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希又驚又喜地靠近他,「你怎麼認得我……你看起來好像沒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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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裝的。」莫叔忿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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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險些就叫起來,莫叔連忙摀住她的嘴,指指門外,以示隔牆有耳。但世希顯然注意到隔壁床也躺著個人,怎麼就不提防他了,一瞅那隔壁床,又瞅莫叔。莫叔直言:「那是個八十幾歲的阿伯,我們這說話的聲量,他根本聽不見。」3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1Gh3DJF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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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裝的呀?你、你還吃了那麼多泥巴。」世希吃驚到磕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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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巴真的好難吃,味道還有點腥。」許自南翻了個白眼,假裝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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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連醫生都能騙過去。」世希放輕聲音,「這事就只有我和莫叔知道嗎?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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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雙目黑亮黑亮的,「對,我需要你們的配合。請你們牢記,許自南已經瘋了,任何一個人問起來,你們都要這麼說,而且這謊撒得愈逼真愈好。」他的語氣比平日嚴肅,這是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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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明白許自南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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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望著天花板,「急性譫妄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往往只要一星期的治療都會好轉,但到時我會想方設法衍生出其他的病症來,總之,我的精神狀態會一直糟糕下去,失去正常人的思考及語言組織能力。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擔心我會吐出什麼秘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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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子裡笑笑,無可奈何道:「我知道這法子很蠢,但是用在林小東身上正好。他雖然是個名副其實的罪犯,身體裡卻裝著一顆上流階層的傲慢心,他輕視主流價值裡的平庸大眾,更鄙視底層的弱者,通常只要這些弱者不礙事,他根本不屑把他們放在眼裡,只要這些人躲到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基本上不會趕盡殺絕。他不知道,身為一名罪犯,自視過高是一個致命的弱點……從現在起,我要一直當這個弱者。」他的目光投向世希,「你該是時候知道林小東到底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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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冷氣的運作聲,催動世希心上的風幽幽打轉。她屏住呼吸,等著許自南來解開她心中最大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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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鵬,紅牆兒童院院長助理,原名林小東,他的真實身分是金海連接園平地下毒品網絡的掌權人,他頭上那支龍頭棍,是國內人稱『狠面』的毒販。那人掌管龐大的毒品事業,在東南亞一帶貽害深遠。十年來,狠面一直是禁毒局重點抓捕的頭號毒梟之一。」許自南的視線回到世希身上,「如果可以的話,遇到林小東這種人,我會勸你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但很遺憾,他的目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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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陷入長久的呆愣中,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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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那樣的人,就在我的身邊,我卻完全沒有察覺。」她感到身上一陣一陣惡寒,甚至有些作嘔。這事的可怕程度,就好比掀開自己的被子,赫然看見一條嘶嘶吐信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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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不怪你,林森鵬這個偽裝太貼近普通人了,任誰都想不到他還有另一重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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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皺了皺眉頭,「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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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有意隱瞞他的身分,只是前段時候,我實在摸不準他想要幹什麼。」許自南不卑不亢地解釋:「他在牆上留了那樣的信息,一次指向好幾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場盛大的審判。在我弄明白一切以前,我不認為揭露他的身分能對事情起到什麼作用,相反,那樣做只會引起你的恐慌和疑慮,還可能惹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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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試探林小東的過程裡,我的心裡逐漸浮現出一些真相的輪廓,但還是感到十分困惑,因為我實在不敢相信,林小東會懷有這麼極端的想法。我得以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是在他家見到你的那瞬間。我清楚他的唯一目標就是你,他主持這場審判,為的就是一點點摧毀你的心智,將你陷入孤立與絕望的境地。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最近你的身上總怪事不斷。田院長的事恐怕還只是個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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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原諒我沒有當機立斷地揭發林小東的詭計,因為那兒是他家,我沒有任何把握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在我害怕他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的同時,他也對我的存在感到無比煩躁,這從他的行為表現裡就看得出來。我真的戳到他的肺管子上了,只得找個適當時機離開他的視線,免得繼續刺激他。不過,我沒有真的離開,我就躲在他家附近觀察,可是很快我就在巷子裡給人打暈了,醒來就已經在漁船上……」許自南閉上眼睛,細細喘氣。對一個才做完手術的病人來說,說話是很消耗體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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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陷入短暫的沉默,面露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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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擋住你的嘴,他差點就要了你的命,誰曉得他下次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他是個有勢力的瘋子,我們根本鬥不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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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鬥,世希。他做這麼多事情,都是為了一點點擊垮你的意志。如果你這時退縮,就正中他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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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想要什麼?」世希憤怒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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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讓希斯重回世間。」憂傷一點點浸染許自南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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