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上禮拜我的寫作狀態不太好,甚至有點卡文,結果上次說要繼續寫卻怎麼都寫不出來。我修訂(粗體)了上章節的一些內容,相信這篇比較符合人物性格和他們的心境變化。煩請你們看一看~~新章字數不多,我先準備下午的考試,回來再繼續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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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東皮笑肉不笑地揶揄她,「我確實沒料到你會假裝去警署投案,有那麼一瞬間,我發現你這個人身上唯一有趣的地方,就是傻得可以。你賭我不敢把你送進監獄,賭我會為此而慌張,就好像你今晚賭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一樣。好得很,你在拿一份兄妹情當賭注。所以,你的下一步是什麼,準備把手裡的證據交給某位警察姐姐嗎?還是說……你真的認為希斯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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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名善於蠱惑人心的罪犯面前,世希的小小心思全部無所遁形。她承認這種揭露使她亂了方寸,她所能做的,只有極力掩飾表情裡的脆弱與徬徨。她恨自己不慎落了淚,那一刻她就感到自己敗下陣來了,林小東可以把她的情感當作螞蟻一樣蹂躪。她不甘受辱,即使知道自己的反擊在他眼裡是幼稚的,她也不願意乖乖就範。試著從這張輕蔑的臉上找到弱點。他正為搶不到手機而苦惱嗎?他對那些丟失的證據感到一絲恐慌嗎?他對預想不到的局面心生煩躁嗎?結論是她什麼都看不出來。該說他太會演戲,還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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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手裡握著一份證據,可是會把人逼急的。」林小東繼續怪腔怪調,似乎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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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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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你在球場撿到的那封雙名信,你大概以為是我放在那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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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心裡咯噔一聲。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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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院長把你的狀況對賴子君隱瞞了十年,就是鐵了心要瞞她一輩子。她不說,又是誰把雙重人格的事告訴賴子君?堅持不露臉的『子君阿姨』,可真的是從沒打算來招惹你。這一招惹就是轟轟烈烈的,誰叫她的個性就是那樣呢。說起來,你能意識到希斯的存在,還真是拜她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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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味中隱含一絲癲狂。世希呆望著這張臉,感到全然的陌生,無法理解玩弄人心的樂趣到底在哪裡。突然,她覺得自己抓住了這個人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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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應該不屑撒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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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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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也承認你的話足以折磨我的心神,可是我不打算被你的語言迷宮繞進去。如果你是想提醒我周圍的人不值得信任,那我就接受這個事實。既然你擅長攻擊他人的弱點,我就不意外有人會因此被擊倒。人面臨兩難的時候,無論他怎麼選,都一定要辜負另外一個。在這樣的情況下,田院長沒有選擇我,君姐也沒有選擇我,我不認為這就是不可原諒的事,因為我了解她們都是善良的人,捨棄我,對她們來說無疑是痛苦的決定。如果還有其他人被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裡,那我相信他們也承受著類似的痛苦,他們並不願意主動傷害人,而你迫使他們違背自我意願,卻把他們的行為解讀為人心醜惡。我想,像這樣不懷好意地考驗人心的人,不僅傲慢——因為他以為自己是神;還最可悲——因為他忘了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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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說完這些話,閉上自己嘴巴的時候,她不禁感到訝異。在這十一年的人生裡,她從不曾像現在這樣,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站出來擲地有聲地反對他人;而她的自尊,也不曾像現在這樣熱血澎湃,心更不曾像現在這樣,為迎擊不公而感到暢快淋漓。她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林小東跟前,從他俯視的雙眼中看到自己光芒環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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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對峙裡,林小東一直緊咬著牙,努力壓抑胸口的起伏,這會兒,他的臉色比來時更雪白了。他試圖維持自己的從容不迫,卻似乎不太成功——一個扭曲的笑從他的唇邊擠出來,這表情牽動他整張臉皮,讓他看起來像個浮誇的舞台劇演員。「看來事情還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無趣。那麼,我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世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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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走到燈光之外,像鬼魅似地融進漆黑消失了。世希大大吸了口氣,渾身的肌肉止不住地發抖,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全程有多麼緊繃。退到長椅邊坐下,伸手到口袋裡摸了摸馮寧的手機。她對林小東撒了謊。從醫院出來以後,她沒有跟希斯說上一句話。莫叔說得對,他們確實該拉攏希斯,可這樣做,無疑就是逼迫希斯背叛林小東。世希絕對不允許自己像林小東一樣,把支配人心視作自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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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莫叔說,自己並不在意手機會不會落到林小東手中。馮寧對她來說,比起仇人更接近於陌生人,她是意外墜樓死的,還是真的被人害死的,說實話,世希並不是太感興趣。她當然希望林小東這種壞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可她更相信一名經驗老到的罪犯不太可能為自己幹的惡事留下致命的證據,即使她把手機交給警方,也未必真的能打擊他,或者迫使他終止目前的「審判」。她能感覺得出來,許自南一直藏著這支手機,除了考慮到希斯身為親屬的感受,更因為手機可以作為一個很好的誘餌,引林小東三番四次現身,有利許自南試探他的真正目的。許自南做到了嗎?她目前還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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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他做這一切都為了搶回希斯嗎?」莫叔疑惑。「當然這是他的目的沒錯,可應該不只這一個目的,他恐怕還想要更多。」世希直覺道。「你打算把手機怎麼辦?」莫叔問。「我會去見他,親自試探他的想法。如果他不惜傷害我,也要得到手機,那我為了自保也得把手機給他。可如果他沒有非要逼我交出手機,那我大概就明白了,手機對他確實另有用途。我們不妨好好利用這個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