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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三甲的特殊獎品,內容純屬娛樂,大家看著樂呵,全當給讀者們留個有趣紀念。明天1300還有一篇。
番外〈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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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已是打烊時候了,照相館裡仍乾站著幾名等待顧客的職員。客人打來電話說要遲到十分鐘,不幸地,Ykee就是負責最後這組顧客的攝影師。她今日已經掌了幾個小時的鏡頭,眼睛和手臂都酸痛得很。歪坐在攝影棚和工作室之間的沙發上,面無表情地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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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臨時加班她早已習慣了,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心中還是不免著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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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通訊軟件彈出一則消息,她兩目一瞪,霍然坐直了身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趙世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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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眼睛,點進去一看,是主辦攝影展的那家社福機構聯絡人給她發來了負責社工資料,而那名社工正好就叫趙世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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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麼剛好吧?世希居然是這家社福機構的社工?Ykee簡直無法相信這種巧合。她和世希已經多年沒有聯繫,但透過以前的共同朋友,她還是多少聽說了一點世希的近況,知道她轉行成為了一名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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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距離上次見面,足足有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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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新增了這名負責社工的聯絡資料以後,懷著忐忑的心情,點進她的通訊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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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趕快就位,X小姐到囉!」接待處職員朝她招手。Ykee抬頭,就看到那名風風火火闖進來的中年女顧客,正逮著化妝師在一旁高聲理論。「大家都是XX人,幫幫忙啦。」大概是因為「遲到者不包化妝」這條規矩,觸怒了這位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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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種奧客,只要不是纏著自己,Ykee向來是聽不見也看不見。她再瞟一眼手機,便塞進口袋。走到攝影棚前,迅速檢查一遍燈光及攝影器材。那名顧客吵了幾分鐘,眼看接待員和化妝師都招架不住,ykee拍拍攝影棚裡的高腳凳,邀那女客過來,「小姐,你自己的妝已經夠上鏡了,你不相信我的技術,也可以相信修圖師的技術啊,我們保證把你拍得美美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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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說話溫吞吞的,跟另外兩名職員的急躁一對比,顯得沉穩專業多了。那女客霎時間竟被說服,乖乖坐下,配合她的指示完成了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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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以後,Ykee立馬給那名叫趙世希的社工發去一條消息。「你好,趙姑娘,我是報名參加了你們XX攝影展的義工攝影師,_ _請我聯繫你跟進後續事宜。」發出去以後,她的手心冒出一層薄汗。等了一會兒,趙姑娘便開始輸入。Ykee又是高興又是同情,看來她倆都是加班的可憐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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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回覆很是平常。「你好!我是這次攝影展的負責社工趙世希……(一串親切的感謝詞)。請提供你的中英文全名,我們將在展覽結束後向你頒發感謝狀。另外,請提供日期與時間,我們將安排你上門或到場地為中心的長者們拍攝。」隨即附上已登記拍攝主題的長者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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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世希嗎?還是說,故意裝作不認得我?Ykee帶著疑惑,幾日後出現在社福機構。出來接待她的社工果然就是世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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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眼前一亮。五年未見,世希竟出落得如此大方動人。她一身休閒職場風,黑髮燙成大波浪捲,側挽成髻,笑意盈盈地大步走到她跟前來。撲面而來的,似乎還有她身上的幽香。天啊,這還是以前那個渾身上下找不到色彩的女孩嗎?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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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Ykee直勾勾的視線,世希噗哧一笑。「你怎麼還是這麼一副呆相啊?跟以前相比,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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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只是愣愣地回應:「是啊,我們……好久沒見啦。你看起來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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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你看起來也不賴嘛。」世希斜瞅她一眼,打量她一番,以一種評委的架勢用力點頭。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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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任務,是給中心裡的兩對老夫妻補拍結婚照,還需要上門和到社區裡去跟拍另外一名長者的日常。這一忙就是整個上午。婚紗拍攝工作可謂意外頻生——裙紗髒了,皮鞋緊了;一句不喜歡紅玫瑰,不滿意髮際線,或者這裡痛哪裡不舒服,他們就得好一陣東奔西跑。幾個小時以後,Ykee和世希仰面躺倒在地面的婚紗堆裡,發出一聲疲累卻滿足的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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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們也經常這樣一起躺在紅牆的草地上。」