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四章其之三十八】無償傭兵

　　凱尼絲的氣息隱蔽得很好，雅典娜要待她舉起長槍才發覺得到，但足以給予女神足夠時間作出反應迴避。雖然傭兵的突襲再次失敗，但她不願放棄，馬上提槍刺向任務目標。顯然凱尼絲對於各種兵器都很擅長，長槍的突刺動作迅速、毫不累贅而且致命，使得雅典娜只能專注於閃避，暫且不考慮反擊。

　　見突刺成效不彰，凱尼絲便改變握法，高舉過頭左右來回舞動，以槍尖和末端的金屬發動攻勢，逼得雅典娜節節後退，背部甚至撞上了大樹。紫髮傭兵見狀心裡大喜，認為女神終於要裁在自己手內，殊不知雅典娜蹲下來，槍尖就只能在樹幹上留下深刻的傷痕。

　　果然沒看錯，這個凱尼絲是可造之才。

　　心裡似乎還想繼續見識紫髮傭兵的武藝，雅典娜就決定暫時不召喚白銀長槍，改以大地能量造出兵器，順著起身的勢頭舉槍刺向凱尼絲。心知不妥的凱尼絲旋即躍後，並揮槍橫掃，阻止女神進一步追擊，而雅典娜確實需要因此而豎起槍桿防禦……

　　長槍大橫掃之後往往會露出破綻，智慧女神本來是瞄準了對方出錯的時機，只是凱尼絲竟然將順應橫掃之勢，反手將長槍擱在自己的肩上，提盾踏前，向雅典娜發動攻勢，使得女神只能提槍擋格。

　　金髮的女神側身踏到凱尼絲的正面，從背後抽回長槍本應需時，但異常擅戰的紫髮傭兵二話不說，大概是遵從本能反應地踢向雅典娜。儘管早有心理準備的雅典娜以槍桿擋下了傭兵的踢擊，仍不得不往後翻滾，免去硬接之苦。

　　「納命來！」

　　見智慧女神往後翻滾，凱尼絲認為機不可失，立即大喝一聲，跨出大步躍起刺向對方。然而稍微騰出空檔的雅典娜召喚出神盾，即使紫髮傭兵的長槍材質上乘，但在堅不可摧的埃癸斯面前終歸跟木棒沒分別，不單槍頭粉碎，槍桿也折成兩半。

　　凱尼絲知道雅典娜接下來會舉槍刺來，來不及提盾的她決定要發揮傭兵本色。

　　賭。

　　沒有任何理據的賭博。

　　她俯起頭顱，再猛力撞向女神手中的長槍槍尖。

　　如果是普通人類兵器的話，凱尼絲倒是十分有自信可以應付得來。可是這支長槍是智慧女神雅典娜剛剛以不知名的能量變出來的，屬於天神的兵器嗎？自己刀劍不入的身體可以擋下天神的兵器嗎？

　　不管了！

　　啪！

　　女神的長槍槍頭被傭長的額頭給撞斷了。

　　「真是遺憾，兵器對我沒有用的啦！」凱尼絲得意地笑著，一腳蹬在面露意外之色的雅典娜結實肚子上，令她掩著腹肌撞上了大樹，「偶爾還真是感謝這副被詛咒的身體呢！」

　　忘形地大笑著的凱尼絲擲出圓盾後，拔出掛在背後的大劍衝向雅典娜。腹部陣痛尚未散去的女神見狀馬上變出大劍從下而上地將傭兵的圓盾分成兩半，並迎接和擋住凱尼絲在半空中轉了幾個圈才揮來的大劍。力量之大，使得雅典娜往後倒之餘，更是壓斷大樹……

　　這時候，意識到長此下去並非良策的雅典娜就借倒下之勢，將凱尼絲往後摔出去。紫髮的傭兵著地之後馬上回身提劍就撲向智慧女神……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兩人的大劍互相碰撞起來，雅典娜自問大劍並非最純熟的兵器，但凱尼絲的反應、力氣和技巧都出乎意料地好，使她難以找到破綻。

