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法厄見過幾位大人,未知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得上的呢?」
太陽神的女兒向幾位被父親帶來的女性行禮,即使多年來獨自在島上生活都沒有忘卻禮儀這回事,可見赫利俄斯的教育其實很不錯。這個女孩隨時嫁給某個天神或者退而求其次,嫁給人類王都不意外。
「珀西法厄,果然妳獨自在島上會感到寂寞,所以就以魔法把外來者強行留下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嘗試說服宙斯,讓妳可以到其他有人類聚居的地方生活吧?」
「真的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上阿斯忒里翁牠們。」
「當然,不論是阿斯忒里翁抑或是其他牛都可以帶走,但我要之後再詳細研究。」若非赫利俄斯提到,潘朵拉還以為是不知哪裡來的從僕,「伊西絲王妃,珀西法厄的魔法是剛剛妳提及過的詛咒嗎?」
伊西絲被希臘的太陽神點名以後就走近珀西法厄,捏著下巴仔細檢視。
「嗯……小姑娘的魔法術式應該只是讓外來者陷入昏睡狀態,而且我看她的魔力量應該不足以覆蓋整個島和維持長時間的。再者,從她剛剛跟赫利俄斯閣下的交談中並沒有感受到負面情緒……詛咒的可能性很低。」
埃及魔女的說話讓太陽神鬆一口氣。
「珀西法厄,妳最近有收過古怪的東西嗎?」
「嗯……古怪的東西……?」珀西法厄的指頭抵住面頰,思考的模樣確實挺可愛吸引,「對了,早些日子喀耳刻姐姐派她的動物送來一顆大水晶,這樣算古怪的東西嗎?不如我帶妳們去檢查?」
語畢,珀西法厄就帶著父親和客人走到粗壯得猶如擎天柱的大樹根部,這裡放著一塊跟智慧女神差不多高的乳白水晶塊。兩位希臘天神都不覺得怎麼特別,出生自因水晶而興盛的亞特蘭提斯的潘朵拉也不感到驚奇,唯獨埃及的魔女興奮地快步走近。
「原來如此,亞爾夫海姆出產的精靈石!出現在這個地方該說是不意外嗎?」被伊西絲稱為精靈石的乳白色水晶隱約地反射出魔女的傾國美貌,「理所當然地,裡面蘊藏著盧恩符……哦?」
「師傅,妳不會跟我說拿這塊石頭沒辦法吧?」
見伊西絲面上難得地露出意外的表情並皺起眉頭,雅典娜就走近彎腰詢問。
「……難得被愛徒妳戳到痛處呢……」伊西絲牽起苦笑,抓了抓頭,「由於裡面的盧恩符文是源自華納海姆,為師遊歷北方九界的被拒門外,故此在沒有接觸的情況之下沒辦法深入研究。」
這個女神之前好像說過自己因為求知欲過於旺盛而被約頓海頓的居民當成間諜趕走之類的?華納海姆同是九界,想必是不知從什麼渠道收到可疑南方魔法女神的消息而拒絕她踏進境內吧?