Ykee望著天花板的燈管,懷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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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想起來,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世希把頭髮散在婚紗上,用手臂枕起腦袋。「抱歉,我那時沒有把你記起來。你試圖幫我找回記憶,可我卻經常向你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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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感到訝異,她從沒想到世希會跟她道歉,因為她一直認為那時是自己深深傷害了世希。「我才應該道歉。卸甲鄉的養雞場,是我們認識彼此的地方……自從你被送離卸甲鄉以後,我發了瘋地一直找你,後來終於在紅牆找到你,卻發現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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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霍然坐起,扭頭看了一眼世希,垂眼道:「我沒有顧及你的傷痛,非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幫你重組記憶,以為那麼做是為你好。後來我終於想明白,那時的我是多麼的魯莽,以前的記憶找不找得回來又有什麼要緊呢?重要的是,我終於找到了你,只要重新相處,我們一定可以再次成為好朋友的。希斯也好,世希也罷,她們都是屬於你的一部分,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接納『過去已經成為過去』這個事實。我有我的私心,但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沒有什麼比親眼看到你的自由和快樂更重要……身為你的摯友,我卻始終沒有好好地理解、體諒你,反而處處與你為難,徒增你的煩惱。我真的,很慚愧。世希,你能原諒我嗎?」Ykee滿眼真誠地凝視世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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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未死,所有事都有機會重來。這句話可是你以前老愛說的,你忘啦?」世希轉過臉來,溫柔地笑看她。「就拿我自己來說,我也是重來過幾遍的人了。這幾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再讓我做一次選擇,我還有勇氣經歷一遍重組人格的痛苦嗎?我想我還是那個答案,我願意重來一遍。傷痛奪走了我的童年,將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媽媽、林阿姨、哥哥都變成一團空白,我活得就像一個沒有來處也沒有歸處的幽靈;臉上笑著,心裡卻一片迷茫,覺得自己既不屬於任何地方,也找不到想要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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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我把過去的事一件一件想起來,我才懂得,原來自打我出生起,我就是一個備受疼愛的孩子。在我最懵懂脆弱的時候,是我的家人盡最大的努力守護了我;他們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把最好的活路留給我。八歲以後我雖然失去了記憶,卻過上了他們一輩子都夠不著的平凡生活,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我十九歲。若不是他們的犧牲,我不可能好好長大,不可能有勇氣戰勝過去的傷痛,更不可能長成現在這個已經原諒所有的趙世希。」世希道:「我很慶幸,自己能夠想起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我的人生不會完整。我這一生都會銘記他們,帶著他們給我的愛,還有和他們待在一起時所感受到的幸福和溫暖,做一個能夠原諒自己,也能夠原諒他人的人。」世希也坐起身,用肩頭碰碰Ykee的手臂,眨眼微笑,「擁有這樣的人生,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她伸出手,兩人相握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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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中,一陣怪異的咕咕作響。Ykee尷尬地摸一摸肚子。「氣氛是不是被我破壞了?」世希一時無言,死忍著不讓嘴角上揚。她站起來,拉拉往上縮的褲腳,「看來拍了一早上,我們的攝影師朋友已經餓扁啦,走,請你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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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夾起叉燒包咬一口。「話說,希斯還在妳身體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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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式熱水台上,壺嘴噴出滾滾白煙,飄散到半空中。世希有些唏噓地望著那散去的煙氣。「有時感覺她分明還在,但大部分時候,身體裡都好像只有我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格,真的能走得這麼乾淨嗎?如果她走了,她能去哪兒?徹底消失,還是會變成鬼?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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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kee遙想起一段驚險往事。那是九年前的一個晚上,Ykee在世希住的村屋裡待得晚了,不小心睡了過去。凌晨兩點,Ykee在一股莫名的寒意中驚醒,駭然看見一雙幽深深的大眼睛,懸在自己的腦袋上方。她直覺自己撞邪了,還沒反應過來怎麼辦,就看那「鬼」操起一隻粗跟鞋,朝她的臉上一頓猛拍。第二天,她是在醫院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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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當時希斯並未動殺心,只不過是想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如今想來,只覺好笑,爾後又感到一陣悲涼。「如果希斯真的變成鬼了,我歡迎她隨時來攝影棚找我玩。你知道嗎?我們那兒經常拍到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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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也太刺激了。」世希睜眼一笑,卻笑得有些苦澀,「我真想看看希斯的鬼魂,如果有的話……老實說,我以前有點害怕她,現在卻總是想到她。這麼多年,她卻連我的夢中都不曾來過。」那些希斯曾經替她保管的過去,現在如書頁般從她腦中翻開來。她憶起邱芳的臉孔,憶起這個人纏害她母女倆半生,只為滿足自己的惡欲。「其實想想,人有時比鬼要可怕多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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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覺得人比鬼可怕,但其實鬼死前也是人。」Ykee像一個看破紅塵的活佛,滿嘴玄機,拿起熱茶來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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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仔細咀嚼這句話的涵義。「你說的對,人像鬼,鬼像人,世間善惡百態,兩者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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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相信善惡有其果報。一個好人做了壞事,及時悔過,那是值得一個改過的機會的。如果人人都可以用第三人稱看自己的故事,那麽便會反思更多了。這也是我這些年悟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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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希瞇眼看她,有些訝異。