亞瑟。「沒有寄件者、發送地,通常都是本地寄出的居多呢!感謝您的簽收,祝您日安!」隨後他流利地拿起遍地的包裹後賣力往街道的另一頭跑去。
亞瑟返回前廊的搖椅上,聽著二樓處劈哩啪啦的罵聲同時撕開文件。這時碰巧薩斯吉剛剛做完運動回來,他全身上下像是摔到水裡,汗滴一顆顆接連著落下;他看向樓上一眼後又看著亞瑟,他們倆人心領神會的交流了眼神。
「老樣子。」
「那是什麼?」薩斯吉彎下腰看著袋子上的資訊,「什麼都沒有?這麼神秘?」
「看看吧,搞不好是炸彈之類……」
亞瑟從裡面抽出一片帶有需要驗證的電路塑膠板,同時幾顆小型膠囊狀的物體落了出來,差點掉入底下的木板縫中。他瞬間冷笑一聲說:「哈!果然是那傢伙。」
「誰?」
「還會有誰?」亞瑟看著薩斯吉,「雷爾夫,會做這種事情的只有他。」
「那趕緊看看他跟我們說什麼?」薩斯吉瞬間一副興奮,一屁股將亞瑟擠開。
「你幹嘛那麼興奮?」亞瑟睥睨地推了推滿身大汗的薩斯吉,同時屁股往右邊挪去,「過去點,我可不想再洗一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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