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前一晚宿醉未醒,堪薩斯到指揮中心的時間比預定晚了許多,還是薩洛梅將他叫醒的。當天的工程進度已經超前,原本可以等到第二天再處理,但堪薩斯堅持當日檢查完才行,並以會被懲罰為由,請求薩洛梅幫忙去取他遺忘在桌上的施工進度記錄器。
儘管薩洛梅多次勸阻,堪薩斯的固執讓他無法拒絕。
雖然恩薩爾的囑咐在心頭警鐘般響起,然而當下看似簡單的往返路程,卻讓薩洛梅放鬆了警惕。若他早知後果,或許會更加警覺,但那趟去「達魯托碧達」的路程,足以來回三次米恩的村落。對堪薩斯來說,等同於一場不經意的冒險。
堪薩斯偷偷潛入米恩的房子,他心中或許還帶著些許警覺,但當他看到那幅掛在牆上的地圖已經被收起來,內心的焦急逐漸升溫。隨著他四處翻找,最終在床鋪下發現了隱藏的機關,打開後,找到了那幅關鍵的地圖。
「你在幹什麼?」
堪薩斯準備離開時,米恩恰好回到家中,推開門看到堪薩斯站在屋內,一臉驚恐。
「我……我昨天有東西遺落在這裡……」堪薩斯語無倫次地解釋。
米恩看見屋內的凌亂景象,視線落在堪薩斯手中那捲地圖上,臉色瞬間從驚訝轉為憤怒。隨著情緒的爆發,他猛地撲向堪薩斯,兩人開始激烈地扭打。
然而,相較於米恩的力量,身材較小的堪薩斯顯然不是對手。
可堪薩斯似乎早有準備,在被米恩的拳頭打中臉頰後,他立刻從靴子裡抽出一把短刀,本能地防衛性刺向米恩的腹部。這一擊,注定米恩的死。無論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刀刃穿透了米恩的肋骨,直擊心臟。
米恩痛苦地打滾了一會兒,最終失去生息。
堪薩斯眼睜睜看著米恩倒地的身影,拔出刀子,呆滯地盯著眼前的屍體。直到外面傳來越來越多的腳步聲,他才慌亂地抓起沾滿鮮血的地圖,從後窗奔出屋外。堪薩斯拿著照明器,躲過守衛的目光,直奔山上。
那晚,對每一個人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夜晚。
薩洛梅回到工地,發現堪薩斯失踪,隨即趕回村莊將消息傳給恩薩爾。他連門都沒敲,衝進屋內的那刻讓恩薩爾驚覺事態嚴重。薩洛梅喘息間述說完過程,不敢抬頭。
「什麼?你怎麼辦事的?連續兩天都這樣?」
恩薩爾怒拍桌子,憤怒的聲音傳到對門,鄰居都聽見了。他的怒氣似乎是前所未有的猛烈,以至於對方特意前來敲門,皺眉問道:「恩薩爾,怎麼了?」
恩薩爾急躁地回應道:「堪薩斯失蹤了,布萊爾也不在。庫庫納格,你幫我把村裡的男丁召集來,我要去找那個人!」
「該死!好,我馬上去!」 庫庫納格說完後立刻奔出,消失在黑夜中。
薩洛梅焦急地看著恩薩爾,無力感讓他的聲音微顫:「我也要去!」
「那是你該做的事嗎?」恩薩爾猛敲了桌面,「你給我這裡等候!」
恩薩爾咬緊牙關,憤怒地猛擊牆壁。薩洛梅因此嚇了一跳,將頭壓得更低了。他見薩洛梅的失落神情,雖然不捨,但又難以壓抑心中的怒火。
片刻,恩薩爾內心的怒火消退後見薩洛梅自責的樣子,內心無比煎熬。
「對不起,我太急躁了。」他低聲說道,語氣比之前緩和了許多。「這裡不能沒有人。去港口,把消息傳遞下去,然後給我回來。或許庫庫納格他們能比我提早找到人。」
他拍了拍薩洛梅的肩膀,「在我回來前,你就是村子的代理人了!如果他們找到堪薩斯,一定要把他拘留在房間裡。能幫我這個忙嗎?」
薩洛梅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身影立刻消失在暗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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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爾當時正處於姆安克大陸外的村落,處理開發事宜。當他回來時,驚訝地發現村內異常寧靜,只有恩薩爾的房子裡傳來一陣躁動的聲音。
布萊爾走進屋內,發現恩薩爾正在氣急敗壞地翻找東西,桌子已被掀翻,一只箱子被拖出來。他鮮少見過恩薩爾如此慌張,這讓他心頭一緊。
思緒翻湧,記憶的片段快速流過,最深刻的印象來自於他在登艦見習時的經歷,那時米恩無緣無故對布萊爾發酒瘋,恩薩爾氣得將米恩趕出了艦橋。對於艦長而言,這樣的事件是多麼的丟臉。
「發生什麼事了?」布萊爾問。
這夜,是難得他們三人不用開會的夜晚,因為昨日才發生那會事,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狀況了吧?
