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剩下的部分已經補上。這個周末還會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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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雪城得知此事,卻語焉不詳地說了一句:「小東西不是還好好的嗎?」顧暉不解,她便解釋道:「他倆是繫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誰要是敢跑,另一個必定沒有好下場,這是邱芳操控他倆的手段。我想,小東做的事,正符合邱芳的利益,又或者,某程度上箝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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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暉說出心中最大的疑問,「你讓我救他倆,我卻只是送了兩個月的食物,這樣就足夠了嗎?」雪城一臉疲憊地望著窗外——這兩個月來,她持續地接受治療,陽性症狀近乎消失,可眼裡卻也愈來愈無神。「飢餓會使人的大腦始終受食物控制,長此以往,心靈就會變得毫無用處。到那時候,他們裡裡外外都和真正的乞丐無異,就再也逃不出邱芳的股掌了——就好像我一樣。」顧暉看得出來,雪城一天比一天陰鬱,大多時候,她都不願意說話。即使他已察覺這女孩與邱芳之間可能存在某種不人道的契約,待想要追問下去,她的精神卻又掉了線,沉到混沌的深海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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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小東西脫離養雞場,竟與邱芳住到同一屋簷下。那醜陋的灰色城堡,門上窗上都加裝了一重鐵鎖,看起來好像一隻怪異的鐵甲蟲。顧暉想,儘管換了一座舒適的囚籠,她卻被更嚴格地看守起來,這也許不是一件好事,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林小東確實開始對邱芳產生了影響,至少,邱芳這些謹慎的舉動可解釋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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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林小東,已是第二年秋天的事。顧暉記得很清楚,那天萬里無雲,潑天的火海卻染紅了半邊天。礦洞坡上的工廠發生了爆炸,聽說是反應釜內壓力急劇上升所導致。這場意外造成十死二十五傷,死的全是工人,剩下的人都是或重或輕的燒燙傷。其中一個人被抬出來時,傷勢特別嚴重,整張臉都被燒爛了。最早從火場裡自行逃出的一批人,大多屬於輕度的肢體燙傷;林小東也在其中,火舌舔了他的背部,並沒有造成緊急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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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地處偏僻,消防車遲遲沒有到達,村裡又沒有消防栓,村民們只能先自己打水施救。顧暉聞訊趕到時,林小東正和大家一起在火場外傳水桶。他的背上黏糊糊地一片血紅,卻不肯聽從顧暉的勸告下場休息。「幫幫忙,別讓火勢蔓延到養雞場那邊去。」在顧暉看來,此時林小東好像一隻馬上要撲人的狼,煙燻和疼痛使他的雙眼佈滿血絲,僵硬的表情只待一絲瘋狂將它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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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直到後半夜才被撲滅,現場剩下一片焦黑,值得慶幸的是,這場災難沒有波及到民宅。那以後,顧暉又失去了林小東的消息。聽村裡的老人說,火災中燒毀了整張臉的那個人,是孫杜手下的一名悍將,他製毒的手藝無人能敵,這人要是沒了,不誇張地說,孫杜直接被打回原形,從毒王變回二道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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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製毒師僥倖活了下來,但沒過多久,就來了個人以「出國醫治」為由把他從醫院接走了。原來,警方想要把製毒師帶走調查,孫杜不知如何聞得風聲,先發制人,直接叫警方碰得一鼻子灰。顧暉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那時候,灰色城堡窗上的鐵鎖也像製毒師那樣突然消失了,只剩大門上還掛著一把。當兩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碰到一起時,他的心裡卻生出一絲古怪的直覺,冥冥中好像哪兒存在一股彈撥的力量,正一點一點鬆開邱芳對小東西的控制;而那股力量,除了林小東以外,他再想不到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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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西逐漸自由,不是顧暉的錯覺。一天下午,顧暉正在康樂中心裡彈李斯特,一名同事帶來了院外的訪客。那時的雪城在顧暉長久的陪伴下,已不再懼怕李斯特裡母親的影子。她正坐在顧暉身旁的搖椅裡,享受琴聲的撫慰。這份意外之喜,重新點燃了她雙目中的光彩。她一躍而起,將一個小小的、灰撲撲的孩子摟進懷中,她哽咽喊著:「世希——世希,我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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