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神殿不受凡間的天氣影響,氣溫全年都沒有太大變化,故此雅典娜來到奧林匹斯山之後就脫下斗篷。撇除溫度的問題之外,顯然用餐的時候也會感到不方便,這也是智慧女神鮮會披長袍的主因。
「雅典娜,這邊坐。」披著華麗得猶如孔雀開屏長袍的天后赫拉笑容滿面地歡迎客人的到來,「這是得墨忒耳那個傻瓜因為想念她的松鼠……咳,女兒而無聊造出來的蜂蜜蘋果茶,我想妳會喜歡的,所以就把妳叫來了。」
「哦?不是因為妳寂寞嗎?我聽說老頭子已經三天沒回奧林匹斯山了。」
嗯,不愧是豐收女神的作品,既保持蘋果的清新,又帶著蜂蜜的甘甜,真好喝。
智慧女神很喜歡招待她的熱茶,啜飲的頻率比平日要高很多。
「……宙斯究竟去了哪裡呢?」
「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我親愛而美麗的天后赫拉。」翹起雙腳的金髮女神淺笑著, 大概在笑天后明知故問,「女人。」
「我想也是。我會這樣問真是笨。」
輕輕歎氣過後,赫拉僅是淡然地輕啜杯中的熱茶。
這種態度使雅典娜不由得止住舉杯的動作,不斷疑惑地眨動灰藍色的雙眼。
「哦?親愛的天后居然沒因為臭老頭的黏花惹草而動氣?」曾經親眼目睹過坐在對面的女神如何大發雷霆的雅典娜顯得有點難以置信,「赫利俄斯的馬車是不是該從北面出發了?」
「我生氣又能怎樣?宙斯就不會去玩女人嗎?」赫拉無奈地苦笑著,又似是在嘲笑號稱智冠天下的女神居然想不到背後原因,「這種想法,我是從妳身上學習得來的,雅典娜。」
「噢……妳是說我對阿瑞斯的態度?畢竟即使我對阿瑞斯報仇的話,除了當刻的爽快愉悅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好處。不單會被宙斯和妳追究責任,帕拉斯也不會因此而復活,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雅典娜攤開雙手,感覺甚是無奈,「不過親愛的阿瑞斯依然不時會找我麻煩,對此我只能作出相應的行動。」
「抱歉,我愚鈍的兒子對妳做過這麼過分的事……」
天后為戰神兒子的所作所為向坐在對面的女神微微低頭致歉。
「若然阿瑞斯真的感到抱歉的話,要他親自來,無需身為母親的妳代理。」
撇除桌面的間隔之外,雅典娜也不太想跟赫拉過於親近,以免讓佔有慾很強的戀人阿耳忒彌斯知道而醋意大發,只好隔空揚手,示意托起天后的面龐。偷瞄著客人的天后見到手勢,就跟著抬起頭。
當然,基於各種原因,赫拉的心中想雅典娜親自伸手托起自己的面龐。
「話雖如此,這不代表我會接受。」
「妳始終不會原諒我的笨兒子呢……」
「當然不會。」金髮的智慧女神決絕地搖頭,沒有因為對方試圖仗著母親的身分求情而心軟,「所以赫拉妳要找我商量的是這種不知講過多少遍的沉重話題嗎?這使蘋果蜂蜜茶都不期然變得苦澀起來啊?」
赫拉聽後從容不逼地輕啜杯中的熱茶,再向雅典娜遞上一個卷軸。
「宙斯離開之前吩咐過我,當狩獵女神……即是勒托膝下的丫頭出門遠行之後就向眾神頒布這項……嗯……活動?我想在正式讓赫耳墨斯四處奔走之前,先讓妳知道並做好準備。」
皺起眉頭的雅典娜翻開卷軸,首先確認下款的確是眾神之王宙斯以雷電刻劃的簽名,並非天后赫拉假借丈夫之名而亂立的命令,再來仔細看內容。反正也是要辦什麼宴會之……嗯?
