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癸干提斯侵略希臘以來已經三個月,各地人類的農田都得到比預期中要好的收穫,說不定這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眾神之王為了治療經歷過戰火的半島大地而吩咐姐妹豐收女神得墨忒耳這樣做。長期駐足在自己的守護都市雅典城的智慧女神雅典娜知道根本沒這回事,但為免硬生生撕破人類的幻想美夢,她決定保持緘默,畢竟這樣做對她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今年的豐收說不定是穩定的天氣所致……又或者如同自稱跟都市守護神很要好的部落長潘朵拉所言,全都得拜亞特蘭提斯多年來累積的農業知識所賜,即使過去為女王的她根本沒參與過。
無論如何,和平的雅典城正在經歷忙碌的秋季。
不過作為可能是半島上最大的城邦,雖然光是雅典城的範圍內都居住了差不多兩萬人,卻並非每個人都因為農作物大豐收而忙得不可開交。傭兵和娼妓似乎都因為城內的人忙於處理作物而百無聊賴。
現在以雅典城為主要活動基地的傭兵凱尼絲就是其中之一。
「嗯……今天也沒有委託嗎?」
凱尼絲在結束每天的鍛練後,握著陶杯走到二樓陽台,探頭望向屋外人來人往的大街,感覺無可奈何。畢竟現在城內忙碌不只是農民,商人、苦力、船員全都忙得幾乎吃飯和上廁所也沒時間。
薰衣草色頭髮的傭兵本以為這種貿易和運輸頻繁的季節會為她帶來報酬豐厚的委託,沒料到部落長忒修斯居然提議動員軍隊護送雅典城的商隊到希臘各地……都市守護神雅典娜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但這樣就令凱尼絲等傭兵失去工作機會。
即使現在仍然掛名是智慧女神的奴隸……或者美其名為無償傭兵,但來自奧林匹斯山的女神根本就沒必要考慮凱尼絲的感受。說到底,駐足於雅典城內的傭兵根本不多,站在都市守護神的立場來說,當然是讓軍隊作出貢獻比較好,讓他們有事可做的同時也省掉傭兵的報酬支出。
凱尼絲暫時不愁衣食,除了從雅典娜的手中得到現時身處的大屋之外,早前的委託報酬足夠讓她花費到秋季結束。只要不出現突發狀況和不花天酒地的話,絕對是沒問題的。
唉……
不過向來都在半島大地上走來走去的凱尼絲似乎不太習慣安穩的生活。
「真羨慕海格力斯,能夠帶著新婚妻子周遊列國渡蜜月……」
眾神之王宙斯與人類女性之間的兒子海格力斯雖然初時確實是受到宙斯的正妻天后赫拉的迫害,但在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詭……咳,妙計之下,將他跟赫拉的女兒,青春女神希比撮合起來,令被人類稱為最偉大英雄的海格力斯成為天后的兒子,擺平紛爭。
不曉得現在這對夫妻身處何方呢?斯巴達?還是北方的色薩……
嗯?對喔!
忽然想到什麼的凱尼絲立即放下陶杯,確認過儀容衣著沒問題之後急步出門。
目的地是山上的智慧女神殿。
真不愧是豐收季節期間的都市守護神神殿,特意前來獻祭的人類排隊排到山下。要不是凱尼絲急中生智,謊稱是雅典娜本人傳召,恐怕月亮女神塞勒涅出勤的時候還沒上得到山。
「嗯……城西的伊阿宋獻納兩頭羊和三隻雞……」
神殿後方和側面都放滿人類的獻祭物,當中包括牲畜、農作物以及掛畫和首飾之類的奢侈品。財神普路托斯和智慧女神的侍女伊歐克都在忙於點算和記錄,還找來幾個獨眼巨人來安置獻祭物。
「願您得到智慧女神的祝福和庇佑。」
大部分時間都以黑布封著眼睛的神殿祭司美杜莎則在人類完成獻祭之後都會向他們說出這句話。顯然即使雅典娜長駐城內,但人們沒天真到女神能夠每次親身處理他們的陳情和要求,光是得到經由祭司而至的祝福就心滿意足。
希望並非單純是凱尼絲想得太美好吧?
