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認識自己。凡事勿過度。妄立誓則禍近。
德爾斐位處山谷，而在踏進屬於光明與預言之神阿波羅的神域之前已經可以見到三句聽說是贈予來訪者的箴言深深刻在入口的大石之上。凱尼絲本想求得神諭之後就繼續旅程，但見夕陽西下，只好拜託亞爾克為她和伊西絲安排休息的地方。
正好通向阿波羅神廟的山路入口處有一座雅典娜的神廟，難怪亞爾克從來沒擔心過住宿的問題。這座屬於智慧女神的神廟被人們稱為先於德爾斐神廟的雅典娜神廟，凱尼絲認為單純是對於神廟位置的描述，但伊西絲卻認為有更深層的意思。
「潘德洛索絲。」
「哦？這不是亞爾克嗎？今次是妳來代替雅典娜大人視察的嗎？」
化身成貓頭鷹的亞爾克降落在主子雕像前的祭壇上，喚叫跪在地上禱告的祭司。這個名為潘德洛索絲的祭司聽到貓頭鷹說話，不單沒有慌張起來，反而瞬間就能辨認出是亞爾克……聽說即使是尼刻也分不出貓頭鷹狀態下的亞爾克和伊歐克，潘德洛索絲不是擁有跟主子雅典娜同樣的辨認能力就是跟亞爾克非常熟稔。
畢竟盤成髺的頭髮是水藍色的，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是人類，而是仙女。
然而即使體形跟尼刻極為相似，卻沒法為凱尼絲帶來跟勝利女神同等的衝擊。
起碼沒光是見到容貌就滿面通紅、怦然心動。
「遺憾地不是，雅典娜大人從來只會委派尼刻姐作為代理人。」說不定是因為處於貓頭鷹狀態的關係，亞爾克的面上並沒有半絲失望，看來她很安於現狀，「今次我是擔任雅典娜大人的使者，陪伴大人的師傅伊西絲大人到色薩利，而我們今晚想在這裡留宿，沒問題嗎？」
「這方面當然沒有問題，畢竟是雅典娜大人相關的女神和……人類。」
潘德洛索絲只是悄悄轉頭瞄向伊西絲和凱尼絲，並沒有仔細打量。
顯然凱尼絲彷似薰衣草的紫髮紫瞳還沒突出得讓對方立即認出自己是什麼人……不過說實話，雖然萬神殿的眾神都知道某個人類在剛過去的戰爭中為天神守住了溫泉關，但……就僅限於此，並沒有詳細描述到凱尼絲的容貌特徵之類的。
固然戰爭期間在奧林匹斯山的天神會認得出凱尼絲，但潘德洛索絲這種長期駐守在神廟的仙女恐怕就毫不知情。再說，偉大的智慧女神也沒到處宣揚自己收了一個人類……或者準確來說是半神奴隸。
「說起來，不知道毛色全希臘最漂亮、翱翔英姿最優美的勇敢女神亞爾克小姐妳可不可以在我們最敬愛的雅典娜大人面前美言幾句，令我可以調派到雅典城呢？」接著，潘德洛索絲就造作地笑著，對主子身邊的貓頭鷹侍女阿諛奉承起來，「啊，我不是要取代主祭司美杜莎妹妹，我絕對沒這種意思！」
果然隸屬於主神的仙女都會想待在主子的身邊嗎？如果是雅典娜這種平易近人的主神的話，確實不怕伴隨左右。凱尼絲出於私心地希望亞爾克能促成這件事，這樣就可以稍微減輕尼刻的工作負擔，讓她有多點空閑時間可以……
只是，凱尼絲不認識潘德洛索絲，能不能幫到尼刻依然是疑問。
「嗯……我聽聞大人她最近想在城裡或是附近興建處理污水的地方……」亞爾克以貓頭鷹獨特的方式轉動腦袋，感覺很是苦惱，「我知道了！我工作完畢回去之後就跟雅典娜大人推薦妳吧！雖然基於妳們的性質，說不定大人會把妳的姐妹阿格勞洛絲和赫耳塞都徵召過去就是了。」
「謝謝！謝謝！亞爾克妳果然是最好的貓頭鷹！」
「仙女！我是仙女！我跟妳同樣是仙女！」
聽到亞爾克答應之後，潘德洛索絲高興馬上抱住亞爾克磨蹭，但貓頭鷹姐姐似乎不太喜歡被人單純稱為貓頭鷹，不斷拍動羽翼抗議。亮麗的棕色羽毛落在之上祭壇，祭司仙女緊張得連忙鬆開亞爾克跪下去清理。
即使貓頭鷹算得上是智慧女神的聖鳥。
「啊啊，美麗而帥氣的雅典娜大人……希望妳會召我到雅典城為妳效勞吧！」跪在地上向主子雕像禱告的潘德洛索絲毫無掩飾意圖地唸著，「當然如果大人願意寵幸我就更加是三生有幸，潘德洛索絲不介意排在阿耳忒彌斯大人和尼刻姐姐後面的……啊啊，英姿颯爽而且冰雪聰明的雅典娜大人！」