殊不知,卷軸的內文讓智慧女神猶同湖底的灰藍色雙眼因意外而瞪得老大。
「狩獵野豬?確實最近聽我城市的人類部落長忒修斯說北方出現了一頭兇猛的野豬,到處搗亂……可是為什麼宙斯要特意挑阿耳忒彌斯遠行之後才頒布呢?不是應該讓最擅長狩獵的她搞定之後再遠行比較好嗎?」
「這就是我找妳來的原因。」
當然,蘋果蜂蜜茶也是主因。
天后大概是為免雅典娜覺得自己只會找她麻煩而再作補充。
「不行,太多可能性了。」號稱智冠天下的女神無奈地晃頭,「搞不好宙斯只是不想野豬太輕易被解決,讓眾神都為了獎品而踴躍參與,從而產生混亂,使他可以玩女人玩得更久更開心?這是我最直接的想法。」
其他的意圖,雅典娜並不是想不到的,比方說是宙斯從參加的踴躍程度測試眾神對他命令的忠誠之類的。然而,她始終認為自己把父親想得太惡劣……即使他確實在某程度上談不上善類,但不至於此。
希望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
「只是,雅典娜……妳看看獎品。」
既然赫拉特意提醒,雅典娜就把目光直接跳到獎賞的部分。
結果發現……
「金蘋果?這種獎品對眾神來說沒什麼吸引力可言耶。」金蘋果是生命之果,不受壽命限制的天神只會當它是表面比較耀眼的蘋果,「這樣的話,除了阿耳忒彌斯之外,根本不會有主神會花時間去參……嗯?不對啊……」
「妳想到什麼嗎?智冠天下的智慧女神。」
見雅典娜捏住下巴,赫拉立即放下茶杯追問,因為這表示智慧女神在思考。
「誠如剛才所言,由於情報不足夠和可能性太多,所以是不是宙斯真正的意圖就不敢確定……」金髮的女神摸了摸下巴,「搞不好老頭子本來就不是想主神參加,而是讓次一級的天神和仙女以至半神參加……說成是試煉也不為過。這種對主神來說算不上什麼的功績,對這些天神仙女和半神來說可稱得上是偉業。海格力斯不也是這樣嗎?」
海格力斯基於某種原因被眾神吩咐進行十二項試煉,當中不乏馴服公牛、神鹿之類對於十二主神來說不怎麼樣的事情,但在普通天神仙女和人類之間似乎是很了不起,值得歌頌的偉業……想必今次的野豬也是出於同樣的想法。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以金蘋果作為獎品就有一定的合理性嗎?」即使生命之果對奧林匹亞神族來說依然跟普通的蘋果沒分別,但半神……不曉得哪個天神跟人類所生的孩子就很有用,「所以……妳會參加嗎?雅典娜。」
「不,儘管我正在跟喜愛狩獵的阿耳忒彌斯交往,不代表我就喜歡狩獵。再說,我無論是市政抑或是私人問題……這方面要感謝戰神阿瑞斯……總之我很忙。乾脆觀察活動的過程,再把表現出色的仙女招攬到智慧女神殿也不錯,畢竟我底下從來都很缺人。」
若然試煉是眾神之王的主要目的,正好合乎長女的利益。
況且,她還管有一顆金蘋果。
「另外即使阿瑞斯會參加,我也打算將榮耀讓給他。畢竟妳知道,我作為預言之子,要是鋒芒太露的話,老頭子會不高興,阿瑞斯也會找我麻煩……」智慧女神無奈地聳肩,「不過我不認為光榮無敵的戰神會對區區野豬產生興趣就是了。」
「的確,我的愚蠢兒子不會視討伐野豬為榮耀。」天后赫拉面帶苦笑回應,「這樣的話,我就按原定安排於明天正午讓赫耳墨斯頒布這項活動吧?妳回去告訴旗下的仙女們這件事,讓她們多半天時間準備。」
天后的說話讓智慧女神不由得皺起眉頭,不是很理解對方的意圖。
「這就當是我向妳提供的好處吧?我的寶貝女兒。」
天后美麗面孔上所綻放的笑容越是愉悅,智慧女神就越覺得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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