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一定是被世希影響了客觀判斷……我們不能忘了，人格也是具有獨立和完整意識的人，他們和真正的人沒有區別，不過是不同的靈魂在共用一具軀體而已。他們每做一件事都必定是經過思考，動機也是可解釋的。」張靜初目中雖含著一絲笑，旁人卻都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種壓不住的焦躁。子君不知道，老田可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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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說的對……我是有些犯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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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初的老公最近出了事，新聞上都播了，這些天老田對她說話都儘量小心，免得觸到她的地雷。老田一臉倦容地捏了捏眉心，其實她想說的是，從表面上來看，小女孩人格向來是睚眥必報的行事作風，加上性格喜怒無常，不管她做出多麼不合常理的事情，幾乎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小女孩有足夠的理由把馮寧折磨得死去活來，唯獨缺少了一樣——非要殺死馮寧不可的動機。最大的問題是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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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說：「上禮拜我看到馮寧的新聞了，警方說她是吸毒墜樓的，死因無可疑……你說馮寧是最近才從美國回來的，她在那邊是什麼樣子，有沒有長期吸毒，我們也不清楚。馮寧走了這麼些年，小女孩人格幾乎都沒有現身，就像銷聲匿跡一樣。這馮寧一回來，就吸毒墜樓，這真的是一起意外嗎？也許是『吸毒』這個字眼太敏感，我們自然而然就想到是不是小女孩下的手——畢竟馮寧吸毒就是從認識小女孩開始的，在我們心裡，就更傾向相信小女孩和馮寧的死有關聯。可是，馮寧才回來不久，小女孩知道她回來了嗎？如果她知道，又是怎麼知道的？不可能有人告訴她。再說了，小女孩為什麼要害死馮寧？如果說這是一種報仇的手段，未免過激，根本沒有必要。要把兇殺偽裝成意外，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那小女孩只有八歲，再聰明的小孩也不可能策劃出一場完美的犯案，我們不能忽略這一點。除非馮寧真的就那麼剛好跑上樓頂吸毒，然後失足摔下去，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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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覺得老田分析得有道理。「那新聞我也有看，記者說那座唐樓是個藏毒黑點，幾年前那兒有個製毒工場，犯罪集團十幾個男女，通通被逮捕了。馮寧吸毒這件事一查出來，警察馬上把那座樓裡裡外外搜了一遍，果然又抓到幾個藏毒的癮君子。那在群眾看來，馮寧在樓裡吸了毒，再跑到樓頂撒歡，一不小心絆了一跤摔下去，一切就很合乎情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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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初看過來，「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馮寧引到那座樓去，再讓她自己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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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兩眉一挑，「我可沒這麼說，但你要這麼說嘛，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性。馮寧吸毒墜樓也許是事實，至於背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牽涉到別人，我們沒有能力去證明。馮寧跟別的什麼人有恩怨我們管不了，但是要是想證明是不是人格幹的，倒是可以循著手上有的東西去找一下線索。」她望一眼張靜初放在桌邊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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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瞬即抓到要點，「靜初，你再說說，你收到的那條短信，有沒有什麼古怪？」老田企圖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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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一句『張社工，好久不見』，倒是從內容看不出什麼古怪的……」張靜初略一思索，「也許我們可以找出發短信的這個人，他拿了馮寧的手機找上我，還懂得藉馮寧的死製造事端，實在心思叵測……不像只是為了製造一場恐慌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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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吧。」子君吐一口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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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心裡發毛，「對，陌生人可不會知道你跟馮寧的關係，然後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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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初好一會兒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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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手機定位，把發信人找出來。」子君冷不丁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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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初斜眼過來，「怎麼找？正規途徑只能交給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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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急著找警方，他們既然定了這是一宗墜樓事故，說明警方在現場根本找不到第三者犯案的物證，後續調查也查不出什麼真正的疑點。你以為盜取馮寧手機的人不會想到自己是在給馮寧案件製造唯一的線索？他肯定也想到了，也許你會把短信直接交給警方調查。可他為什麼這麼傻？案子都結了，這時候跑出來湊熱鬧做什麼？」子君頓了一會兒，沒有人回話，她又接著補充：「發短信這個舉動風險非常大，警方只要讓電信公司查一查，他的位置就能暴露無遺。這人敢這麼做，大有可能是他有把握不會被抓到，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兇手，因為絕對沒有哪個人犯案以後，還好心主動給警察提供疑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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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是聽懂了，可張靜初覺得她還有言外之意。「那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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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笑了笑，朝老田揚下巴，「我們明天回一趟村就知道了。」3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fzD4zRP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