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留下了一些不清不楚的線索要做什麼?」
可眼前的西爾克雅並沒有對亞瑟的問題做出反應。
他一陣靦腆的嗤笑後說道:「亞瑟。當你看到這段時,代表你找到聖安克多了。很抱歉,它必須以這種方式來呈現。原本應該完整的它,在一次意外後變成了你看到的樣子。於是我將其中一部分交給你,其餘的放在Moheijei’di(摩哈羯帝)。不用花心思去斐利斯尋找它的下落。
「你──應該可以發現它在哪,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切記!對你現在看到的一切保密,直到你挖掘到我最深層的記憶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的生命裡無法完成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幫我將最後一片拼圖接上。這是我最後的心願。謝謝你,亞瑟,希望你能創造出與我不同的命運……」
「等等!」
亞瑟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挽留,但眼前的影像快速地淡去,接著腦袋裡發出一陣嗡然,眼前的黑暗夾雜著不明所以然的光線,那種視覺開始令他難受,一股灼熱的氣流正在突破他的喉嚨。
眼前變成一股漩渦,縱使他想閉上眼睛也不行,因為又跟這該死的記憶一樣。他的身體瞬間失去控制,等到清醒時已經回到原本的場地上。他癱坐在地面上,那股不舒服的暈眩似乎悄然退去。
眼前是圍向他的眾人,那裡的臉色都是一副擔憂與疑惑。
「你沒事吧?」薩斯吉蹲下來看著他。「你有把手放開嗎?」
亞瑟搖頭後揮了手。「讓我喘口氣。」
或許是先前受傷未癒的關係,加上這裡昏暗不明以及視覺衝擊,難受的暈眩再度襲來,然後又是一陣乾嘔。最後他靠在石柱邊上喘息著。所幸這症狀很快地消失了。
眾人見亞瑟安然無事後大舒一口,繼續談論著剛才看見的一切。薩洛梅大聲嚷嚷地讚美西爾克雅美麗的一拳,順勢擺出姿勢。最後話題在芙拉雷爾的死結束並留下惋惜。
亞瑟一股衝動突然拉住薩斯吉的手,想詢問最後一段記憶的意思,但那段禁忌的話語再度出現,令他打消念頭。他耳邊聽著薩洛梅與路尼斯的交談,無非都是圍繞著他們看見的三個場景,他下意識驚覺,那或許是西爾克雅獨自留給他的片段。
最後亞瑟搖了搖頭,請薩斯吉協助他站起。
「可是我怎麼看不出那老頭想要告訴我們什麼?」薩洛梅摸著下巴思索,這是他罕見會動腦袋的時刻。
亞瑟低下頭,他腦袋裡都是西爾克雅最後一幕所說的話。可那段話又埋了什麼線索?摩哈羯帝?那是什麼?縱使亞瑟知道字語片面的意思,但有太多雷同的名詞,他分不清西爾克雅指的是什麼。
又是一段詭異的線索。
薩洛梅看著亞瑟呆若木雞的神情,推了後者的手臂說道。「你怎麼了?該不會又出神了吧?」
「噢,沒事!」亞瑟回過神對薩洛梅點點頭,接著看向聖安克多,可此刻後者卻露出一種關注的眼神,那裡有不尋常的氣息。他暫時無法理會聖安克多的意思,腦袋中的疑惑還未消散。
「只有這樣?」他說。
「你確定沒事?」聖安克多露出懷疑的眼神。隨後他看見亞瑟頻頻點頭後扯起無奈的嘴角,冷淡地嘆一口氣。「很遺憾的──是!我盡可能的把所有僅存的內容修補起來了,但記憶碎片被破壞得太嚴重,你們也見識到後面越來越嚴重的程度。我與你們一樣,也希望他能多告訴我們一點。」語落,他冷淡的眼神轉為溫馴。「亞瑟,這些碎片可以給我嗎?或許是我對那小子的最後記憶了。」
亞瑟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你,我也無法開啟它。它對你的意義比放在我這裡重要。」
「那我先謝謝了!」
聖安克多收下記憶碎片後,滿臉哀傷地離開房間。縱使那身軀並不像一般人,但如同一般年邁的佝僂老人,踏起蹣跚的步伐回到大廳的石桌前。他拿起已經變涼的茶水,儘管不喜歡那股變澀的味道,但怎樣也比不過內心的苦澀;這時眾人也紛紛的回到大廳。
亞瑟坐到聖安克多身旁。「我很抱歉……但記憶碎片中的西爾克雅似乎比我想像的──」