說不定是華納海姆的居民自天地創世以來最正確的決定。
「說起來,之前尼刻她們說野豬身上浮現出這樣的符文。」說著,雅典娜透過空間連接能力取出之前銀髮仙女交給她的資料,展示到伊西絲面前,「這跟師傅妳剛剛提到的亞爾夫海姆和華納海姆有關係嗎?」
「噢,這是華納海姆的盧恩符文!不過在野豬身上浮現……?」顯然伊西絲對華納海姆的盧恩符文僅是沒有深入的研究而已,「呵呵,這樣全部事情都解釋得到了!薛西弗斯的背後有華納神族弗雷。」
「弗雷?他是什麼樣的天神?」
兩臂環胸的潘朵拉眨了眨緋紅色的大眼睛,向伊西絲提問。
「詳細為師也不太清楚,只是從亞爾夫海姆的精靈們口中聽來的。」說話的同時,伊西絲雙手拉長自己的耳朵,不曉得想表達什麼,「弗雷不是本名,而是類似王的稱號,因為他曾經調停過光精靈和暗精靈的衝突而獲得弗雷的稱號。」
「然後呢?野豬是他的聖獸之類的?」
「古林博斯帝。」魔女竪起修長的指頭,面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為師當時在亞爾夫海姆的時候,不論光暗精靈都在吟唱弗雷與他威武野豬的詩歌……說起來,怎麼人類好像沒有愛徒妳的詩歌的?」
伊西絲以權杖輕戳徒兒的腰腹,強行改變話題,似是不想潘朵拉繼續追問。
「人類可是為了我而創辦節日和舞蹈耶?」智慧女神輕力撥開魔女的權杖,面上的笑容很是自豪,「這種事容後再談,現在先告訴我師傅妳有沒有辦法處理面前這塊石頭?」
「如同剛才所說,為師我不熟悉華納海姆的盧恩符文,故此要以正規方式消除魔法的話是辦不到。」魔女搖搖頭,「不過我能夠灌注魔力,讓精靈石超出負荷,從而強行瓦解術式。」
「強行瓦解的話,戴摩絲她們會怎麼樣?」
「不用擔心。她們本來就在睡眠狀態,解除附加在上的夢遊只會讓她們繼續睡而已。只是要醒過來就要花點時間,畢竟意識似乎出奇地處於相當深層的位置……正常身處夢境的話是相反的。」
說到這裡,伊西絲就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不過大概是兩種魔法術式混和而成的結果吧?反正沒害,不深入了解也罷。
「沒問題的,伊西絲王妃。珀西法厄會幫忙照顧她們的。」
太陽神赫利俄斯拍了拍厚實的胸板,作出保證。
「既然如此,為免發生不可預視的意外,麻煩小姑娘解除睡眠魔法。」笑著,伊西絲就把視線移向珀西法厄,「畢竟以妳的魔法造詣和魔力量跟我硬碰是完全沒有好處的。」
聽過伊西絲的說話後,珀西法厄就合上雙眼。接著,籠罩著奧吉吉亞島的魔法就瞬即減弱,縱使雅典娜和赫利俄斯不諳魔法,也感受到整個島的氛圍都在彈指之間出現變化。
唯獨潘朵拉毫無感覺,只是微微歪頭表示疑惑。
「伊西絲大人,因為我不知道妳到底有多強,故此我把魔法徹底解除了!」
珀西法厄如是說,伊西絲沒說什麼,僅是微笑點頭。
嗯……果然希臘的天神都不怎麼熟悉魔法嗎?
伊西絲望向太陽神女兒的同時心中暗想。
我已經沒有故意隱藏魔力,結果這個姑娘還是沒感覺得到嗎?相對於愛徒的冥后妹妹,她的魔法造詣果然尚未到家……不過以自學來說,算是不錯的了。要是經過訓練的話,搞不好能成為匹敵埃及眾神的魔女吧?
不,這孩子即使受訓千年都及不上奈芙蒂絲嗎?
真是遺憾,妳未能勾起我授徒的興致呢……還是尼刻比較有趣。
碰!