「……這傢伙真的是雅典娜大人的祭司？」
雖然凱尼絲不否認奴隸主……咳，僱主雅典娜的美貌確實是十分誘人，但聽到祭司潘德洛索絲的妄……禱告如此亢奮，跟旁邊的伊西絲不遑多讓，還是忍不住衝口而出。
話說怎麼智慧女神身邊特別多這樣的天神呢？
「我當然是雅典娜大人的祭司了！妳這個無禮之……」
潘德索洛絲聽到凱尼絲的吐嘈氣得立即站起來，轉身指向聲音的來源，本想破口大罵的時候卻莫名止住了動作。紫髮傭兵眨了眨跟頭髮同色的明亮大眼睛，不明所以，望向旁邊的伊西絲想徵求意見，沒料到魔女也苦笑著聳肩。
啪。啪。
忽然之間，神廟靜得只聽到亞爾克的拍翼聲和柴枝於火堆中產生的聲音。
然後……
「好帥！」潘德索洛絲雙手摀嘴，「這位氣宇軒昂的是雅典娜大人的客人嗎？」
「呃……我是凱尼絲，應該算是雅典娜大人的……從僕？」
凱尼絲以傭兵的身分在半島的大地上遊走多年，早就習慣別人以讚賞男性的詞彙讚許自己，畢竟自己的體格和身高跟普通人相比依然是鶴立雞群，卻始終不習慣女孩子如此積極地向自己表達好感。
儘管她多年都努力地嘗試跟同性保持距離，免得自己受到凱涅厄斯帶來的肉慾昏頭而做出暴行，但出類拔萃的肉體和繼承自母親的姣好容貌似乎很受同性歡迎，讓凱尼絲倍感頭痛。
當然，她從不排除是凱涅厄斯在不知不覺間散發出令女生神魂顛倒的氣場。
「呵呵！絲毫不輸雅典娜大人的秀氣面容、強壯而不失女性線條美的體格和高挑身材，還完全不吝嗇地露出結實的六塊腹筋讓人觀賞……今天的我是受到幸運女神堤刻大人的寵愛嗎？」神廟祭司繞著凱尼絲轉圈，鑑賞著對方的肉體，「客人，請妳原諒潘德索洛絲剛才的無禮，我可以舔……咳，摸摸妳的腹……痛！」
不待凱尼絲動手推開潘德洛索絲，亞爾克就在祭司的頭上狠狠地啄了幾下。
「潘德洛索絲，抹乾淨妳的口水！」仍然維持著貓頭鷹姿態的亞爾克停在神廟祭司蓄著水藍色頭髮的腦袋上，雙爪完全沒有要放鬆的意思，「妳作為隸屬於雅典娜大人的露水仙女，這是成何體統啊！」
「我知道了啦！我知道了啦！不要再抓了！我的頭髮啊！」
這不是經常能見到的光景，平日都只是見到雅典娜抱著亞爾克或伊歐克在擼，或者是尼刻對兩姐妹進行訓話，使得凱尼絲都忘了貓頭鷹其實是一種會捕食老鼠和其他動物的肉食猛禽。
雖說亞爾克並非真正的貓頭鷹，而是奧林匹亞神族的仙女。
「這孩子似乎不單是露水仙女這麼簡單呢！」
「伊西絲大人，拜托妳不要繼續下去。」
唯恐不亂的埃及魔女若無其事地在開情色玩笑，凱尼絲只能無奈地歎氣制止。
「話、話說回來，妳們會來這裡，想必是要向阿波羅大人尋求神諭吧？」凱尼絲點點頭，「這樣的話，妳們走運了！我聽說阿波羅大人明天將會到來巡視，說不定可以直接得到大人的神諭，而非經過祭司皮緹亞。」
「哦！這樣似乎值得一看耶！」
「伊西絲大人真不愧是雅典娜大人的師傅，知道這件事的價值。」潘德洛索絲似乎真的很擅長阿諛奉承這回事，「對了，不如讓我潘德洛索絲充當導遊，帶妳們遊覽德爾斐如何？這裡除了阿波羅大人的神廟之外，還有其他值得參觀的地方啊！」
聽起來的確挺吸引，說到底不論是凱尼絲抑或是伊西絲都不曾來過德爾斐。
「凱尼絲小……不，凱尼絲大人！」不知道為什麼潘德洛索絲要兩眼發光地將凱尼絲尊稱起來，而且還看起來很高興，明明只是人……半神，「不如將明天當成我們值得紀念的初次約會如……哎喲！」
當祭司撲向凱尼絲想抱住她強壯的臂膀時，卻對方閃開，撲了個空。
「抱、抱歉，但請妳不要這樣……親暱……」
「對對對對、對對不起嘛！不要討厭我啦！凱尼絲大人！」
伊西絲跟亞爾克看著兩人在神廟內你追我逐，只能聳肩苦笑。3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3foqKn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