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敏兒望著他，滿眼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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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出論壇後面搞鬼的人。」林小東道：「既然不是你，那就一定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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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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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維持現狀，他很快就會來找你了。你把跟他見面的細節一一向我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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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衛敏兒頭還沒點完，就被爛魚就著刀尖把一片梨「招呼」到她嘴裡，刀面涼涼地蹭著她的嘴角過去。衛敏兒大氣不敢出，艱難地嚼著那梨吞下去，不消片刻，下一片梨被塞到她嘴裡，爛魚露出惡作劇的表情，故意不把刀抽走，並以眼神示意她動嘴。她含著那刀尖生硬地一下一下把梨嚼開，梨汁和梨碎順著她張開的嘴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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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守著的一個兄弟進來在林小東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少頃，林小東沉聲問：「多少人？」那兄弟貼著他的手背比了個數字，他倆低聲交談了幾句，說的全是些教人聽不懂的黑話。那兄弟出去，林小東開始在屋裡踱來踱去，然後又走到窗邊去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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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夜燈映在他的側臉上，平添了一抹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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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樓下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還有男人的粗喝聲。很快奔上來一個小嘍囉模樣的人，站在門口急嚷嚷：「東哥，箍牙想要把曾經手底下的人都帶走，我們的人不依，雙方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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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一言不發離開窗邊，扭頭下樓去。爛魚趴在門邊聽了聽樓下的動靜，和幾人喃喃交談了幾句，又進屋來，把衛敏兒拎起來拖回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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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以後，林小東和一人先後邁進門來，竟是剛才那與他並排而坐又領眾離去的男人。這一回，男人沒坐下，林小東和他對面而站。爛魚也沒心思管衛敏兒了，把梨塞到她手裡讓她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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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便是箍牙。他與林小東你來我往地爭了幾句，忽然爆出一串笑聲，大聲說：「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守你的地盤，我守我的。再說了，老巢被端可不是我的責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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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異議。」林小東不怒反笑，道：「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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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牙似乎終於懶得再裝了，黑著一張臉，甩手道：「我辛苦經營了兩年有餘，才有些起色，怎麼，錢賺得是沒你多，但是說合併就合併，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統一園平轄區？我可從沒聽過上頭有這種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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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說：「是你沒聽說，還是有人教你裝聾，你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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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箍牙木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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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了，你都要在我手下做事了，我怎會不知道你的底細。」林小東說：「你從以前開始就是顧暉的心腹，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又怎會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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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牙乾脆撕破臉，「好，話都說清了，我就是不服你。你算個什麼東西，舔著大哥的鞋爬上來的而已，暉哥打從一開始就跟著大哥熬，說句難聽的，沒有暉哥，哪有今天的狠面。沒有他，別說金剛鑽了，就連豬肉等級的找遍全國都不一定有人能搗鼓出來。沒有他，咱們還窩在那平頭街兜售白虎湯做出來的屎！你敢跟暉哥比？」他紅著臉激動叫嚷，不管後頭的兄弟如何伸手拉他，都拉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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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定定地望了他一陣，突然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扶額搖頭，「沉不住氣。難怪把園平東管成這副鳥樣。」他瞇著眼，「那我也提醒提醒你，沒有我，你的暉哥四年前就已經腦袋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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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保住他，你他媽還能混得起來？！還能站在這邊裝老子？一個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的窮酸乞丐小子，還真拿自己當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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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牙此話一出，兩邊兄弟都轟動起來。可即使不用別人拉，箍牙自己也不敢真對林小東動手，因為他詫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上正一通變色，氣勢上卻不想落了下風，便杵在那兒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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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兩眼果然冒出黑氣。眾人都知，「乞丐」二字可是直接踩到他的死穴上了，這回箍牙必須為自己的魯莽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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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魚暴起，拔刀加入林小東的隊列。正當大家都以為雙方將會不可避免地爆發一場激烈的戰鬥，林小東抬手制止了自己的手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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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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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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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緊了緊牙關，以一種森寒的目光凝視箍牙，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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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漠然道：「不管你服不服，你的地盤都已經被我接管了。你要是帶著你以前的人從這樓出去，那就代表你自動放棄在園平的分潤，並且你的兄弟以後跟著你連屁都撈不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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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他冷峻的眉眼恢復了一絲溫度，口吻也比較和善，「留下來，你往後還能分一杯羹。兩黨羽合併，以後的利潤只會多不會少。」他甩甩手，眼尾上勾，「大家都是利字當頭的人，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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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爭論不休，來回拉扯，雙方又一度面紅耳熱，張牙舞爪。彷彿終於某程度上達成了協議，箍牙落下一籮筐的人，只拉了近旁兩個跟班，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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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兄弟本想著這回總該鬥個你死我活。自己的原老大威威風風把自己拉來，他們也氣勢洶洶給他助陣，深以為林小東在新地盤扎根未穩，總該有些忌憚。可誰想到箍牙哥都這樣瞪鼻子上臉了，林小東卻能壓著怒氣偏不動手，不僅如此，他還死死壓著自己的兄弟不讓他們動手。儘管己方已經好幾次準備開幹，可對方死不接招，又能拿他怎麼樣？更想不到的是，林小東說了個數字，老大居然還挺滿意，最後丟出幾句空有氣勢的叫囂，便轉身走了。留下一室自己人，大眼瞪小眼，惶恐不已。幸好林小東輕飄飄說了一句：「沒事就各自滾回自己位子上，以後該幹嘛幹嘛。」見他沒有追究的意思，舊黨羽人忙不迭地一哄而散——說是「落荒而逃」應該更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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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廢物，給他台階下真是給他長臉了。」爛魚往地上啐一口，又對林小東討好道：「東哥，要不要我找個機會，幫你撕爛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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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林小東冷著臉坐到沙發上，翹起腿來，「但留著他，終究是個麻煩。 」他的目光掃到偏廳裡的衛敏兒，彷彿才想起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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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把這小妞給忘了。」爛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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