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友善提醒,閱讀此章節前,請將手邊的利器收起,以免招致財物損失,比如砸爛電腦螢幕什麼的 (愛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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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跟著阿吉走了一公里的路來到醫院,乘坐電梯到達某層的單人病房外,她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上下、喉嚨插著氣切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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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管造口術——五年前外婆中風的時侯,子君就在醫生的建議下同意給外婆進行這項手術。那時外婆在插管治療下吃盡苦頭,給她做這樣的氣管造口,呼吸氣體可以直接經造口進出,她也就不用再承受插管及口腔潰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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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過病房的窗簾,柔和地遍灑在病人的白色被子上。頭髮灰白的女人睡容恬靜,眉頭舒展,看不出一絲痛苦的痕跡。人類隨著年月愈加厚重的腐敗氣息,似乎受到安逸的洗禮,使得那人猶如無罪的初生兒般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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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門外走到床前,子君的雙眼片刻都不曾離開女病人的臉,她的心好似被羽扇撥了撥,將悄然掀起的書頁默默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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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將嘴湊到病人耳邊喚醒她,「邱姐,有人看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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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會兒,病人才沉沉抬起眼皮來,呆滯地望著杵在床腳的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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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說話嗎?」子君問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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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幾句,不礙事。」阿吉拿起水盆邊的毛巾為邱姐擦擦眼角。「邱姐,這是賴子君,是雪城的朋友,來問雪城的事來了,你要是想起什麼,就告訴她吧。」她的語氣尤其耐心,簡直就像對一個孩子說話。看子君疑惑,她又解釋道:「早幾年被大卡車撞到,傷到腦神經,醫生說影響到運動和認知功能,幸好沒有丟掉大部分記憶,跟她女兒有關的事她都大概記得。接受認知治療以後,她的智力跟記憶都在慢慢康復,只是很難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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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指了指自己喉嚨,「那她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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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切除了脖子上的腫瘤,還不大能自己呼吸。」阿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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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點點頭,問邱姐:「你還記得雪城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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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姐弱弱地「喔」了一聲。「她救了馮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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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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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兒都不在,哪兒都不在了……」邱姐夢囈般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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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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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姐慢悠悠地抬起發抖的手來,阿吉立即意會,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紙和一支筆。邱姐將紙筆鬆鬆地握在手裡,卻兩眼盯著天花板,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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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療養院的名字和地址寫下來,你那時候去過的……」阿吉在旁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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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姐花了十幾分鐘才把院名和地址拼湊齊全,阿吉將紙條遞給子君。子君心中認了一遍上面歪斜的字,那地方離這裡需要兩天左右的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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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子君眼眶濕潤,抬腳就急著要走。邱姐啊啊地叫起來,阿吉幫忙喊住子君,「賴小姐,不急,既然來了,聽邱姐說幾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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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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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救過我的女兒……」邱姐哆嗦著嘴唇,又把類似的話重覆一遍。「那是我逼她的,我知道,她不想做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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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面色凝重地坐在床邊,只是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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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好多人搶著要她,呵呵。一開始我跟那條老狗想要靠她發財,結果她不聽話,老狗就把她給廢了,仍扣著她賺點皮肉錢。後來雪城一怒之下殺了那條老狗,又投奔我來,老狗的老婆瓊菲想要她的命。這時候雪城的命又變值錢了……」邱姐停下來,笑得有些陶醉,還洋洋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面對面跟瓊菲那個女人談條件。她從來不把我當一回事,在她的眼裡,我就是臭魚爛蝦,又沒有半個靠山。我的女兒當時在瓊菲的人手底下,對正常人來說,拿一個沒用的小孩來交換殺夫仇人,沒有比這更划算的交易。但是那女人偏不,她就是個瘋子,她不受我這種臭魚爛蝦擺布,更要命的是,那女人根本不知道以前我跟那條老狗生過一個女兒,她猜出馮寧是誰,直接氣到嘴巴噴火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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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姐過於興奮,氣有些跟不上,便停下來細細地喘了一會兒。但她始終兩眼亮閃閃地看著子君,抓著子君的手還想繼續往下說。對她而言,把那個叫瓊菲的女人氣到噴火大概是值得誇耀的傲人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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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拍拍她的手背,叫她把嘴巴閉上三十秒,要不然她就要走人。邱姐立馬順從地將嘴巴緊閉上,子君慢慢倒數個三十秒,約莫數了有四十秒那麼長,邱姐憋不住了,搶著再次開口,「瓊菲回國怕得要死,因為警方長年盯著她,要不是為了處理老狗的喪事,她根本不敢踏入境內半步,所以替老狗報仇,她一心只求速戰速決。這娘們夠絕情的,一聽說老狗欺騙她,馬上翻臉不認人,連報仇的事都不理了,命令手下挖地三尺也要把馮寧給她找出來,她要親手宰了小狗崽……總而言之,我跟那娘們談判破裂,她氣得想要我的命,但是最後被我的人惹來警察,她就灰溜溜地躲起來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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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開始,我就要跟瓊菲比賽誰先找到馮寧,而我在這條起跑線上是領先的位置,因為那婆娘對馮寧一無所知,毫無線索之下,要在自己裡外幾百盤生意裡翻出一個連身分都叫不上的小孩,短時間內是很難做到的。我呢,早就查到我的女兒在一個討債集團手裡,可以馬上安排雪城潛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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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雪城嗎?我答應會保她的命,不全是謊話,我很聰明的,早就留了後手,猜到雪城最終很可能沒法作為條件送出去,那她就會成為我的武器戰到最後——我正好需要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潛入狼窩去救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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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把人熱著的心腸打磨成一把冷硬的、帶毒的匕首嗎?這是要玩遊戲的。」她突然神秘兮兮地掩著半邊嘴,「那時我在折磨一個手下,她叫什麼名字來著?對了,叫阿曼,那個該死的叛徒阿曼。我希望阿曼可以死得慢一點,受苦的時間再長一點,她自己也同意這樣做,因為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償清當初拐賣我女兒的罪孽。我讓她陪著雪城玩了七天的遊戲,在那七天裡面,我親眼見證了蝴蝶怎樣破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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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眼稀奇道:「雪城每天都要看一卷活人受酷刑的錄像帶,從裡面挑出一種酷刑去懲罰阿曼。一開始她說她不喜歡玩,我就把她那不滿一歲的小孩關進密室,很快她就投入到遊戲裡去。我和我的手下會為雪城施酷刑的手法評分,如果及格,她可以拿走自己和小孩當天的水和食物。如果不及格,雪城和她的小孩都要被關進老鼠屋裡受罰。雪城是個聰明的孩子,受罰過幾回,就明白遵循遊戲規則才是對自己有利的。當她將阿曼的一雙耳朵端到我面前時,我就知道這把漂亮的匕首打磨成了。真滿意,我把這遊戲設計得真完美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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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姐舉起雙手歡呼,「她真的做到了,她把我的女兒從狼窩裡帶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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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鐵黑著臉站起來,一把拽掉邱姐喉間的氣切管,高喊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