她舉起杯來,不忘調侃她:「看來,你也沒以前那麼呆了嘛,哲學家。」兩人哈哈一笑,以茶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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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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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猜測絆徒最近藏了個男人。她嘴上是沒有明說,行為上卻全露餡啦。比如,上課時老是心不在焉,臉上總是浮現莫名其妙的甜笑,一個人站在汽水機前面發呆,手指一連戳下來幾罐汽水,不管怎麼叫她,她都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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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把她迷得這樣五迷三道的?大家都在背後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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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那個男人是誰。因為現階段她還只是在暗戀人家。那男人就是一棵溫文有禮的鐵樹,不管她如何使盡渾身解數靠近他、試探他、討好他,他始終一副拒她千里之外的態度。她也不確定自己跟這個男人有沒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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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課後,絆徒照常跑到學校附近的文具店裡等人。那個男人似乎在附近工作,經常出入這家文具店。這一個星期裡,她一共「碰」見那男人三次,卻仍問不出他叫什麼名字。她發誓要是下回還問不出男人的名字,她就罰自己當晚不許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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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下定決心,冷不防地,她的男人邁進店裡來了。心中一跳,趕緊低頭躲在一排顏料架子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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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起來就是二十六七上下的年紀。挺拔的身姿,穩健的步伐,總是目視前方,在他的身上,從來找不出一絲茫然;薄薄鏡片後的雙眼,透出冷靜且聰慧的個人特質。絆徒一瞬間摀住自己的嘴,壓抑自己想要尖叫的衝動。啊!他今天居然沒有戴眼鏡!這、這濃郁的眉眼,顧盼之間好像覆蓋了一層憂愁。他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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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絆徒比平日緊張多了。男人眼明手快地採購完美勞紙和透明膠片等物,眼看就要離去,她不知打哪裡來的勇氣,一下跳到他的身後。「嗨!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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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住,轉過頭來看到是她,毫不意外。「你好。」他點點頭,便抬步走了出去,完全沒有稍作停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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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絆徒攔下他,仰著脖子,緊盯他直到臉頰發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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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凝視她半晌,嘴角揚了一下,「你問吧。」他的口吻聽起來不算太冷漠,似乎還覺得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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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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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森鵬。」他掃她一眼,「看你的校服,是隔壁園平高中的女學生吧。你天天逛文具店,學習應該挺勤快的。瞧著天色也快黑了,你還是趕緊回家寫作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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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說起話來還是挺親切的,但總有種說不上來的疏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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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就注意到自己是哪所學校的了,絆徒難掩喜色,她清楚自己的臉此刻已紅得不像話了。她撓撓頭髮,「森鵬哥哥,我叫絆徒,今年十八歲。之前謝謝你,付錢幫我買了那支打碎的沙漏,要不然老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那沙漏很貴,我一定會還你錢的……我、我零花錢不多,分期付款的話,要半年才能還清,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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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道:「我不跟小孩討債,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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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孩,我已經成年了!」絆徒急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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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只覺得好笑,看看錶,不再與她拉扯下去。「別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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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巴巴望著他離去,絆徒不甘心地撇撇嘴,開始遠遠地尾隨他。她絕對不是跟蹤狂,但要是連他在哪裡工作都不知道,她該怎麼把錢還給人家……況且,要是哪天森鵬辭職了,再也不去那家文具店,她不就再也見不著他了嗎?一想到這,她就心口發疼,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跟他斷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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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紅牆兒童院門前,絆徒張大了嘴巴。這地方也太破舊了吧!感覺裡面都暗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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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探出頭來,問她有何貴幹,她馬上笑容可掬地擺擺手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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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森鵬居然在孤兒院裡工作,他的內心一定就像天使那樣純潔善良。