　　特別是她自持不會被兵器所傷的亡命戰鬥方式，令雅典娜更感難纏。

　　若干回合不分勝利之後，凱尼絲賊笑起來，大概是找到解決女神的方法。她雙手緊握著劍柄，彷彿出盡全身的力氣要砍向對方的左邊，只是雅典娜並沒有要迴避的意圖，反而高舉大劍，準備砍下去。

　　噹！

　　雅典娜故意露出破綻，引誘凱尼絲攻擊，但傭兵的大劍被無形神盾給擋……嗯？

　　然而凱尼絲卻竟然借助被神盾彈開刀刃的反作用力猛然轉身，砍向雅典娜的右邊。思考和肉體的反應之快令智慧女神目瞪口呆，立即變走大劍並彎下腰，閃過攻……嗚！

　　本想著伸腳掃倒凱尼絲的雅典娜冷不防被對方踢起的泥土沾到眼睛，雙眼感覺到異物而未能即時張開的女神連忙往後翻……碰！碰！碰！碰碰碰！縱然僅有聲音，但仍可知道凱尼絲的大劍砍在地上的威力驚人，而且異常地靈活輕快。

　　真難纏。

　　只要她握著大劍，要在白兵戰贏到她得花點時間，但這樣的話海格力斯就……

　　嗯？只要她手裡有大劍？呵呵……

　　藉著翻滾跟凱尼絲保持著距離的雅典娜心生妙計，她瞇起勉強能夠張開的右眼，朝著地面照射出對應月亮的藍光……儘管塵土飛揚，但威力不足以阻嚇到凱尼絲，傭兵舉起大劍，刺向女神。

　　側身閃過突刺的雅典娜雙臂扣住大劍，將之置於自己腰背之後發力。

　　啪嘞！

　　智慧與戰爭女神以蠻力將傭兵的兵器硬生生地折成三截。

　　「什麼！我的大……嗚！」

　　智慧女神在修正身體面向的同時以手背賞了凱尼絲一記耳光。

　　然後雅典娜伸腳由下而上地踢向對方的兩腿之間。

　　「嗚嗯嗯嗯嗯嗯！」

　　從來未經歷過的強烈痛楚由下陰開始遊走至全身，宛如眾神之王宙斯的雷霆般使人麻痺，紫色雙眼因而飆出淚水的凱尼絲雙手掩著胯下跪坐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同時發出難以名狀的痛苦叫聲。

　　媽的……去妳媽的……我兩顆被詛咒，不應存在的……居然會……

　　凱尼絲本想大聲辱罵，但因為實在太痛了，只能不斷槌地宣洩。

　　「抱歉，剛剛妳提醒了我妳下面有女性沒有的器官，而且是整套。我稍微留了力，希望沒踢爛吧？還有……」雅典娜蹲下來，撿走凱尼絲掛在腰帶上的短劍，「呵，原來如此。」

　　她認得這把短劍，它屬於阿瑞……

　　發現背後不妥的雅典娜召喚出白銀長槍指向後方，回頭發……

　　吼嗷——！

　　「雅典娜大人！妳沒事吧？」

　　伴隨著龍嘯而來披著暗紫色鎧甲的尼刻以衝擊波將海格力斯壓倒在地上，並且將壯漢踩在腳下，槍尖抵在後腦，使他動彈不得。幸好雅典娜的白銀長槍收得快，不然壯漢倒下之時就要刺穿咽喉……

　　「噢，尼刻。妳的鹽焗果仁這麼快吃完了？」

　　慣性地將雙手交疊放在背後的雅典娜見到侍從緊張兮兮，就忍不住調侃調侃。

　　「大人，現在不是講這些說話的時候，妳剛剛是被這兩個人襲擊耶！」

　　尼刻指著仍在地上滾來又滾去的凱尼絲和腳下的海格力斯，感覺甚是氣憤，大概是認為他們都辜負了主子對兩人的期望和信賴。

　　「哎喲，尼刻。」金髮的女神走近凱尼絲，強行將她的右手屈到背後，再將整個人抽起來，「我結果沒事不就好了嗎？」

　　「可是……算了，盤問的事就交給我吧？大人還是趕快去跟潘朵拉陛下會面。」

　　「沒必要，反正應該只是假的，為的是要埋伏我，對吧？」雅典娜笑著問因痛楚而面容扭曲的凱尼絲，忍著痛的傭兵點了點頭，只是痛楚從哪裡來就不得而知，「盤問也不需要，我知道發生什麼事。」

