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彿看見暗流湧動的幽冥,亡魂一片片地從他的身後掠過去,他的腳跟被數百隻無形的手拉著。只要他倒下去,就被萬鬼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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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不要站那兒,上來!」她情不自禁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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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板的光亮暈染他的帽沿,卻觸不到受陰影蒙蔽的眼睛。「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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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很危險,你別離我這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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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下來,我受不了你身後的亮光,它刺痛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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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著眼上來,要不然我就要去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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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喇叭響個不停,掩蓋說話的聲音,林小東只好回到路面上來。世希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又往旁退到站板邊緣,和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如果你夠聰明,應該明白對抗是沒有用的。」林小東向世希斜投來輕蔑的目光,「因為我揭露的都是事實,沒有人可以否定事實的存在,我所做的,只不過是把一些躲在陰溝裡的小人重新拽出來而已。至於你,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佔用這具身體太久了。你的保護期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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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怒瞪他,「你看清楚了,我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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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一個連過去記憶都沒有,空白一片的靈魂,褪去衣裳看見自己滿身傷疤,想像出一張傷害你的醜惡面孔,自顧自把那人恨得牙癢癢,就把痛楚當成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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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以這麼強詞奪理……」世希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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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皮笑肉不笑地揶揄她,「我確實沒料到你會假裝去警署投案,有那麼一瞬間,我發現你這個人身上唯一有趣的地方,就是傻得可以。你賭我不敢把你送進監獄,賭我會為此而慌張,就好像你今晚賭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一樣。好得很,你在拿一份兄妹情當賭注。所以,你的下一步是什麼,準備把手裡的證據交給某位警察姐姐嗎?還是說……你真的認為希斯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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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名善於蠱惑人心的罪犯面前,世希的小小心思全部無所遁形。她承認這種揭露使她亂了方寸,她所能做的,只有極力掩飾表情裡的脆弱與徬徨。她恨自己不慎落了淚,那一刻她就感到自己敗下陣來了,林小東可以把她的情感當作螞蟻一樣蹂躪。她不甘受辱,即使知道自己的反擊在他眼裡是幼稚的,她也不願意乖乖就範。試著從這張輕蔑的臉上找到弱點。他正為搶不到手機而苦惱嗎?他對那些丟失的證據感到一絲恐慌嗎?他對預想不到的局面心生煩躁嗎?結論是她什麼都看不出來。該說他太會演戲,還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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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手裡握著一份證據,可是會把人逼急的。」林小東繼續怪腔怪調,似乎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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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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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你在球場撿到的那封雙名信,你大概以為是我放在那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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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心裡咯噔一聲。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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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院長把你的狀況對賴子君隱瞞了十年,就是鐵了心要瞞她一輩子。她不說,又是誰把雙重人格的事告訴賴子君?堅持不露臉的『子君阿姨』,可真的是從沒打算來招惹你。這一招惹就是轟轟烈烈的,誰叫她的個性就是那樣呢。說起來,你能意識到希斯的存在,還真是拜她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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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味中隱含一絲癲狂。世希呆望著這張臉,感到全然的陌生,無法理解玩弄人心的樂趣到底在哪裡。突然,她覺得自己抓住了這個人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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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應該不屑撒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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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昨天花了十幾小時修訂世希篇的瑕疵,腦子有點發脹,容我吃飽再來繼續寫新內容。劇情費腦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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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7/10/2023: 粗體是修改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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