她有信心,只要她足夠溫柔耐心,自己遲早可以融化這個男人的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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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腳尖踮高高,試圖從牆洞裡瞧他下班沒有。大概十五分鐘以後,森鵬從主樓裡出來,朝一旁的遊樂場走去。那兒有好幾個小孩在玩耍,孩堆裡站著一名少女,年紀看起來就跟她一般大。「世希。」森鵬喊了一聲,徑直朝少女走去,手裡拿著一份報表似的東西。那名被喚作世希的少女迎上去,跟著他坐到滑梯末端。兩人的腦袋湊到一塊,森鵬拿一支筆在那份報表上比劃來比劃去。世希臉上有些訕訕的,看來是她做錯了報表。森鵬慢慢跟她解說半天,神情裡沒有一絲不耐,目中始終帶著一抹淺笑,不時還看看她的眼睛,確保她聽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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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羨慕得不知說什麼好了,那少女真的很幸運,森鵬滔滔不絕地與她說話,看她的眼神也全是善意。哪像她,森鵬每次都對她愛理不理,甚至連話都懶得跟她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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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世希竟變成絆徒假想的情敵。一種危機感迫近,她覺得自己再不努力,森鵬就要被人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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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後,她端坐於紅牆兒童院的面試室,而坐在她對面的唯一面試官正是森鵬。他早就看到了她的簡歷,抬頭瞄她一眼,顯得有些無奈,卻還是循例問她一句:「你為什麼來應徵臨時活動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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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為了你啊」差點脫口而出。絆徒吸了口氣,像模像樣地把自己適合這個崗位的理由陳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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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來上班吧。」森鵬低頭嗖嗖寫字,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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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絆徒以為自己聽錯了,傻傻地問了一句:「不用經人事部篩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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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放下筆,站起來,「我就是人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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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絆徒急忙撲上去,「我幫你收。」她手往文件一伸,不知怎麼地,竟一下搭在他的手背上。那一刻,森鵬彷彿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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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道:「可以請你放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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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自己也石化了,小鹿亂撞間,她那不聽使喚的手指居然把森鵬的手愈抓愈緊。與其說她膽量大,倒不如說她暈頭轉向,腦部失靈了。兩股熱氣直從她的耳朵裡噴薄而出,她連眼眶都是紅撲撲的。她像一隻受驚的鳥,猛把森鵬的手甩開,叫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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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揉一揉被抓痛的手背,抿嘴沒說什麼。他將文件整齊有序地疊好,抱在懷裡就往外走。開門前,他回頭提醒一句,「明天別這麼冒冒失失,會捱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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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獨自留在室內以後,絆徒眼前一黑,仰頭倒地,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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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來報到,絆徒在上級的指導下,乾淨俐落地就把活幹完了。上級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准許她提早放飯。從上級口中,絆徒套出森鵬的辦公地點在院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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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準備上前敲門,一陣嗡嗡低語卻從後方冒出。回頭卻沒瞧見人。她循聲找去,下了台階走到中庭,在一排油綠的芭蕉後,她發現了森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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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你打算跟著馮寧回來吧……既然她口出狂言,我倆還要與她浪費什麼時間?你跟她待在一起六年,浪費了自己的大好人生,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結果?……你要回來就回來,但你可管不著我。任何人想要傷害小東西,那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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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掛了電話,赫然看見一人站在樹下。他兩眼冒出黑氣,臉上驀然一現的狠戾神色,把絆徒嚇了一跳。轉瞬間,森鵬的面色便恢復如常。他揚起格外友善的微笑,向她走來。背光而站,他的臉全埋在陰影裡。「你來這裡做什麼?」他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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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來找你吃飯的。」絆徒怯生生地道。森鵬幾乎不屑地撇開視線,「我沒有時間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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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用食指繞繞頭髮絲,悄悄注意他的眼色,「抱歉,我不是存心聽你講電話的。再說了,我根本沒聽懂你剛剛在說什麼……你就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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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仔細瞧了她幾秒,確認她撒沒撒謊。大概她一臉清澈愚蠢的樣子,實在太具說服力,森鵬的神色瞬即明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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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好說歹說,還是說服了森鵬跟她一道去飯堂。