　　「為什麼大人會……噢。」尼刻見到主子左手手中的短劍，「阿瑞斯大人。」

　　「嗯，除了阿瑞斯還可以是誰呢？真是的，還真是屢試不爽。」

　　「不過，大人……不需要懲罰他們嗎？」

　　「嗯……這方面讓我想想……」雅典娜將短劍丟到地上後摸了摸下巴，「海格力斯，你的第十二項試練是什麼？怎麼來襲擊我了？」

　　後腦被尼刻抵住的海格力斯別無他法，只好將跟阿瑞斯會面的情況講出來。

　　「嗯……象徵主神的東西，所以就要我的神盾嗎？本來只要你好好跟我說的話，借給你也不是不行。」當然，尼刻知道這是主子的敷衍說話，已經過去而且假設性的問題，講到天花亂墜也沒關係，畢竟說到底就是不會發生，「不過事已至此，我只能請你下去見哈帝斯。」

　　「誒？大人？噢……」

　　最初尼刻對於雅典娜的說話感到意外，自稱主神中最仁慈的智慧女神居然要賜死？不過仔細想想，銀髮仙女就發現主子是要海格力斯去找冥王哈帝斯本人，而非單純地去冥界。最近人類都將死亡這回事說成去見哈帝斯，久而久之尼刻都忘了見冥王哈帝斯和死亡其實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特別是主子經常帶自己去找冥后喝茶，所以……

　　「麻煩將冥界的三頭犬活捉來見我。」雅典娜輕輕揚手，示意要尼刻放開海格力斯，不要再將他踩在腳下，「這是我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對你海格力斯襲擊我的懲罰。」

　　沒想到幾百年前的玩笑居然會成真。

　　尼刻回想起當初首次到冥界時所發生的事，不由得苦笑起來。

　　「至於妳呢……暫時做我的奴隸……咳，無償傭兵，如何？」再次施力屈曲凱尼絲的右臂，雅典娜笑得比平日更愉悅，愉悅得似是獲得新玩具，「妳很喜歡尼刻吧？我沒告訴過她關於妳的秘密，所以要是妳表現得好的話，也不是不行啦……」

　　女神優美的聲線在傭兵的耳邊傳來，說話的吐息都打在耳廓之上。換作是過往的凱尼絲，這樣的說話方式配以背後傳來的柔軟壓迫感……胯下早就起反應，但只要想到這把聲音、這個觸感屬於剛剛幾乎摧毀自己下面兩顆異常之物的人的時候就……毫無反應，甚至莫名又傳來痛楚。

　　然而，如果女神的說話是真的話，不就代表……

　　「如果雅典娜大人妳不嫌棄的話，我色薩利的凱尼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真是會說話。」滿意地笑著，雅典娜就放開了凱尼絲。「要是尼刻有妳三……不，兩成就好了。」

　　想當然耳，這句說話招來解除鎧甲的仙女不滿眼神。

　　果然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坐在地上的凱尼絲悄悄望向翹起雙手的尼刻，秀麗的面不自覺地染上紅霞。

　　「雅典娜！」

　　此時，少年的聲音從天上傳來，三人同時舉頭，發現來者是神使赫耳墨斯。

　　「赫耳墨斯？今次又怎麼了？」

　　頭戴禮帽的神使看了看尼刻和凱尼絲後就將智慧女神拉到大樹旁，摀住嘴跟對方低聲耳語。雅典娜聽後灰藍色的雙眼意外地睜大，捏著下巴思索片刻後就要赫耳墨斯先行離開。

　　「尼刻、凱尼絲，跟我去一趟奧林匹斯山。」

　　見智慧女神面色凝重，兩人都不作多問，只默默地跟在主子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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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其之三十八】無償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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