布萊爾可大錯特錯了。
「那傢伙又失蹤了!他支開了薩洛梅……」恩薩爾怒氣沖天,無奈之情難以掩飾。「我明明叮囑過他,不要讓堪薩斯離開視線!」
「該死!什麼時候的事?」
滿身疲憊的布萊爾,本打算好好休息,然而卻遭遇了這樣的突發事件。氣憤中夾雜著的是長途跋涉的疲憊,這使得他的怒火更加燃燒。
「剛發生不久,薩洛梅已經去港口通知人手,我也讓村裡的居民開始四處搜尋!」恩薩爾急忙將翻出的物品放回箱子,手忙腳亂地再度翻找。
布萊爾將恩薩爾拉住:「你先冷靜,如果你是堪薩斯,覺得會想去哪裡?」
兩人的目光在瞬間交會,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像是突然被某個想法擊中。
「神殿?」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去他媽的!」恩薩爾憤怒地穿上背心,拿起箱子裡的照明燈和鋒利的砍刀。「我該早點想到的,該死!」
「我和你一起去!」布萊爾堅定地說。
「不,你留在這裡幫助薩洛梅!」恩薩爾堅決回應。
「聽我說!」布萊爾抓住恩薩爾的手,語氣堅決。「我有不好的預感,讓我和你一起去!如果我能夠當場抓住堪薩斯,立刻命令艦隊將他送回去。就算要槓上阿奇柏德我也幹!」
恩薩爾深吸一口氣,對布萊爾的語氣有所動搖,最後態度軟化,點頭同意。「你說的對,多一個人幫忙更有利。」
兩人立即衝出大門,奔向村莊後的山路。夜色中,他們穿梭在樹林間,這條小徑許久沒人路經,迫使恩薩爾不斷用砍刀砍開攀延的藤蔓和矮樹叢,闢出一條通路。
中途的一段陡坡猶如榨汁機,幾乎擠光兩人的體力,逼迫兩人依靠在樹幹上短暫休息。
「即使過了那麼多年,你還記得這條路怎麼走?」布萊爾氣喘吁吁地說。
「當上村長後,我來過好多次……」恩薩爾揮去滿頭的汗水,拿起水壺猛灌了一口。「為了紀念我那無緣的兄弟。我很後悔當時因為驚嚇而逃走。」
「後來有看見什麼異狀嗎?」
「沒有。即便天氣相同,卻什麼狗屁都沒有,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何會觸發那樣的情況。」
聽著恩薩爾的話,布萊爾心中不禁放鬆了些許。或許堪薩斯也會遭遇同樣的情況。
「你覺得堪薩斯會比我們早到嗎?如果他真朝這裡來的話……」
「這很難說,」恩薩爾聳了聳肩,「如果推算時間,他應該能夠比我們早到。即使從米恩的村落上山,雖然路程長且容易迷路,但比這條路要輕鬆得多。最壞的情況是,他或許已經接近了。」他握緊了砍刀,語氣更加沉重。「休息好了嗎?得出發了。」
經過一段艱難的跋涉後,兩人終於走到了目的地。夜空多雲,但月光仍然透過雲層灑下,銀白的光芒照亮了祭壇周圍的四根柱子。
恩薩爾呆立在那裡,過去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像一把利刃刺痛他的內心。直到布萊爾喚回他的注意,恩薩爾才重新回過神來。
他們站在祭壇正中央,果然,光芒匯聚於中央,隨後射向身後的某棵大樹。布萊爾目瞪口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現象。那道光線穿透一切,直指樹下的隱藏大門,正如恩薩爾所說。
這一次,換布萊爾被恩薩爾喚醒,他急忙跟上,跑向樹木根部。
或許是長大的關係,恩薩爾覺得這扇門比記憶中的小得多。他們穿過陰森的通道,來到一處如祭壇般的地方。此地傳來金屬刮石的咔咔聲,周圍環境與聲音交織,讓人毛骨悚然。
月光再次露出,照射在眼前的一塊巨石上。一個黑影正跪在聳立的石柱前,動作詭異。
是堪薩斯!
即使他們的探照燈將光束照射到堪薩斯身上,他依然無動於衷。他的眼中閃爍著喜悅與憤怒,握著刀子,對著石柱肆意破壞。那裡的圖騰符號幾乎被毀壞殆盡。
「你在做什麼!」布萊爾大聲吼道。
堪薩斯猛然回過神來,驚恐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他因驚嚇跌坐在地,片刻後詭魅地說道:「哈,我在做我的事情吶!」他猛地後退,面容扭曲,幾乎失去理智。他抓起掉在地上的短刀,彷彿對這些石柱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猛地一躍,朝石柱發起攻擊。
「噢,我的天啊!」
一個人倒地後,怎麼可能像這樣彈跳向前?
恩薩爾雖然感到驚訝,但已經迅速奔向堪薩斯,試圖阻止他繼續破壞石柱。誰能料到,這位約一米六高的人,居然能將六米高的堪薩斯擊飛。
恩薩爾落地後再次撲向堪薩斯。堪薩斯猛地回頭揮拳,擊中恩薩爾的手臂,恩薩爾立刻被拽飛,重重摔倒在布萊爾面前。
布萊爾震驚不已,但隨即回過神,急忙上前扶起恩薩爾,但恩薩爾的巨大身軀並非他能輕易應對的。那、那堪薩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天啊!他哪來的那麼大力氣?」
布萊爾目光凝視堪薩斯,他依然執著地將刀刃刺向石柱,其他幾根石柱也是這樣一刀一刀被破壞。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變得如此不同?布萊爾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