跟森鵬單獨吃飯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以她社牛的性格,要湊一桌人還難不倒她。她不在乎同桌其他人都有誰,只要她能坐在森鵬身邊,看看他的吃相,聽聽他和同事們閒聊,她便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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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名福工和兩名項目幹事都是爽快人,話匣子一打開那可是有如滔滔江水。森鵬話不多,偶爾回應個一兩句。聊到自家孩子喜歡吃哪款零食,忽然,女福工擠出眼角的笑紋,筷子頭朝對面的森鵬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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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你上次不是問我那款可樂糖在哪兒買嘛,前天就看你拎著那店的袋子。我看你一個人住,也不像是愛吃零食的樣子,難不成你家裡有兄弟姐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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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男幹事皆露出稀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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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鵬挑起麵條的手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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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想起森鵬剛才打電話的情景。雖然他語氣不善,但感覺上跟電話那頭的人還挺親近的,難道那人就是他的兄弟姐妹?可是,既然愛吃糖,年紀應該挺小的,那可不是跟小孩子的交談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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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攪了攪碗裡的麵,「我沒有親人。」他笑道:「那些糖,孩子們喜歡吃,我是給他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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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福工清楚森鵬平時跟孩子們不算親近,這回答顯然不能叫她信服,但既然人家不想透露,她也不便勉強。反倒是兩名幹事跟森鵬比較熟,還揪著這話題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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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呵,我能想像森鵬有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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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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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種哥哥的安全感,你不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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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有一次,我看到佳樂在走廊上朝女孩子扔泥巴,森鵬可是二話不說就擋在女孩子前面啊。自己衣服髒了就髒了,一點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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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另一名幹事好奇問:「森鵬你想過要一個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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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滿臉期待地盯著森鵬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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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握筷子的手緊了緊,半晌,他爽朗地笑起來,「一個人生活不逍遙自在嘛,要是身邊突然多個吵鬧的丫頭,天天跟我要這要那的,我可吃不消。況且,要當一個好哥哥,我還差得遠呢。」他低聲說的最後一句,眾人彷彿沒有聽到,隨口打趣他幾句,便扯到別的話題去。而絆徒呢,坐在旁邊把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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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逐漸了解到,原來世間有一種感情,比愛意更堅若磐石。她的目光每日隨森鵬打轉,看到的自然比旁人多些。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森鵬的心底藏著一份彌足珍貴的情感,世間萬物皆不能與之相比。只不過,那人究竟是誰,她至今都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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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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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是二月十八日。院長室的燈一直開著,森鵬莫名加班到很晚都沒有離去。他平日裡很少這樣加班的。他不走,絆徒也找各種理由賴在紅牆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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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院裡有人生日,院長請客,好多孩子都一起出去唱K了。你怎麼不去?」絆徒走到森鵬的身旁,發現他居然一個人坐在廊沿喝啤酒。聽到她的聲音,他詫異地轉過臉來,表情簡直像看到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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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他這種反應。一般這種時候,辦公室所在的新翼已經上鎖了,主樓的人是不可能過來的。絆徒一臉臭屁地轉著手裡的鑰匙,「今天是我負責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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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兩眼微微一翻,繼續喝他的悶酒。「院長助理居然在院裡偷喝酒,你不怕我打小報告?」絆徒毫不客氣地往他身旁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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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的便,反正沒有人會信你。」森鵬對她的糾纏是愈發不耐了,對待她早已不如人前那麼禮數周到。有時絆徒甚至能感受到,他私下裡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而且有時還挺強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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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見他神色有異,便問他何故喝酒。