當伊西絲結束對珀西法厄的審視之際,她觸摸著的精靈石就隨即爆裂並化成如同岸邊幼沙的粉末。儘管僅是彈指之間,但伊西絲壓縮釋出的魔力讓赫利俄斯父女都感覺到彷似刺骨的寒風,腰板頓時不自覺地伸直,說不定飆出了幾滴冷汗。
雅典娜則因為跟伊西絲相處過長時間而早已習慣,否則應該會跟太陽神沒兩樣。
「哎呀,精靈石被我的魔力炸成粉末呢……真是可惜。」
回頭望向精靈石殘渣的伊西絲失望地搖搖頭。
「說起來,伊西絲老師,這顆精靈石有什麼特別呢?」顯然對埃及魔女的力量毫無感覺的潘朵拉舉手發問,「我怎樣看都只是普通的水晶,純度比我以前在亞特蘭提斯見到的還要低耶……它不是都是乳白色的嗎?」
亞特蘭提斯過去以水晶作為燃料,產生使得島國能夠維持極高生活水平的磁歐力。縱使國民很少會用到貴重的水晶作為首飾,但貴為王族的潘朵拉則完全不稀奇,終歸是作為王的基礎。
故此,潘朵拉對晶石的品質甚有研究……以至是挑剔。
「為師剛剛不是提到亞爾夫海姆有兩種精靈的嗎?這是出產自光精靈領地的光精靈石,由光而成的晶石,故此呈乳石色。同樣地,出產自暗精靈領地的暗精靈是由暗而成的晶石,呈暗紫色。」伊西絲解釋的同時竪起兩根指頭,「為師會感到可惜的不是因為覺得它美,只是想到搞不好能夠用在愛徒的儀式上的時候居然碎成粉末,沒辦法研究而已。」
語畢,伊西絲就難得帶著失望的表情望向徒兒雅典娜。
「師傅,那是終歸會重現的儀式,沒必要過分地趕急。若是他日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去亞爾夫海姆把兩種精靈石都拿到手不就好了嗎?再說,其他儀式的代用品都沒有頭緒,不是嗎?」
「這樣好嗎?大笨驢……妳不是很想跟重要的朋友早日重逢嗎?」
「我應該跟妳說過,這件事急不來的。」淺笑著,雅典娜輕搭人類友人潘朵拉的肩頭,「況且,人類的生活質素還沒好到能夠令她大開眼界的程度。我不想被她斥責我偷懶……帕拉斯生氣時很可怕的……」
說著說著,雅典娜精緻的五官逐漸擠在一起,看來帕拉斯生氣時真的很可怕。
神奇的是捏著下巴的伊西絲苦笑著點頭同意。
這對師徒兼母女真是……
「妳這隻大笨驢真不中用,明明是主神還會怕其他神和人責備……」潘朵拉大聲歎氣以後搖搖頭,「妳該不會也很怕尼刻吧?」
「尼刻生氣的時候與其說是可怕,倒不如說是麻煩……煩得令人害怕。」大概是想到銀髮仙女過去如何對自己嘮叨,雅典娜的頭約隱地痛起來,使得她不得不輕槌紓緩,「剛好提到尼刻,我們該是時候去艾尤島了吧?」
「大笨驢妳口裡說不幫忙,但就是很擔心尼刻嘛!妳到底是有多寵她啊?」
咧齒而笑,應該是在嘲笑天神友人的潘朵拉使勁拍雅典娜的臂膀。
「畢竟是她是我如今最親密的友人和助手呢……」潘朵拉的拍打對雅典娜來說不痛不癢,倒是因為提到尼刻而使女神面上牽起微笑,「再說,赫利俄斯說過艾尤島的喀耳刻魔法造詣比珀西法厄還要好,而且比較調皮,所以……」
由於談到魔法,雅典娜下意地把視線移向師傅伊西絲。
「愛徒,這方面妳可以不必過分擔心。」被徒兒盯著的伊西絲旋即擺出得意的笑容並指向對方的黃金首飾,「為師在她們啟程之前也給了尼刻抗衡魔法的首飾,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說起來,伊西絲老師也很寵尼刻呢……好好喔!本小姐也想被這樣寵耶!」
潘朵拉向魔女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對方施予同樣的恩惠。
「嗯……畢竟尼刻姑且算得上是為師的徒兒的徒兒啊?要不潘朵拉妳……」
「是!我可以拜伊西絲老師為師!」
「可是妳既沒有魔力,也不見得能夠習得武藝的材料,提不起我想授徒的興致耶……」伊西絲摸了摸下巴,轉而望向雅典娜並以權杖輕戳她的腰腹,「愛徒妳怎樣看?想收潘朵拉為徒嗎?」
「呃……如果是大笨驢的話,就不用客氣了……」
智慧女神尚未回應,潘朵拉就搖頭晃腦拒絕了。
「雖說我自問跟師傅不同,不擅長教授,但妳也太失禮了吧?」
亞特蘭提斯人的女王不單沒道歉,更向女神吐舌頭做鬼臉。智慧女神沒有生氣,因為這是她認識的潘朵拉平日會做的事,故此只是面露苦笑,無奈地聳肩,緩步離開奧吉吉亞島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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