「更真實嗎?」聖安克多抬起頭,哀傷地看著亞瑟。「他是個正直、熱血的小子,或許你們可以些許體會到芙拉雷爾帶給他的傷痛,那也是我此生的痛。」
他抬起頭看著後者。「如果他是信任你的話,有些事或許非得是你……」
此刻,路尼斯胸口的傳訊器不識相的響聲引起眾人注意,他走向石桌前單手扶著腹部朝聖安克多躬身。他對亞瑟頷首道歉。
「亞瑟很抱歉我得打斷你們的交談,但既然西爾克雅的線索只有這樣,那我非得離開了。」
「這麼急?」亞瑟張開的嘴還來不及閉合,路尼斯急忙點頭後看向聖安克多。「聖安克多,恐怕你們兩位也得跟我一起走。眼下我們越快離開這裡越好。黑影只被擊退而已,難保他不會夥同其他人再來這裡。」
「我們?」聖安克多再度皺起眉頭,連同驚訝的神情一起拱上眉尖。「怎麼?你不是和他們一起來的嗎?」
「我是受到西爾克雅的囑咐,」路尼斯搖搖頭後,從腰帶上拿出那片打開石門的銘牌遞向聖安克多。「他說,你看到這個應該知道。不過那段故事有點長,如果你允許的話,那麼我們可以在路上談。」
「噢,我的恩薩爾啊──又是一段預知,到底有多少吶!」薩洛梅無奈地說。
薩斯吉瞟了他一眼。「你看在場的人會知道嗎?」
「看來是時候了……」聖安克多點頭。黯然地摸著那塊銘牌,他嘆息後將它還給路尼斯。抬起頭那刻更顯得落寞了。「好吧!那我們路上再談。我也想聽聽看發生在你身上的奇事。」語畢,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先前的洞穴。
「真令人想不透……」路尼斯一臉疑惑地問。
亞瑟聳了聳肩。「是吧,總得要走到那一步才知道。」
西爾克雅預知的事情再次被他們拿出來討論,陳述的過程中更加讓路尼斯困擾。隨後在蕊絲的通知下,不得不把這懸念放到腦後。片刻,眾人回到最初的房間內,他們看見聖安克多最後往一只大布袋塞了幾本獸皮書。它已經鼓脹的比亞瑟還高,那裡已經裝不下更多的東西了。
他們要離開了。
「其他的書怎麼辦?」慈曼達問。
「沒關係,或許讓我遠離那些回憶吧!」聖安克多溫和的語氣內透露著些許的悲傷,他不確定接下來慈曼達是否會發現言語中的暗示。「有些消息我想等會再告訴妳,希望妳有更好的準備。」
「我期待那會是好消息。」慈曼達看了他一眼,但聖安克多並沒有與其對視。
「那些書真的沒關係嗎?飛船應該還可以容納的下。」路尼斯問。
「謝謝你的慷慨,」聖安克多泛起嘴角。「有這些伙伴在這裡,不用擔心。更何況這些書本對於其他人沒有什麼價值。」
「你們真的要離開了渣?」蕊絲罕見的拉下嘴角,不捨的淚水即將泛出,她緊抱著慈曼達。
「是的,我親愛的小蕊絲,該是時候了。」
蕊絲拉著慈曼達的手,不停的甩著。「你們要離開渣,爸啊和村民會很捨不得渣。」
「小蕊絲……如果歐拉有安排,我們會再見面的! 」
「不要,蕊絲不要渣!」她扯著慈曼達的手,不停哭鬧。
慈曼達蹲了下來,摸著蕊絲的頭。「有天我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候我們會真正的住在一起,我答應妳!」語落,哭鬧的蕊絲立刻睜大眼看著慈曼達。
「真的渣?」
「妳可以相信我們。」聖安克多走向慈曼達的身邊,彎下腰摸著蕊絲的頭,慢慢地牽著她們兩位走下階梯。他蹲下來看著蕊絲。「蕊絲吶,幫我告訴爸啊,我們很高興與你們在這裡的每一天。無奈命運的鐘聲再度響起,離開將是我們的宿命。」
「卓雷曼大人,你們要去哪裡渣?」
「蕊絲,這裡對他們不安全,讓我帶他們到另一個地方吧!」路尼斯語落後勾起嘴角,看向亞瑟。「亞瑟,你們呢?」
「看來線索也只有這樣……」亞瑟聳肩無奈地表示。「眼下也只能暫時將西爾克雅的事情先放一邊。現在我們得要去斐利斯找他們幫忙,看能不能解決依洛上的大麻煩……」
「阿雷托?」路尼斯語畢,眼前三人不約而同出現訝異神情。
「連你也知道?」亞瑟說。
「前一個超星系內最大的新聞莫過於他了,現在可是媒體的注目焦點吶!」路尼斯大笑。「你不會相信的,西爾克雅給我的訊息裡也有包含偷襲他們的補給船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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