「多事。」森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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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聲不響地把酒幾口灌完便走開了。然而,他卻遺下了一個白色小紙袋。絆徒撿起來一看,裡面是一個大饅頭,讓人不解的是,上來居然插著一根蠟燭。還沒來得及多思考,紙袋便被人橫手奪去。森鵬的臉黑得像是一口鍋,唇邊含著一抹譏諷,「你對我很感興趣,是吧。」他的聲音極低,氣息刺如冰錐,一瞬間竟像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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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絆徒垂頭喪氣,「我只是喜歡你,一心想要做你背後的女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惹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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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告訴你,你喜歡錯人了。」森鵬一口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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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慘笑一聲,目光凝住森鵬手上的紙袋。「可樂糖是給她買的,饅頭慶生是為她做的,甚至你不開心喝酒,也是因為她,我說得對嗎?你把她藏得好深好深啊,可誰叫我喜歡你呢,你的心思我全都能感覺到。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你的心也沒有位置留給任何人。是小南,還是小東西,都沒關係了……反正你的心裡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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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腳跺地,振振有詞,「其實,從始至終,我想要的都不多。我知道你有小南和小東西,但是我可以做小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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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森鵬好像被焦雷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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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忿然道:「算啦,算我倒楣,喜歡上你這種人。」她抹去眼角的淚,強笑道:「反正我這工作也做不長,你很快就再也看不到我了。但在那之前,請我吃頓晚飯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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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卻深歎一口氣,「我一向不與人晚上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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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下周二下班,我約定你啦,不許爽約。」絆徒氣鼓鼓地在他身後叫嚷,而那男人頭也不回,給她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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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約當晚,絆徒早早地就預備攔下森鵬,誰知道,還是讓他提前一步跑了。她奔出院門,卻見森鵬拐入了一條小路。她一連追出好幾條街,那男人始終沒有停下。突然,他腳下一轉,溜進一條窄巷中。絆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追到巷口時人已不見蹤影,裡面霓虹閃爍,只站著一名叼菸的混混,和一名身穿黑連帽衫的青年。兩人壓聲細談,彷彿在做什麼不見得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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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黑連帽衫的青年不經意往她這邊瞟了一眼,夜色幽暗,他並未注意巷口有人。可是霓虹燈下,絆徒卻看清了那青年的臉——沒有戴眼鏡的森鵬。這張臉,她絕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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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和混混朝另一端巷口走。這時,一個光頭漢子與絆徒擦身而過。他刻意放輕腳步,似乎不想讓巷子裡的兩個人發現。絆徒只覺有些不對勁,眼角一閃,漢子指間溜出一抹亮銀。於此同時,巷底剎停一輛廂型車,徹底把出路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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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趁巷子裡的兩人不備,舉刀猛衝,目標顯然是前方的森鵬。絆徒大驚,吆喝小心,撲向前箍住光頭漢的脖子。可這人滿身怪力,被這麼一撲,非但不踉蹌,還直接往後退,將她狠狠撞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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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死不放手,光頭漢手腕一轉,直接將刀子沒入她頸側。鮮血登時從她的口中漫湧而出。她摔倒在地上。混混去追那光頭漢了,森鵬面色發白地跪到絆徒身前來,將她撈到自己懷裡。他的指尖貼到她的臉沿,有點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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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徒抓住他的手,嘴唇蠕動,想要說什麼,卻被鮮血堵得一陣嗆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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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連累了你。」森鵬眼裡有哀色。這是她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屬於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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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夠了。」絆徒一邊吐血一邊啞聲道:「我不用你喜歡我,只要你這輩子都記住這一刻,那就夠了。我很開心,可以死在你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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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鵬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凝眉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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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絆徒說完,含笑逝去。
作者的話:有些劇情讓我笑出眼淚。有一說一,劇情藍本可是你們提供的啊,別笑話我亂灑狗血XDD 為了把你們天馬行空的想法轉換成合理的故事,我盡全力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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