「噢,這不是凱尼絲姐姐嗎?妳是來找雅典娜大人的?」
「嗯,大人她在花園喝茶嗎?」凱尼絲趁著美杜莎喝水的空檔,抓緊機會詢問都市守護神的所在位置。紫髮傭兵想著神殿這樣人山人海,神殿主人不會不在的,最多躲起來喝茶而已,「呃,另、另外就是……尼尼、尼刻小姐她……」
理所當然地,凱尼絲不會浪費機會,順道問問心上人的行蹤。
「尼刻姐姐的話,大清早就到港口視察運作情況。」
唉!果然沒這麼順利……
自溫泉之旅時意外地被對方發現到藏於兩腿之間的秘密以來,凱尼絲感覺到銀髮的勝利女神似是刻意地迴避著自己。每當凱尼絲被雅典娜傳召的時候,尼刻都會借故離席……儘管她說是不在意凱尼絲的……獨特過人之處,但……
當然,尼刻本人不會承認,全都只是凱尼絲個人的臆測。
啊——!雅典娜大人——!阿耳忒彌斯大人——!
此時,站滿獻祭者的梯級傳來歡呼聲,顯然是神殿的主人和她的戀……呃,妹妹外出回來。說不定是由於兩位主神都經常在雅典城內流連的關係,故此她們相當受人類愛戴,高挑的身材和美貌吸引到不只是異性,偶爾也會聽到城中的少女喊著希望被都市守護神寵幸的……呃,願望。
這方面凱尼絲自己同樣體驗過不少,畢竟體格跟雅典娜相差無幾甚至更壯。不過就算身邊沒有阿耳忒彌斯這種醋醰子,凱尼絲的心中目前只有尼刻,所以不會輕易受到城中少女的說話影響的!
然而兩腿之間的凱涅厄斯會受到影響,而且效果非常顯著。
呼……冷靜……冷靜……
「噢,凱尼絲,妳是有重要事找我嗎?」
「呃……是的,雅典娜大人。我不會……打擾到妳嗎?」
當紫髮傭兵在試圖控制凱涅厄斯不要站起來之際,笑容滿面的雅典娜就來搭話。可是凱尼絲見到女神的戀人阿耳忒彌斯和不知為何跟女神很要好的部落長潘朵拉以及侍女亞爾克就在對方身後,頓時尷尬起來。
「不會不會,我們剛剛從前亞特蘭提斯人的臨時安……置!」
「厄爾庇斯。」鼓起面頰表達不滿的潘朵拉糾正天神友人的同時,出力扭捏對方的腰,令雅典娜因痛楚而站得筆直起來,「先不說這個名字是妳的人類朋友我改的,好歹也是妳的領地,差不多要記住了吧?」
「希、希望的大地嘛!記得,當然記得!」
面上露出尷尬笑容的智慧女神在部落長鬆手之後立即轉身抱住兩手環胸、眉頭緊皺的戀人阿耳忒彌斯。怎樣看也是在防止向來不喜歡前亞特蘭提斯女王的狩獵女神跟對方吵起來……
女伴是醋醰子真是辛苦。
「呃……所以大人到厄爾庇斯視察?」
「噢,這是好問題。」心知凱尼絲是在為自己解圍的雅典娜笑著回應,並側身讓開,令紫髮傭兵可以清楚見到亞爾克。貓頭鷹姐姐的右手拿著一個載滿水的木桶,左手則拿著幾支釣竿,「我們去了厄爾庇斯的河溪釣魚……或者稱為生態調查也不是不可以的。」
「原來如此,收獲如何呢?」
當凱尼絲提到收獲的時候,阿耳忒彌斯擺出神氣的模樣,挺起豐滿的胸部。
「釣得最多的是阿耳忒彌斯大人,應該說不愧是狩獵女神嗎?魚群都像是聚到大人面前似的。」亞爾克愈是說,阿耳忒彌斯面上的表情就愈是神氣,「接著是我和雅典娜大人……不過第一次釣魚的潘朵拉小姐也釣到三條,算是不錯的成績。」
聽起來是漁獲豐富的溪流呢!厄爾庇斯離城中心不是太遠,改天可……
「如果不是她運用狩獵女神的祝福作弊的話,本小姐可以釣得更多的!」
「吓?不是妳因為釣不到魚而發脾氣呱呱大叫的話,我會只釣到二十三條?」
不過,潘朵拉突然不服輸地跟阿耳忒彌斯吵起來。
「呃……甜心、潘朵拉不要在眾目睽……」
「雅典娜妳給我閉嘴!」「大笨驢妳可以不要出聲嗎!」
「……是……」
兩個性格剛烈的女生同時向著雅典娜怒吼,號稱智冠天下的眾神之王長女只好乖乖住口。從亞爾克的手中接過漁獲和釣竿,吩咐貓頭鷹姐姐好好看著吵架的兩人之後,雅典娜就帶著凱尼絲到神殿的側面,留下她們繼續吵。
所幸的是城中的人類早已對這兩個跟都市守護神關係密切的女生吵架見怪不怪。
雅典娜已經不知道這該高興還是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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