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希說：「我知道一點馮寧和希斯……應該說是馮寧和我之間的瓜葛，而且我也知道她死了。」
許自南望著她，神情複雜。「馮寧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眼裡的擔憂無法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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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不明白他為什麼是這副表情。「是田院長告訴我的，啊，她是我待過的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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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育茹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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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們認識，上次在東灣你們看起來挺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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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思忖著，右手拇指在左手食指上摩娑，問道：「……除了那封信，你是不是還看到了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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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哽了一下，臉色變得不大好，「是看到了，可那是我偶然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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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單交代了短片怎樣讓她發現自己是雙重人格，至於和田院長的口角，還有影片中牽涉到田院長的部分都略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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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復仇。」 許自南說了句奇怪的話。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yn1A3Kz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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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世希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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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件事都像馮寧動的手，但馮寧已經死了，看起來就像是亡魂在復仇，不是嗎？」許自南輕巧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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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向誰復仇？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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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喔，因為你可是馮寧的死對頭啊，她不向你復仇又能向誰復仇呢？」許自南眼角一挑，笑得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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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玩笑吧？幹嘛嚇我！」世希覺得他是故意的，卻不敢像揍巫巫那樣揍他，只能瞪著他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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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開玩笑啊，我很認真在推測的。」許自南目光一凜，「我猜，有人故意引導你來找我，又在事前給你看過那條短片，目的就是讓我們下這種結論。信是馮寧偽造的，短片也是以馮寧的視角偷拍的，那我們自然就會把注意力放在死去的馮寧身上，這麼一來，我們就會直接去查馮寧，查她生前做過什麼，又或者查她身邊的人，而真正搗鬼的人，反而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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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也試著推敲，「我反而覺得，如果真有這麼個人，那他可能多少跟馮寧有點關係，至少是認識的，要不然也不會拿到那麼隱秘的影片，誰知道他做這些又是不是為了馮寧呢？而且……」這一段她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她怎麼愈想愈覺得，那人刻意剪出那一段內容，發到紅牆的諮詢郵箱裡，更像是衝著田院長去的？停頓片刻，她繼續道：「而且那天我只是偶然出現在辦公室裡，如果我沒看見，也不會有後來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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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說：「你說得對，我不否定那人也許認識馮寧，但我不認為你看見那條影片只是偶然。他大可以選擇發出來讓眾多的人看見，為你製造麻煩，可他為什麼偏偏選擇在下班時間，剛好只有你在場的時候？他的目的也許不是把影片散播出去，而是要讓你看見，非得是你親眼看見不可，要不然你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確信自己是一名雙重人格患者，後續的事也不會發生。可我還是有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他只是想讓你看那影片，為什麼偏要發到紅牆的信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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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想著，許自南無法想通這一層，因為她沒有告訴他影片涉及了田院長。那條影片不單是給她看的，還是給田院長看的；那也許是一種警告——發郵件的人掌有這樣的證據，隨時都能叫田院長身敗名裂，可他卻留了這一手，只挑起了她和田院長之間的矛盾。影片剪出短短一分鐘，句句刺中要害，直接將田院長多年來的袖手旁觀，變成板上釘釘的事實，逼得田院長不得不向她坦白一切，兩人從此烙下心結。這就是那人想要的效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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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和院長都被那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她的臉色雪白，甚至有些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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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許自南正盯著她看，似乎好奇她一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世希感到為難，一方面她想維護田院長在外的清譽，不想向外人披露這種不光彩的事；另一方面她又不願意欺騙許自南，畢竟這人剛剛救過她，還好心撥出自己的時間，幫她分析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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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開腔解釋，許自南就先看出她的為難，道：「我只是在跟你分享我的看法，你不必在意跟我說多少。倒是我有些抱歉，只顧著胡說八道，好像讓你更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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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不由舒一口氣，感激地笑了笑。「你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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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忍俊不禁，「也是多虧你的臉上很坦率，我才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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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撓撓自己的臉，強笑兩聲，「有這麼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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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含笑喝了一口水，不再調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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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再細想一下，在你收到那封偽造信之前，是不是就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比如什麼人，什麼事件，又或者一些奇怪的變故，是你無法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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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第一時間想到君姐。自從搬到君姐家，她好像就沒安生過，尤其是那次貨車車禍以後她時常斷片，想來便是人格頻繁轉換的表現。君姐時不時還提一下她的親生母親汪雪城。比方說，書房裡的畫都是出自雪城的手筆，自己花了好幾年時間才從金海的贗品市場裡蒐集到大部分；又比如，提及雪城和子俊的生日都是在十二月，雪城很愛吃豆腐腦什麼的……現在想起來，她近乎每次聽到雪城的事後都會斷片，簡直像是君姐刻意為之。君姐為什麼要刺激她人格轉換？難道是想讓她自己慢慢覺知希斯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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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君姐的真實用意，那大可繼續那麼做，暗中提示，遲早有一天她會察覺到的。有什麼理由非要造假什麼信，又安排她和田院長看到那影片，把過程搞得神秘又複雜？君姐也許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祕密，但這件事大概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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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田院長就更不可能，她絕對不會蠢到把那種影片發到紅牆的諮詢郵箱裡去。除了這兩個人，身邊又有誰知道希斯的存在？一些她全然不知的往事，那人竟好像知道得不少，馮寧、希斯、許自南、田院長……那人竟然好像都認識。誰才是這個人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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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腦中浮現的盡是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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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捶著腦袋，沮喪極了，「我想不出誰會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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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笑說：「想不出來就對了，說明那人隱藏得非常好，至少不是你剛才想到的那幾個人。眼下還摸不清那人的真實意圖，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受他擺布去查馮寧的事。你只要不動，他就奈你不何，沒準一心急還會露出破綻來，你只需要等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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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突然叫起來，「哎呀，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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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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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擺出一張哭喪臉，「要是他下次再有什麼動作，我可要找誰商量啊？我剛跟院長吵了架，君姐又恰巧不在，朋友們呢又什麼都不知道，我自己這破腦袋能想出什麼來？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可真是個大麻煩啊……」一邊苦叫著，一邊往許自南臉上使勁瞟，每瞟一眼，眉頭就夾得更緊，還連連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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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自知拗不過她，伸手捏了捏眉心，「除了周末，這個月的下午我都在東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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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這句答覆，世希立馬愁容一改，兩眼發光，「謝謝許治療師！」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afHzXuA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